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雄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郭总出来,看见刘所长,惊讶地说:“你来了?”
刘所长也是一惊,问:“洁仪,你这是怎么了?”
郭总脸上仍带着泪痕,低着头说:“你们先聊,我有点事。”
雷雄这时才知道郭总的名字,看来他们两个人十分熟悉。
赵恒东从沙发上抬起头来,说:“你是来执行公务还是过来看我的热闹来了?”
雷雄转身正要回到自己办公室,赵恒东拉住他,说:“这是我的老同学刘仁康,吉坡派出所所长,马上要升到市里去了。仁康,这是我的保安教练,也是我的师父,雷雄。”
刘仁康说:“赵总啊,我们早就认识了。你能请到他?真是有福气,哈哈!”
赵恒东瞅了瞅两人,笑了笑,随即阴沉了脸,说:“仁康,公司出了人命,这两天停产了。”
刘仁康叹了口气,说:“你公司做大了,出些事故在所难免。”
赵恒东摇摇头,低沉地说:“我宁愿公司不开,也不希望出人命。”
雷雄心里一颤: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许多人为了金钱不顾一切,不顾他人死活,而赵总却仍有这样的心肠。
刘仁康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不要伤心,洁仪也是因为这吗?”
赵恒东给二人倒了杯水,说:“不是,是另外一件事,与公司无关。”
刘仁康说:“还是你有本事,我们三个当年一起读书,郭洁仪这朵校花,还是让你小子得手了。“
赵恒东说:“年轻人面前,就不要提这些事了。”
刘仁康说:“洁仪嫁给你也算是郎才女貌,她性格理智,外柔内刚,什么事情让她这样放不下?”
雷雄想,原来他们三个都是同学,想必郭总年轻的时候跟着赵总吃了很多的苦,才熬到了今天。她虽然是公司和家庭的女主人,但是并不咄咄逼人,相反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赵恒东叹了口气说:“孩子们的事情。”
刘仁康哈哈一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女人说到底还是女人,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强人,在家庭和孩子面前,总是温柔的。”
赵恒东说:“这件事,不提也罢。我目前最紧要的是,要查出这次火灾的真正原因,我始终怀疑有内奸。你这个所长,有没有什么断案的技巧?”
刘仁康问:“部门的经理、主管都问过了吗?当事人问过了吗?”
赵恒东说:“事发当时部门主管和我一起去了外地,而且我非常相信他的为人,他一向很忠诚,如果要说他有问题,顶多是管理不善,但是他的工作一向做得非常仔细。”
雷雄说:“当事人一死二伤,两个伤者都说不知道。”
话一说完,自己心里一突,伤者不知道,那死者会不会知道什么?但也只是这样想,即使死者知道,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刘仁康说:“恒东,我给你安排几个人,成立一个专案组。”
赵恒东的眼神看向雷雄。
雷雄说:“再等两天,如果到时仍然没有眉目,再劳烦所长。”
赵恒东说:“好!要尽快。”
雷雄说:“我知道。”
刘仁康说:“瞧你们,天塌下来的样子,中午我请客,在玉阁楼给你们压压惊。”
赵恒东说:“别开玩笑了,我哪有心思吃你的饭。”
雷雄也连忙推辞。
刘仁康说:“别推辞,我还得感谢你帮你抓住了马世金。”
雷雄喝了口水,问:“他现在怎么样?”
刘仁康轻松地一笑,说:“关起来了,长美还在起诉他,到时候,估计要判个几年。”
雷雄呵呵一笑,说:“他不会走什么路子为自己开罪吧?”
刘仁康盯着他的眼睛,说:“放心,怎么可能?别看他在外面耀武扬威的,进去了老实得跟只猫似的。”他看了看手表,又说:“饭点到了,走吧!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及时行乐。”
他这句话虽然是安慰人,但雷雄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厌恶。
赵恒东轻叹一声,说:“好吧,又是压惊又是感谢,你这一顿饭的算盘打得倒精。”
轿车停在玉阁楼门前,三人下了车就进大厅。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叫了一声:“阿叔,你怎么来了?”
刘仁康应了一声,说:“我带两个朋友过来吃饭,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那中年男子说:“我要去一趟香江,等我回来再跟你慢慢说。”转头对服务台叫道:“这几位客人的饭钱都免了。”
一个女服务员应了声:“知道了,刘总。”
刘仁康对二人说:“我侄子,刘继山,他开的酒楼。”
赵恒东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他,我只知道是你侄子开的,却不认识他。”
刘仁康说:“你们这些大老总,按道理来说,他应该都认识,只是,他时常在外面跑,有时候还出国,一走就是十天半月。”
赵恒东笑笑说:“可不是所有的老总都爱来玉阁楼吃饭,我一般很少在外面吃的,除非特别重要的应酬。”
雷雄忆起,自己在去宝明报到的前一天晚上,也是在大堂遇到这个人,当时他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椭圆形包,今天还是背着那个包。
刘仁康对那个服务员说:“你们酒楼最好的招牌菜,最靓的汤,都给我来一份,一共要八样菜,两种汤。”
那个服务员甜美地一笑,说:“好的,请稍等。”
赵恒东说:“不要,不要,吃不了浪费,都减半。”
刘仁康说:“好,好!你还是那么节俭,真是死性不改。”
三人随着服务员的引导,来到二楼包间。
雷雄说:“刘所长,你这个侄子了不起,都去些什么国家?”
刘仁康说:“去美国多一点,他每年都要去旅游几次。”
雷雄说:“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曾想过有一天要去美国,把我们中国的功夫传到那边去。”
赵恒东点点头:“不错,这是个好主意,有志气。”
刘仁康笑笑说:“呵呵,后生可畏。雷雄,你帮了我的大忙,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四菜一汤很快上来,都是酒楼的特色菜。
刘仁康问:“两位,喝点什么酒?”
赵恒东摆摆手:“不喝了。说起这喝酒,仓库的小孙平日里最能喝酒,他跟我了六年,每年吃年夜饭的时候,都是他替我挡酒。可现在,他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雷雄说:“您别难过,他平时工作做得怎么样?”
赵恒东说:“好!去年还被评为公司优秀员工,跟周围人相处得也好。我开始也不放心,他的总管就告诉我,他只在逢年过节喝酒,平时不喝,他自己也跟我保证过。”
雷雄说:“人已经去了,赵总别伤心,我们只有查出来事情的真相,才能对死者有一个交代。”
刘仁康说:“来,来!吃菜,你们是没见过出人命,做我们这行,这样的事情不知见了多少。”
赵恒东说:“你春意得意,马上就要升迁了。等我公司的事处理完,我给你饯行。”
刘仁康放下筷子,说:“不瞒二位说,要是这个柯大龙在我手中落了网,我就更得意了。”
雷雄吃着菜,问:“有他的消息吗?”
刘仁康说:“我们都在全力追查,可连续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这条毒龙是潜了水还是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雷雄想起燕海福故意放他走,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