“水里有鱼,咱们又没有鱼网,水又深,怎么抓鱼啊。你为了抓鱼,差点儿命都没了。这个办法不成。山里,有兔子、野鸡之类的,我见村里的人捉住过,更深的深山里,野味更多,但我们没有那些跑得快,娘也不会同意我们进山的。”四哥很苦恼,放下那小堆干柴,拉着珏儿坐在上面,双手撑着头想着说道。
“那河里的鱼,谁都能打?”
“咋不能,又不是谁家的。这条河一直向下就汇入一个很大的湖,我们挨着青湖县近,也都跟着叫大青湖,别的地方也叫相近的名字。大青湖很宽,湖面宽的地方,连对面都看不清呢。沿着湖再往前走就是县城青湖县,附近好几个乡的村民都到那里去赶集。我们这儿就像大青湖凹了一块,而大多村民是吴姓,所以叫吴家凹。我还听人说,大青湖的两边,还有很多像我们这儿的地方。我们虽然在一个小支流上,但河水也很深,鱼也不好捉。”四哥有些泄气。
“那以前,大伙都怎样抓鱼啊?用鱼网捕,用鱼网就是让鱼逃不出来,给鱼下绊子。但咱没有鱼网啊。”珏儿像是自问自答地说。
“对,咱也给鱼下绊子,让它逃不了,咱就能捉鱼了。”小孩的思想要活泛些,一点就通,四哥的眼睛又亮了些。
“四哥,咱们可以用细些竹篾编一个特制的竹篓子,口子做成进容易,出来难就成了。”其实,这种鱼具珏儿在另一个时空的时候见到过,样子像个大瓷瓶的放大版,大开口,然后向内收小,成瓶颈,然后再放大成个肥大的篓子身,但并不收尾成圆形或是方形,而是收成篓子颈大小的时候,把后面的竹条像扎马尾头型一样,修剪成一般长短,用绳子捆起来就是。主要是口子的地方,有些考究。顺着颈子的地方,要留着一圈一定长度的细竹条,从口子往里看,就成一个漏斗形。往里走,就是顺着方向,轻轻就可以进去,出来就成一个三角形,最稳定的结构,可就不容易出来了。收鱼的时候,直接把尾巴的绳子解开,一倒就出来了,然后再捆回去就行了。
“是个好主意,但具体怎么做呢?”四哥作思考状,说道。
“谁知道呢,咱边做边想就是。要不咱先回去做这个鱼具,下了鱼篓子,咱又不用守着,到时间去收就成了。”珏儿怂恿着他四哥。
“好,咱先砍竹子回去琢磨这鱼篓子去。”四哥也跃跃欲试的,而珏儿却好似看到鱼儿在向她招手。
珏儿和她的四哥马上站起来,匆匆忙忙的捡起地上的柴火,跑着去找姐姐们,简单地告诉了这个法子。
而珏儿看着姐姐们把刚砍倒的小灌木堆放得整整齐齐的,估计是想捆成一捆的背回家吧。说对她们说:“大姐,这是要这样捆着背回家?”
“是呀,大家都这么做啊。”大姐摇着头笑着说。
“大姐,我们为什么把柴砍倒了放在这儿晒晒,就是现在背回去,又不能马上用,而且还重。过几天干些了,这样岂不是要轻便些。”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般,姐姐们眼睛一亮。
“对呀,真是个好主意。柴干了要轻好多,这样一次我们就能多背些。五丫,你又想了个好法子。”三姐心直口快道。
“是个好法子,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大姐也说道。
“法子是好,可如果要下雨了,要怎么办才好,可不能白白折了力气去。”想不到二姐的心思还挺细腻。大家听了这话,都静静思考起来。
“要不砍半天,晒半天。”三姐道。
“可效果不是很好。”大姐说道。珏儿抬头看天,天很蓝,阳光照在身上暧暧的,少了夏天的毒辣。她听着她们讨论,自己不想太出挑,要想把自己这片树叶隐藏起来,最好就是要制造一片森林。于是珏儿不停地抬头看天,给旁边的四哥暗示。
“那看天色吧。天气好时,我们就多砍些晒着,快要下雨的话,我们就赶紧来收。实在收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堆在大树下,盖些稻草挡下雨。你们觉得这法子怎样?”四哥也抬头看天,喜道。而珏儿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松,还好四哥挺聪明。
大家都点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四哥捆好地上那些捡的干柴,扛在肩上,往家走,而珏儿两只手也抱着一小捆跟在他的身后,回头说:“大姐、二姐、三姐,你们也早些回来。”
“对,早些回家。明儿我再来多砍些。”四哥也说。
“瞧,他两个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了。”大姐笑着说。
“以前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二姐也点点头笑。
“瞧着他俩一下子长大了一样。”三姐也笑嘻嘻地说。
。。。。。。
他俩走了老远,还听到她们的笑声。珏儿满头黑线,装小孩也不容易。
珏儿和四哥一回到家,堆好柴火,四哥就拿了把柴刀,冲出院门。而珏儿则走向正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缝缝补补的娘。她正疑惑地看着才过半个多辰就回来的两小孩及四哥那猴急的样儿。
“娘,可好些了。”珏儿瞧着她的面色,有了些血色,放心些道。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小四匆匆忙忙的,这是干啥去?”娘指着门口问道。
“娘,四哥和我想了一个不用下水就能捕鱼的法子,四哥去砍竹子了。”珏儿知道,自己这身体落水的事,给家里人留下阴影,特别是连氏,可捕鱼这件事又不能埋着,一定要争取娘的支持,大家团结起来,才能闯过这难关。而且,珏儿还想通过这鱼去换些米粮呢,不想让别人把这法子学了去呢。
“你,你们,才刚发现这样的事,你们就又。。。。。。”连氏很激动,声音也发抖。她就不明白,孩子们怎么一点也没有吸起教训。而那两个还在院墙角玩耍的,也盯着他们的娘看。
“娘,你别着急,你听我说,我们都不下水去,就在岸边。我已经吃了亏了,也不会叫四哥去。你听我慢慢说,先别着急。”珏儿赶紧安慰连氏,细细地把她要做竹篓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娘,这还只是四哥和我的想法,还不知成不成呢。娘,你就让我们试试,如果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成了,那就再好不过了。”珏儿说道。
连氏想一会儿,点点说:“这法子是好,那就试试。但是爹娘没有本事,让你们还这么小就要操持生计。唉。。。。。。”连氏叹着气,眼睛也有些湿润。
“娘,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总跟我们说,只要大家都扭成一股绳,力往一处使,就什么困难都不怕。娘,虽然现在我们困难些,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珏儿拉着娘的手安慰道。她的手很粗糙,手指跟还磨出了明显的茧子。
“我们五丫越来越懂事了。”连氏拍着她的手说。
“那可不是。”珏儿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高高抬起头,做出一副很臭屁的样子。
“你这丫头,才刚说完就现形。”连氏被她臭屁模样逗乐了。两个小的看到娘笑,也欢快起来。
这时,四哥扛了一根竹子进了院门,这会儿才笑嘻嘻跟娘打招呼。而后就坐在院边,打算把竹子破开做成竹子。珏儿这会儿跑过来,把自己的法子给他说了下,还在地上用木条画了一个大概的样子。那个小的看到他们在嘀咕,也跑过来,伸着小脑袋,直顶着哥哥姐姐的头,嘿嘿的笑,可能压根就没有明白别人做什么说什么,别人笑,他也在笑。
四哥有了大概的样子,就把竹子破开,做成四、五毫米宽的长条。珏儿把两个小的拉到稍远些的地方,告诉他们要做鱼篓子捕鱼,那两个小的也兴奋得不行,欢喜的叫要捕鱼了,又蹦又跳的。珏儿拉住他们说是秘密,谁也不能说,不然就捉不到鱼了,那两小的立即捂着嘴,还告诫对方谁都不能说。珏儿由着他们在边上看着玩耍,自己拿了把稻草,坐在旁边搓成一条长绳。
都说看是容易,做是难做。都知是竹条,可四哥做出来的不是宽了就是窄了,要么就是开头宽,后面越来越细,要么就是不小心弄断了。连氏实在看着孩子们高涨的心情,也过来帮忙,再加上四哥后来也做得好了些,才勉强找够竹条。在四哥及珏儿你句我句的描述中,连氏才照着他们说的,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编出了一个竹篓子。虽然样子做功很粗糙,功能也不知能不能发挥出来,但每个人却都满怀希望。几个小孩都围着个篓子瞧稀奇。
四哥得了鱼篓子,就要去捕鱼去。珏儿叫住着他道:“四哥,等等,还要下诱饵呢。”
四哥嘿嘿笑道:“瞧我一高兴就忘了。瞧别人捕猎,也都在陷阱放些诱饵的。五妹,你说放什么在里面好?”
“放些有香味的,鱼儿爱吃的,这不鱼就来。”珏儿道
“我看到有人用蛐蟮钓鱼,咱们去挖些蛐蟮。”四哥说着就去拿锄头。珏儿本来想用包谷棒子,作水一煮,就有淡淡的香味,可又不知道现在这时空有没有了,也不能太打击四哥的积极性,伤了他的自信心,就由着他去。自己把编好的绳子让连氏试了试强度。连氏用力拉了拉,觉得还行,就让她把绳子一头牢牢的捆在鱼篓子脖颈的位置,后面拖着长长的绳子尾巴。
过了一会儿,四哥就拿着用叶子包着蛐蟮回来。珏儿让他找了一块破布把蛐蟮包着,用一根稻草扎着吊在鱼篓子里面。等做好了准备工作。珏儿就跟着四哥避着人向河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