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忙了一下午,也颇有收获,珏儿和小六收了满满一篮子的桐油果核,连氏砍了三棵碗口般大小的树,剃了枝桠晒着,大姐、三姐和四哥也砍了一片小灌木晒着,这期间,四哥还用车把之前晒枯萎的树枝运回去了三次,收了几次鱼,而在家的二姐打扫了院子,洗了衣服,还把小六破了的衣服给小七改了一件,而小七穿着那件所谓的新衣裳到处在大家面前显摆,很是得意。而二姐却在厨房里熬了米粥,再把他们带回来白菜萝卜清洗干净,做好大家就可以吃晚饭了。
而小六趁着娘跟二姐做菜,大姐、三姐、四哥和珏儿去捞鱼的时候,自己在院子紧挨着院墙的小角落,把周围都清理干净,再用一些石头垒了一个小灶,然后把那些收集来的鱼内脏清洗干净,听从珏儿的建议,用那破罐子盛了些水,先煮熟,再烘干。
珏儿收鱼回来的时候,小六还没有点着火,正弓着身子吹那火种呢,小七也蹲在旁边看热闹。珏儿放了鱼桶,跟大姐说一声,也跑过来看。珏儿又细细看了这灶的周围,很是干净,又细细嘱咐了小六好几回,可别引起火灾才好。小六又找了些干燥的枯叶来半包那火种,再呼呼地吹了会气,终于腾地窜起了小火花,迅速地燃烧起来。而那火上的东西却散发出一阵阵腥臭味。唉,这小六还真能忍着,还真是不容易呢。
随着小火烧了一会儿,水涨了,而那腥臭味也淡了许多,那东西也发白了些。珏儿拿了根长长的木棍搅拌了几下,看着都煮熟了,再把那些东西倒出来沥干水,把破罐子清洗干净,再用小火加热,把沥干的鱼内脏再放入罐中烘干。唉,跟小六讨论的时候就几句话,做起来却是花了一番功夫,这鸡食可真是不容易啊,珏儿在心里不断地感叹。
最后他们把那东西烘干,碾碎,但还是散发着一股鱼腥味,他们就搅了些给那只母鸡吃,那鸡却抢得可欢了。他们看了这成果,可高兴了,先用那个破罐装着,再央求二姐明儿用些破布给他们缝个袋子,把那些东西装起来。小六看到这成果很是高兴,在连氏面前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还学着珏儿般高高地挺起个小胸脯,把连氏和几个姐姐逗笑得不行,同时也心痛得不得了。连氏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笑闹话,这两小孩还真当了真,做起来也有模有样。连氏笑着的眼角上也有些湿润,也不枉自己和孩子的爹为了这几个孩子白吃了那么多苦,这都是懂事的。
晚上吃了饭,大家都收拾了睡下,第二天起来,大家都又忙碌起来,等天大亮了,珏儿去打水的时候,却发现水池里有条鲤鱼翻了白肚皮,要不是那鱼嘴还在张合着,珏儿都觉得它死了。这几天又捞了好几条鲤鱼和鲫鱼都放在这小水池里,这小水池又扩了好几回,毕竟还是小了。而知道那些鱼能换钱后,大家都舍不得顿顿吃了,只有隔三差五的才能再吃上那鱼汤。
珏儿看着这鲤鱼,就又想着那清蒸鲤鱼来。这菜的做法也简单,鲤鱼去鳞除去内脏,洗净后,用刀倾斜45度,在鱼身上切几刀,深大约2厘米,每刀之间间隔5厘米。在鱼身生反面撒上盐和料酒,用手抹开,腌制10分钟。葱切段,姜切片。将葱段铺在盘子里,放上鱼,在鱼身的切口内,放上一半儿姜片,另一半填在鱼肚子里。淋上蒸鱼豉油,再切少许的葱段和姜丝撒在鱼身的表面。蒸锅里加水,放入鱼,加盖用大火蒸到冒热气后,继续蒸8分钟即可。
这鲤鱼有土腥味,处理不好,就不好吃,但珏儿也有办法,将鱼平放在案板上,在鱼的前身靠鱼头处,划开一刀,在鱼的尾部,靠鱼尾处,划开一刀,然后用菜刀侧面使劲平拍几下,你会发现,在刀缝鱼肉处,你会发现像针尖一样大的一个白点,轻轻捏住,往外拉动,你会抽出,像头发丝一样的一根白线,这就是鱼线,这就是土腥味的来源。再有取出鱼胆,除内脏时再清洗干净些,这清蒸鱼缺少些调料,一定也会很美味。因为清蒸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鱼味道鲜美,想来味道不会差的。
珏儿就进了厨房,把鱼快要死的事给大姐说了,让大姐做成清蒸鱼。大姐去看了那翻了肚皮的鱼,很是可惜,这鱼可是这家里目前的主要支柱啊。三姐和四哥正在锯车轮子,听到了,也过来看,几个都可惜得皱了皱小眉头,但都没有办法。而连氏和二姐正在前院收拾整理那些干燥的大树枝,用柴刀砍成一截一截的,粗大的再劈成两半、四半的,打算明天进城再换几个钱。小六却听从了珏儿的建议,在院墙外的一个僻静角落让四哥帮着挖了个小坑,堆了些烂泥和烂叶枯草进去,珏儿还让他偶尔喷喷些水进去,而这会儿,他正带着小七收集那些鸡粪,打算堆到坑里做养料呢。
珏儿看这条鱼儿小些小,只有六、七两重,让大姐再杀一条鲤鱼,不然定是吃不上几口的,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可就没有了。大姐有些犹豫,也很是舍不得。珏儿没有办法,只有去跟娘说了,连氏也有些舍不得。
“娘,这鲤鱼还有好几条呢,明儿我们上市集也带不了这么多,今天咱们就再杀一条,不然光费了功夫做出来,都没有尝出味来,就都没有了。娘,你说好不好。”珏儿有些撒娇卖萌道。
“成,那再多杀一条。咱们也享享口福。”小六跟小七听话有鱼吃,也跑去看,小六还不忘找个东西,把那些鱼内脏装着。珏儿把这清蒸鲤鱼的做法说了,二姐和娘也都跟着去看,这可是家里第一次吃鲤鱼,相对鲫鱼来说,这肉还是要多许多。珏儿在旁边指点,娘操刀,几个小姐妹在周围着看,学着做,这女孩有一手好厨艺,可关系着自己人生幸福的,其它暂且不说,这上还得伺奉公婆,这厨艺好,暂且不说能讨了公婆的欢心,即使不能,但也让他挑不出错来,这自然也能轻松些。看着珏儿把这做法讲得头头是道,连氏很是疑惑,问道:“五丫,你是怎么知道这做法的?”几个围着人也盯着她看。
“娘,我在市场上听那些卖鱼的这么给客人介绍,我就记下了。”珏儿老早就想到有这么一问了,自己老早就想好了托词了。虽然这家里的人已经慢慢习惯了她的聪明,有时还是会忍不住问一问,这赶集一场,让珏儿圆了很多话去。不过,也正是这样,勾得家里的几个孩子也想去赶集,长长见识。
小六得了那两副鱼内脏,带着小七又去收拾去。原本小六是想求二姐做个布袋像鱼干般来装他那些东西,珏儿觉得不妥,而珏儿又在一个很偏的角落里发现了个缺了个大口子的装汤大碗,珏儿就让小六把那碗洗净擦干,用来装他的那些鸡食。小六接过大碗,嘿嘿笑着朝水池走了。
等做好了饭菜,大家又围坐在一起,饭是杂着些杂粮的干饭,菜有少见油的烧白菜,再加了萝卜熬的鲫鱼汤,还是就是这散发着香气的清蒸鲤鱼。虽然大家都望着这鲤鱼馋得不得了,大家也只是动了一筷子,就不肯再动手了,大的都把着给小的,小的看着大的不吃,也不吃,只有小七吃了一小块鱼,就又塞了一大口饭,吃得可欢了。珏儿看了看,给连氏挟了一大块,又给几个姐姐哥哥挟,劝着,大家这才又相互劝让着,才又动了筷子。到最后,两条鲤鱼吃得干干净净,连那点清汤都没有剩下。唉,这日子苦,但也很是温馨,家人互相关心着,真好,这估计也是这三年来这一家人苦苦支撑下来的动力着。
大家早早吃好了饭,休息了一下,大家又准备上山了。眼看着大家都很忙,谁都不愿留在家里,都想出份力,只有把小七也带着,一家人都出动了。珏儿和小六带着小七又去捡那桐油核,原想着小六要带小七,可能帮不上忙,谁成想,珏儿找个稍微平坦的地方,自己去捡了半篮子桐油果拖着出来,倒在他们面前,小六一边看着小七,一边把踩着捡出那核果,小七看着觉得有趣,也学着踩,偶尔还能捡几颗核果出来,倒是帮了小六的忙的。还有一事,就是跟小六的闲聊中知道,自己家是有田的,就是不知是自家的私产还是租的。不过想想也是,不会那些稻米是怎么来的。乘着今天这个契机,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也就顺理成章,想来大家也不会怀疑,虽然大家都慢慢习惯了她主意多多,人小鬼大的样子,珏儿还是觉得尽量低调些好。
大家忙了一天回去,又大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