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很热,她怎么会来此,这是哪?
眼前似乎是一座岩山,山光秃秃的,别说生灵了,连株花草也不生。周遭热得如同置身在火炉内,这般热度又怎能生长植物!
本该往后远离的,却不知为何身体不受控制般直入岩山腹地。由山洞进入,行径数里竟到了山谷中心,此处炎热难当,却又不见火源。衣衫整个被汗水染湿,发丝间都不断滴下水来。得离开,得离开!
那方石板上似乎有个人,定睛一看,应该是个小童,却一片灰蒙得看不清脸。周围忽的出现几人,绕在小童周围嘀嘀咕咕几下后纷纷抛下小童逃一般的撤离。出去的路就是她后方的山洞,她上前制止,却无人应声,嗖嗖嗖的从她身体穿过。她想往前去将小童抱出去,身体再一次不能动弹,她慌乱地朝小童狂喊,希望能唤醒她,她似乎能感受到孤零无顾的躺在石板上忍受离火灼烧至心肺的创痛。一切感受这么真切,但动不了,动不了……
“初语,初语,醒来,醒醒……”玉鳞介被她时而翻动,时而呓语,时而冒冷汗的状态吓着了,本来觉得她可能只是饮酒过量睡不安稳。不料情况却越来越糟,不断轻拍她的脸颊,急声唤她的名字。
洛初语终于喘着大气,惊声坐起,胸口猛烈起伏。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极少有连呼大气的时候。
玉鳞介将她轻搂进胸膛,“不过一个噩梦,怎还能导你这般心骇。”话虽说得不冷不暖,手上却甚为轻缓的拍着她的细肩。
她似乎没听道他的话,双肩还有些微颤,喃喃道:“很痛,很痛,看不见的火,火……”
声音含糊在了嘴里,玉鳞介听得不清楚,只听到她喊了好多声“痛”,“饮了那么多酒,是头痛吧,没事,我让人备了醒酒茶,一会就好了。”
随着他指腹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摩着太阳穴,她心头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于那梦境中的所感,仍是让她心有余悸。螓首往他怀里更窝了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竹气息,让她定心了不少。“现在几时了?”
玉鳞介放开她,望着她的眼睛,不像方才刚醒时的惊滞无神,他也安了心,“已经戌时了。放你一人出去就是不能让人安心,一壶酒便让你醉了四个时辰,往后还得时时盯着你才行了。”
他带着假意怒气的数落自然不能让洛初语“知错悔改”,不过她也识趣的赔笑道:“我不是遣溪儿先回了庄嘛,依她的性子,一定会告知于你,而依你的性子,定会来寻我的。”
玉鳞介提起宽袖拭去她额头的薄汗,暖暖的指腹继续为她按了按额迹,“真是被你吃定了。”堂堂江南第一庄的庄主竟是说出这般好似小儿女的话,要教隔壁绿林院的人听了见了这番神情这番言语的话,真是要惊跑了一圈子的人了,里头可是还有好多妄图要了玉鳞介性命的人。
“要吃些东西吗?”错过了晚膳,昏睡了许久,又惊了一身冷汗。
洛初语却摇摇头,“不饿,那碗浇头面可是份量足的,一整日得都在沉睡,这会又怎么会吃得下去。何况,还有那壶杨梅酒。”
“那便再歇会吧。”顺势想让她躺下,她却伸手阻止,“我要先去沐浴,这一身汗,怎么睡得着?”
寝院的边侧一间便是单独造的沐浴池子,与寝房想通。庄里的干起活来就是效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池子里注满了热水。
“好舒服!”洛初语喟叹出声。
玉鳞介只觉一股燥热直往腹间窜去,水漫轻纱间的妖娆身姿,远山含黛里的芳澜沁人。不行,他得先离开此处——
“你不要一道洗洗吗?”洛初语尽量说得合情合理又寻常之极,其实心内也是乱如繁絮。
玉鳞介咕咚一声,“你——”
既已到了此,洛初语一不做二不休,更放开羞意直言道:“你是不是都未将那****在流仓山谷内说的话记在心里?这么多日亦不见……莫非你……”
未待她说完,玉鳞介已整个跃进了池子,一摊子水溅了洛初语满脸。
她没好气道:“沐浴不用这么性急。”
“哦?是吗?”他挑起眉毛,近到她身前,俯下身子,眼里透着叫人不容逃离的惑笑,“我以为夫人希望为夫如此呢,毕竟夫人可说过要成为只关乎玉鳞介的玉夫人的。”
近在身前的温度,为热水熨烫更为灼热的是他迫人的眼神,染上袅袅的雾气,比梅子酒更是迷醉,洛初语此时倒觉得自己像赶鸭子上架了。“哪是,哪是,我是觉着一会我洗得清清爽爽得,你还一身酸味,不是对你不起?”
继续向她欺近,垂眼便能见着一片玉染之色,如姜荷莹然,他喉间一滚,勉强将视线停在她眸中,“不怕,一会必是还得再洗上一回的。”
他都将话说得这般明了了,洛初语再来害羞矫情也枉然,但,先一步拦住了他圈往自己的双臂,“等,等等,我尚有一事要与你说。”
“非在此刻?”皱眉,却未有不悦,“夫人真是相信为夫的忍耐力。”
洛初语装作不明,干笑一声,“今日,我替山庄揽了一装生意,你不想听听吗?”
“哦?关于如林堂?”
她抬起光裸的玉臂轻垂他,勾出多一方诱人风景,埋怨却更似撒娇,“你至少也得问问是何生意啊。”
“好,那不知夫人为我劳心得商了一门什么大生意?”
洛初语便将今日应了梨清墨的事,详尽得与他说了一番。此番境地,倒是忘记了二人可是身在同一池子中,非是坐于适合商议的桌前。
玉鳞介大致明白了,也没心思多听,只道:“我早就说过你做何事我全会应的。”
“不要说得好似我是要败了山庄一般。”她鼻翼一扇,嗔目一瞪。“我可是——”
不想再由她口中听到任何除他名字之外的言辞,只能扶着她的后脑,封住她不听话喋喋不休的檀口。
终于——
玉鳞介觉着这会饶是有人要掀了山庄亦是不能阻止他了,他只管侵略属于她的一切甜美,将她唇内的芬芳吸允的一点不留……
“别,别在这……”终于得到空隙,勉力出了一声。
玉鳞介尊重她,拦腰抱起她越出池子。
放她至床榻,除去累赘的衣物,落下绯色的沙幔,锁住一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