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月的秃废项东泽靠零钱罐里的硬币生活,房租也交不起,更无颜面对父母徒增忧心。房东看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怕是遇到困难,再加上住了好几年,信誉是可以相信的,就一直没有提过。
但项东泽心里明白,找工作还钱快也要个多月才能有工资,眼下又到年边,于是把电脑和以前做的一些分体式小型太阳能挂到淘宝处理,或者在QQ附近的群里问问,留着也没用了。在准备对被眼泪湿漉发霉的枕头晾晒时,陈真藏进去的两千块钱如雪花般滑落下来,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项东泽哭得很彻底,这是她留下的希望…收拾破碎残缺的身心走出房门,他的眼睛已经不能直面阳光明媚。墨镜的边框掩盖了眼角的缺陷也遮挡了心灵的创伤,脚下的曲折让他刻骨铭心。
为了重拾生活的信心,走在求职的路上可是都被拒绝。跟着心走,不知不觉到了归屿这个曾经动心来过最多的地方,顺道看望黄瑾怡。
判若两人的样子看得黄瑾怡揪心,不用问都知道为的什么:“你是个好孩子,现在还年轻,所以不要去纠结那些你看不到结果的东西而荒废了你的价值,现在还不是你看结果的年龄,目光要长远些,你要是不坚强没有人会替你惋惜,你要是坚强,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到以你为中心的原点,将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
老人家的教诲很深刻,项东泽站在海边,思绪一会儿,突然一头扎进海里,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下沉,想要用生与死的那一瞬间来想明白自己的对与错,随着身体不断地下沉,脑海不断地回忆,那些美好的画面不断涌现….耗尽的氧气加快了思想的轮回,其实归根结底都不存在对与错,只是自己太执着。触底反弹,项东泽露出了平静的水面,所有的不愉快和积累的尘埃就这样让海水冲洗干净吧。
人说否极泰来,很快,项东泽通过附近的群散发的太阳能信息能被人看中,而这个人就是王博,因为雷珊珊的背叛使得他意志消沉,他渴望成功来证明自己找回爱情,但又迷茫自己的能力,在消磨时间不断徘徊的日子里慢慢走出了阴影,与其在这里浪费生命,不如离开重拾自己。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看到了项东泽出售太阳能的消息,因为山里电压不稳,又经常断电,十天半个月那是家常便饭,煤油灯已经不能满足习惯了电灯的父母老人,看到项东泽做的太阳能小巧便捷,于是带走了。
待回到山区,把跟保温杯一样的吸热源放到阳光下,把LED颗粒节能灯放在灰暗的房间看看效果。在太阳的照射下,随着吸热源的温度不断上升,LED灯渐渐亮起来,慢慢变得越来越亮,大概可以满足照亮一个房间的效果。一连过了几个夜,灯依然亮着,游子以为里面有电池续电,就拆开来看,结果是一些不知名的细小矿石颗粒,理了一下工作原理,大概就是外面的吸热源吸收了太阳的能量加热了里面的矿石,然后有超好的保温材料让这些加热的矿石可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保持高温状态,经过改装的靠这些温度产生电能的装置又源源不断的为低耗能的LED灯提供能量,所以它不但达到了蓄电池储存电能的效果,而且在环保方面不是蓄电池可以比的。
造福乡亲,王博看到了机会,不断向项东泽订购这款太阳能,尽管需要等待,但是依然没有打消热情。
几年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不久,项东泽申请了专利,然后添加了一些设备来提高质量和产能,由于房间太小,又在外面租了一个小仓库形成了作坊。在去看望黄瑾怡的时候,老人建议将作坊公司化,项东泽担心:“我能力有限,怕做不好。”
“老话说的好,打铁没样,边打边像,不是谁都能一开始就就把一件事情规划好,也不是规划好了的事情就一定按着走,你想想,就算失败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没开始就不要想着失败,事在人为。你某些能力有限不要紧,只要你有用人的魄力就可以。”
项东泽接受了教诲和建议。于是黄瑾怡替公司取名《天成》意思很明显,但也有另外一层含义。
资金捉襟见肘,为了提升公司水准,解决高精度仪器设备不足,项东泽想到烟大,流窜课堂各科招揽实习生,通过他们间接使用了学校资源调动强大的师资力量。
为了扩大业务,项东泽奔走在偏远山区,使得旧伤未愈的腿落下残疾而住上了拐杖。
在陈斌不断敷衍的谎言下,陈真也感觉到了欺骗,想回烟海,可是户籍被注销,不能核实身份定不了轮渡机票,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圈套,和家里争吵了几回,最后陈斌索性不接电话,心想“哪怕你再伤心,再难过,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忘掉那个穷小子了。”
失去了项东泽和同学的一切联系方式,陈真急得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办。这天,陈真勉强在课堂上课,忽地感觉恶心想吐,老师以为她生病了就让先回去。开始陈真也没在意,以为是心情不好引起的,可是时间久了,加上只要吃了点油腻的东西就吐的稀里糊涂,这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猜测可能是怀孕了。
在宿舍,曾经也试着问:“你那个多久没来…”
陈真想了想,好像两个月没来了,开始以为是水土不服就没在意,见曾经这么问也奇怪:“呕吐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曾经猜想八成是怀孕了,但说不出口。
陈真又问:“怎么了?”
曾经是个直性子,瞒不住事情:“你可能怀孕了…”
“怎么可能,我们很久都没有那个了....”顺口就要说出,反应过来就不好意思地打住。
“怎么不可能,上次我明明看见蔡水生对你那样....”气愤的曾经一时嘴快,把上次的事情说漏了,又急忙闭了嘴。
陈真听出了端倪,急着问:“什么把我那样了,你给我说清楚!”
曾经急忙解释:“没什么,没什么,是我说错话了…”
可是陈真已经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她不会这样气愤地去掩饰,本来就心情不好,见曾经还要瞒着,便大声地逼问:“到底是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见瞒不下去,曾经只能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她。这如晴天霹雳一样的真像把陈真震懵了,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疯了似地喊:“不可能,不可能…”以此来打乱在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曾经也很愤怒:“我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可是当务之急是如何安慰陈真这疯狂的情绪,但这个自己真不在行。
不能接受现实的陈真疯一样地甩开曾经跑了出去。曾经追了一段路就无影无踪,怕陈真出什么意外,便让爸爸召集兄弟全城海寻。
沿海的天气说变就变,就一会儿,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下起了大雨。躲在街边一个角落的陈真大声地哭着,那泪水就像落在身上的雨一样,不断地流淌,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颜面面对项东泽,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只是想要一份简单的属于自己爱情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跟自己过不去….。
过了很久,哭声伴着雷声,雨水冲着泪水,雷停了,声音哑了,雨歇了,泪水干了,陈真卷缩地坐在屋檐下,累了,天却亮了。
找了一夜,曾经找到了陈真,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一碰她的身体才知道发着高烧,马上送往医院急救。
几天后,陈真总算是睁开眼醒过来了,除了身体虚弱外并无大碍。医生告诉陈真:“由于病情和救治需要,在对你的治疗过程和用药有可能影响胎儿在母体里正常发育,为了胎儿的健康,建议你身体恢复后及时做人流。”
虽然这一切让陈真很痛心,欲除之而后快,但决定前不得不冷静一下,因为在来台湾之前,俩人以为闯过了父母这道难关得到认可,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不自禁初尝了禁果…如果孩子是他的呢?心里有一丝侥幸,或者说不愿、不能接受被侵犯的事实:“我想知道胎儿多大了!”问的痛心又绝情。
不能保留的生命,医生做的检查也不够认真,说得也不负责任:“大概两三个月吧!”
当听说胎儿已经三个月时,这给了陈真绝望的心里一份勇气:“你能确定是三个月了吗?”
见她这么激动,医生询问:“你最后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那我看你病例写的是烟海人,来到这里可能有水土不服的因素,推迟了例假,那你这期间有没有夫妻生活。”见她不说话,也还没有做进一步检查,又保守的说:“可能会有一些偏差…”
就是这一点偏差,让陈真又陷入了痛苦的漩涡。如果孩子是东泽的,按现在这种情况,那无论如何也要生下来,因为这是和项东泽的结晶,那如果不是又该怎么办….陈真的内心在生与不生的决断中不断地煎熬,最后怀着对项东泽的希望和一个女人与生俱来对生命的关爱,陈真艰难地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哪怕她将来要承受和自己一样的不幸那也是她的命。随后私自离开医院,回到宿舍收拾行装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