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并没有在天成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在和项东泽商量转移美国生产的时候,麦克尔却没有了踪影,电话也联系不上,俩人都了解麦克尔的为人,知道不妙。但林杰怕项东泽因为压力而放弃,项东泽还想临走前为天成铺平道路,现在来看是不可能了,所以都禁默无语。
林杰去找乔伊坦白了天成将被天基收购,希望乔伊可以筹集一笔资金用于回购股份,可就像项东泽说的,不但没有人愿意出手给天成,连股东面都见不上,只能找林伯雄,闭门会谈。
虽然还怀恨乔伊半年前的羞辱,但表面还是客客气气地:“回购股份也可以,但必须是以每股溢价百分之五十以现金形式一次性全部回收!”
看在林杰的面子上,乔伊没有发火:“为什么是这么高的价格!”
“这是这些企业的要求,我只是传个话而已。”
“但凡事要有依据,总不能信口开河漫天要价!”
“在医院和养老院的项目上我们投入了大量人力和物力,十几亿资金都是我们提供的,最后被你们踢出局,这百分之五十算是补偿。”
乔伊这才知道项东泽瞒着自己启动了这个项目,但现在不是生他气的时候:“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们给天基的价格不但没有这百分之五十,相反还低了一大截?”
“这只是你的猜测,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不是猜测你很清楚,这么大的项目政府一定有批文,你这样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就不怕渎职受到审判吗!”
“这只是企业之间的交易,跟我无关,就像你们美国卖武器,同样的东西,客户不同,价格千差万别,何况这分明就是你们的阴谋诡计,我知道你很会利用美国政府的关系,我现在怀疑你借美国商务部之口,召开反倾销新闻发布会,以此让我们低价出售天成股份,达到你们目的!”
“你这就是无稽之谈,这牵扯到两国政治经济,怎么是我能左右的!”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问问你弟弟麦克尔就知道了,你们一边说可以避免遭到制裁,一边说无能为力,唱的双簧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乔伊傻眼了,竟然和麦克尔串通一气,虽然还不清楚麦克尔究竟做了什么,但肯定参与这次收购,乔伊很恼火:“难道你们没有判断力吗,我们给的价格高出天基,你就应该选择我们,何况我们有优先权!”
“我不会相信你们美国人,那是你们和以前的股东签的协议,对我们不起作用,你要打官司可先找他们,以后可以找天基,反正你们美国人喜欢诉讼,正好合心意。”
没有谈拢,现在郭慕容这边是唯一的希望,但是郭慕容也没有决定权利,因为争吵回了新加坡,林杰希望能说服集团高层有一丝转机,也跟着去了。
麦克尔清楚乔伊迟早会知道自己出卖项东泽的事情,所以躲起来了,但是乔伊很了解麦克尔,他除了在星级酒店享受和高级会所鬼混就不会去别的地方,通过姚钱树几个电话就找到了,进到房间,麦克尔搂着潘婷睡得正香,乔伊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让登峰造极去端水来,登峰造极也调皮,往里面尿了两泡尿端来给妈妈出气。
乔伊愤怒地朝俩人头上泼去,瞬间惊醒,不知道哪来的火法,骂骂咧咧一阵,看到乔伊潘婷马上闭嘴。但麦克尔这回是铁了心了,生气地说:“你有病吧你!”
“你说对了,但你就是病源,只有把你消灭我的病才能好!”瞅见旁边有高尔夫球杆,抽出来上前乱打。
因为光着身子起来不方便,麦克尔挨了几棍后抓住球杆怒叫:“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登峰造极见他凶妈妈,警告说:“舅舅,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放开你的手,不然我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麦克尔瞬间想起上次他们拿枪的样子,以为还是在美国,惊恐地马上松了手。
登峰造极看着被水模糊了妆扮的潘婷说:“你的品位真的差到了让人不可想像的地步,为了这么难看的女人你出卖我爸爸和你姐姐,用ZG话说,你是胳膊肘往外拐,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乔伊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的态度说明一切,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你们从来都是这样,抢走了我的东西,从来不反思自己,总是指责我的过错!”
“抢走你的东西?你指的是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吗?如果你觉得你应该理所当然地占别人的便宜,那OK,我全部还给你,如果你非要认为我们不是一家人,那你就抱着你的钱一个人下流地去过日子吧!”
乔伊对麦克尔显然已经非常失望,不在寄希望于他,带着孩子离开。麦克尔还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就算我不这样做他们一样可以收购天成,我这样做是为了拿回损失,你也不用为了项东泽这样费心,他根本不爱你,他除了你和陈真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而且和你一样都有孩子,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让你住到迎真塔的原因…”
乔伊怒气冲冲走了一段,突然转身过来严肃地问登峰造极:“你舅舅说的是真的吗?”
登峰造极跟在后面,见妈妈一直没有问还以为她没有听到,现在突然转身吓倒了,马上撇清:“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天天往那里跑会不知道?”
登峰造极知道瞒不住,不敢搭话。乔伊明白了,生气地甩下一句:“你们这两个叛徒…”就走。
登峰造极在后面追着说:“妈妈,你最好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比你想像的要复杂,我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骗鬼去吧,你们两个骗子,我真希望你们不是我生的多好,我就用不着这么生气了…”
“那你想过这样去找爸爸的后果吗?”
乔伊被问住了,见面会是什么情景,指责他吗?还是原谅他?好像都做不到,心里很纠结,拿不定主意。
登峰造极继续说:“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应该贸然去找爸爸,或者怪谁!”
“难道怪我吗?”
“谁都没有错,只是你忽略了一件事情,爸爸一直失忆!”
“什么意思?”
“陈真阿姨的女儿只比我们小几个月,曾经阿姨的儿子已经出生了,这些都发生在你们婚礼之前,抛开陈真阿姨嫁人了不说,你现在应该搞清楚和曾经阿姨到底谁先谁后?”
乔伊细想一下,不由说:“那我还成第三者了?”
“为什么?我们比弟弟大,不是应该你先跟爸爸在一起的吗?”
乔伊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是怎么跟爸爸在一起的,壹夜情吗?”
“我真该把你们送到问题儿童医院去,你们的问题太多,在你爸爸去美国之前他根本没有碰过我…”
“那你怎么能怀孕?”
“这跟你们没有关系!”
登峰造极停住脚步严肃地说:“有关系,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
“那你们想怎么样,离开我吗?”
“除非你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心烦的乔伊看见他们认真的样子很生气:“那你们就在原地呆着吧…”走了几步,项东泽打来电话:“中午到我这里来一趟……”乔伊听了很慌乱,这是要摊牌吗?他会怎么选择?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出局,于是去问登峰造极:“你爸爸叫我们回去吃饭,妈妈应该去吗?”
登峰造极不理人,乔伊只能坦白:“你们是妈妈人工授精怀孕的,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妈妈以前认为你爸爸是一个情感白痴,所以听了你舅舅的建议,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真的是煞风景的行为,那你现在是后悔了对吗?”
“你们是想我再把你们塞回去吗?”
“看来你做不到?”
“所以你们现在应该告诉我该怎么做?”
“既然你先前做了这么明智的选择,那现在至少在爸爸还没有做决定之前你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发脾气,男人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何况你的对手不一般!”
“她很漂亮?”
“你看了就知道…”
“那她要是对我不礼貌怎么办?”
“她了解你和陈真阿姨的事情,对我们很好…”
“难怪你们瞒着我,你们是想让我跟她和平共处吗?”
“不然你肯定不是对手,她爸爸是非常厉害的黑社会老大,她也非常厉害…”
乔伊现在才明白先前登峰造极撒谎说项东泽妹妹和曾炮女儿及曾经或者还有别的谁其实都是一个人:“你们说谎的水平真的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把一个人冠以三个名称来忽悠我,你们真做得出来,怎么现在又是想吓唬我是吗,脚踏两条船这都是你们男人的想法,撑不好小心掉海里让你们喂鲨鱼!”
“我们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要是不愿意就随便飘走一条好了,不然就保持平衡共同进退,或者你们要是看不惯就故意去摇晃你们的小船,让爸爸站不稳掉海里喂鲨鱼,反正我看爸爸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差,踩一条都怪累的,要踩两条就算你们不摇他也撑不好,自己就撑翻了,不要到时候你们还要扮演救生圈的角色,他早就撑不下去想坦白了!”
“我发现你们不是在帮我出主意,是在替你爸爸找自私的借口,亏我生你们把你们养这么大,知道我多痛苦花了多少精力吗,你们就不能为妈妈着想一点?”
“这不能混为一谈,就像美国养育你这么久,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是为了爱义无反顾流到了ZG。”
面对两个能说会道的儿子,乔伊头痛:“好吧,我认输,我总是被你们滔滔不绝的歪理邪说形象的比喻打败,我现在不想跟你们说话,我只希望以后你们的弟弟妹妹不要在像你们一样,不然我会疯掉的…”
“我们可以认为你是有了吗?”
“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你们为什么要去担心呢,其实两条船挺好,抗风浪可以环太平洋,虽然爸爸撑船的技术很差,但是我们会提醒他,找两块板把两艘穿钉住,这样不用撑都非常稳定......”
回到塔顶,人都到齐了。说是一家人团聚,但乔伊和登峰造极的出现让大家很奇怪,曾经更是愕然,乔伊怎么来了,叫她来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两个女人的眼神都游离在对方身上,心里在打鼓,说不出来的别扭。
项东泽事先谁也没有告诉,这么安排既是想最后团圆一次,也是要坦白这件事情,让父母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这席也非常简单,项东泽亲自熬的一锅五谷杂粮粥。大家围桌落坐。曾炮早就洞悉他们有问题:“姑爷今天是有什么喜事要宣布吗,搞这么丰盛?”这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先前发生了陈真的事情,项丰年便试探问:“你不是说家人团聚吗,这又是什么名堂?”
齐采荷被突如其来的插曲搅的不安,不要又跟陈真如出一辙:“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先说吧,不然谁有心情吃呢…”
乔伊和曾经都紧张地看着项东泽,乔伊怕他做选择,自己被踢出局。曾经怕有了登峰造极做铺垫,在这场合再闹出什么沉年旧事,自己情何以堪。
项东泽正要张口,被乔伊和曾经齐齐地踩住脚,示意不要说。项东泽还是开口了:“跟大家想的一样,是有事情要说,但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曾经见他不听,轻轻地捏了一下儿子,项九九“哇..”地就哭了,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喝个粥都神经兮兮的,把孩子都吓到了…”又低声警告项东泽:“你说话最好注意场合,三个人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说,不要搅得大家都不好过!”然后把孩子推到项东泽怀里的时候又故意捏给项东泽看。
项九九被孽,哭的更大声了。齐采荷见状急忙抱过去哄。
曾炮继续问:“你继续说,是跟谁有关吗?”
旁指侧印生怕女儿不知道,这让曾经很生气,撒谎说:“你有完没完,她是我给九九找的干妈,来吃饭不可以吗…”
“那姑爷说什么不愉快呢?”
项东泽淡淡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们聚在一起了...”
此言一出,大家立马追问:“为什么?”
“怎么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说的这么晦气!”
项东泽见家长紧张担心,乔伊曾经恐惧的样子,想好的结果还是不忍心看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天成要被收购,我们要离开这里…”
这到合了项丰年的意:“收了就收了,正好跟我们回乡下,省得勾心斗角那么累!”
曾炮说:“还是跟我去TW吧,我把兄弟们都交给你,一样威风!”
乔伊弱弱地问:“要不然跟我去美国吧…”
“为什么!”
“因为他在美国还有两家公司…”
曾经自然不同意,也舍不得这里:“你想得美!他现在哪里都不准去,我就要在这里!”又问项东泽:“是谁要收购天成?”
项东泽不想再有牵扯:“是我要卖的。”
“那这栋楼可以留着吗?我想让九九在这里长大!”
项东泽摇摇头:“你带他去TW吧,那里也挺好。”
“你什么意思,那你去哪里?跟她去美国吗?”
“我要去别的地方。”
项归心插话:“爸爸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
项东泽掩饰:“我在非洲买了一座宝石矿,离得太远,以后可能很少回来…”
谁也不敢因为项归心的一句话往别的地方想,都说:“那里又穷又乱,容易水土不服生病,很危险…”劝项东泽不要去。
一会儿,黄瑾怡打来电话说:“马上到医院来一下…”项东泽以为她健康出了问题,话还没说就先走了。
原来是黄瑾怡从护士闲谈中听到对天成被收购的担忧,找来报纸看到TW天基集团要收购天成的一系列消息,最要紧的是董事长却姓蔡,这让黄瑾怡很揪心,不由念叨:“做人要有良心,没了良心,再大的企业迟早要毁于一旦…”等项东泽来的时候,黄瑾怡拿着报纸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让他们收购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养老院和医院这边怎么办,这边是公益项目,没有公司的盈利补贴这边根本运作不下去!”
“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公司这边还有股份,每年的分红可以补进来,美国和TW方面也会有一部分资金进来,足够这边运转。”
“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没有诚信的人你不能相信他,他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公司一旦交到他手里,你知道他会做什么决定,他已经说的很清楚,着重房地产,这就是急功近利,要是他把天成就此关闭,在原有基础上搞房地产项目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没有资金的支持这里怎么办?你万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不管你是因为陈真还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能让天成离开你的掌控,这关乎的可不是个人得失,是为给社会树立一个好榜样,一个成功的榜样!”
所谓人知将死其言也善,鸟知将死其鸣也唉…项东东能做到如此平静已属不易,力挽狂澜有心无力…但老人的话也让项东泽忧心,一旦天成危机,这里将无以为继,仰天长叹:“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扭转局势了…”
“我相信事在人为,ZG五千年的历史,有太多的不可能,但都变为了可能,远的不说,看近代历史GG内战,KR战争,一帮拿锄头的农民硬是把有飞机大炮的腐败、侵略者打败了,这在当时有几个人认为是可能的,但他们做到了,他们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会从敌人内部瓦解他们,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出奇制胜,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改变思路,用对方法,一切皆有可能,何况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对付天基我相信你绰绰有余!”
“你帮我?”
“其实天基是我丈夫高歌创建的,之所以会取名天基和为你取名天成,那是因为我丈夫那时候上了KR战场,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提前为孩子取好了名字,可我们聚少离多,也是我肚子不争气,始终没有怀上,后来他战退烟海,我也听说GMD要退往TW,就来找他,可还是来晚了,以为他能回来,就一直在这里等他,为了生活,我不得不下海,挑街,做保姆,后来十年.动荡,那户人家搬去了美国,把房子留给了我,就这样一等就是一个甲子,我一直相信他会来找我,这一找就是六十年,等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先去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一直想脱离队伍回来和我团聚,可是当局怕他投敌,一天到晚都有宪兵监视,没有成功,后来被押到船上,要开往TW,他知道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于是跳海离开,但还是被发现了,宪兵拿他手下的官兵威胁,只要他不回去,所有人员一律按投敌枪决,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为自己枉死,他不忍心,只能游回去,去了TW,但是他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终生未娶。因为去TW的人太多,没有编制,他退了下来,看着老弱伤残出生入死的兄弟生活困难,他做起了买卖,取得了成功,他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他联系了海外旧部同僚,建立了和平基金会,因为不接受社会捐款,所以这个组织是秘密的,外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他走的时候除了公司,把大部分遗产划入了基金会,我的那一份你现在可以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