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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毕文山与修士常识】

「在下毕文山,小友你没事吧。」这个乞丐露出个亲切的笑容:「我那些小动物告诉我,那两只妖怪已经被英明神武的我吓跑了,现在暂时安全。小友你为什么一个人到这荒山野岭来,还弄得被妖怪追杀?」毕文山见沈洋还在失神,以为他被吓到,然后机智的他,走过去想给沈洋一个拥抱,「没事了,不要怕。」

「啊?乞丐,你是谁,在干什么?我不喜欢男人的,请自重。」沈洋回过神来,看见这个乞丐张开手走过来,顿时逃向一边,双手护胸,觉得他有什么特殊嗜好。

「我叫毕文山,不是乞丐!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看你受惊过度,想安慰你,怎么突然就变得怪怪的。」毕文山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摸摸脑袋那卷起的头发,再看看自己的造型,的确很乞丐,难道师傅的品味有问题?不,我的百草鞋是师傅送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旧,但是用灵羊棉做的,怎么会有我全身都是宝贝的乞丐呢?这小孩一看就知道是山村野民,没见识,看不出我英俊潇洒的气质。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摇头叹息。

「毕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洋向他鞠了个躬,转身便跑。虽然是很感谢这位毕文山,但魔剑以性命要挟他,寻找的妖道遗物在这山顶,妖怪对宝物尚且如此疯狂,如果这个人知道的话,恐怕会也起歹心!还是离开他为好,反正那两只妖怪已经走了。

「哎呀,你这个熊孩子怎么说走就走,这里很危险的。听人说,前几天出现一条光柱,冲得附近山崩地裂的......咦,你这小孩难道是知道些什么,以为这里有啥宝物了吗?」毕文山语出惊人,一语中的,几乎就猜中了沈洋的目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小孩奇怪,被妖怪追的时候,他在树上跑得可快了,他背着的那根黑棍难道是武器?可是浑身上下,没有灵气啊。毕文山上前拦住沈洋,围着他团团转,摸着下巴,不断思索,观察着。沈洋僵硬地站住,也被他看得发毛了。

忽然他就笑了,伸手搓搓沈洋的头,说道:「别害怕了,就当你真的知道有宝藏,我也不贪图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不深究了。来吧,我送你下山,这里很危险的。」他眼神清明,轻松的语气,让沈洋直觉他是个善良的好人。

「不行,我一定要上山找一样东西。」

「那好,我陪你去。」

「不行。」

「这可轮不到你决定,我就跟着你,怎么着。」

这个多管闲事,爱瞎操心的大叔完全不让步,非要缠住沈洋,沈洋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约法三章,找到的东西是属于沈洋的,毕文山拍拍胸口爽快地答应了。迟生故,龙头山顶是一定要上的,老魔又叫不醒,虽然之前它已经告诉沈洋那个山洞在哪里,不过,这里早变得面目全非,只能耐心地找。

「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家人呢?」

「我叫沈洋,家人都被洪水淹死了。」

「抱歉。」

「没关系,人都已经走了,伤心也于事无补。不说我了,你那些小动物是法术吗?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修士。」

「想不到你这个山村野民也知道修士,哼哼,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英明神武,法术滔天,威风凛凛的修士......」

毕文山大肆吹嘘自己的背景,什么画真人的高徒,筑基期就出师。沈洋也不明白,途中一问一答之下,知道些基本的修士常识,修士的修为按次序分: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据说往上还有别的境界,但三千年内无人能及。而凡人要成为修士,必须有灵根。

老魔说的,沈洋的灵根是五行灵根,好像很糟糕的样子。一问之下,他发现比想象中还要差。大的宗门只收少于三种灵根的凡人,四五种的资质太差,吸收天地灵气的效率,和练功速度,施法速度也大大影响。一个字就是慢!你死了还未到筑基期呢。说到这里毕文山就自豪地表示,他是拥有两种灵根的天才。至于哪两种他也没说,他解释:在修士的世界里,自己的功法,法术等等秘密,是不可以乱说出去的,会被人针对,最坏的情况是被克制致死!毕文山只是个散修,虽然师傅很厉害,但到处云游,遇到危险还是要自己解决。

总而言之,灵根就决定你可能达到的境界,也关系到寿命,修仙的目标所在其实是长生,与天长寿。筑基期约有两百岁,金丹期有四百岁,元婴就有八百岁。沈洋听得迷迷糊糊,居然能延长寿命,难怪那个拐走弟弟的女人说仙凡有别,不说法术法宝,单单是这漫长的寿命,也令凡人遥不可及,俯首膜拜。

「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以你的灵根,没人会收留你的。」毕文山摇头惋惜道:「这个世界的修炼资源稀少,像灵草灵药这些很是珍贵,不可能浪费在你身上,你问怎么多关于修士的事,难道想修仙吗?沈洋小弟弟,我劝你放弃吧。」

「那......有没有门派是不计较灵根的?真的没有五行灵根的修士吗?」沈洋不甘心,办法总比困难多,路是人走出来的,他不信就没人成功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别人越是说不行,反而激起他的好胜心。

毕文山看着这个倔强的孤儿,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饥饿流浪街头,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每日为三餐担忧,时常被大人驱赶,「臭要饭的,快滚开,呸,真是晦气!」一边打,一边骂。他不敢反抗,渐渐学会咬紧牙关承受,这就他的生存之道,委屈的生存之路。

目标?那是什么。理想?能吃吗?即使是同为乞丐也分区域,派别。要是不小心闯入另一个乞丐的地盘,抢人饭食如杀人父母。即使是孩童,其他乞丐也不留情地打,打得比商人更狠,咒骂得更毒,生活在绝望的人更喜欢欺负弱者,发泄暴力。

毕文山是老乞丐养大的,人的出生没有选择,有时候起点就是终点,被父母抛弃的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多是在漏风的乞丐窝里,与老乞丐相互取暖。

老乞丐经常对他说,不要计较,日子随便过,不要恨,他人也有苦楚。终于在他六岁那一年的冬天,老乞丐也冻死了。临死前,吩咐毕文山离开,不想他看见自己去世的悲惨样子。最后毕文山还是离开了,但在走之前,他吃力地拖着老乞丐到乱葬岗上埋了。

直至八岁的时候,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毕文山遇到了一个卖画的长眉老人。这个全身肮脏的小乞丐,远远地看着那几幅山水画,像是灵魂被吸入画中,俯仰青山绿,缥缈白云间。遨游天地的自由让他忘记了生存的苦恼。

长眉老人已经注意到他的失神,微微颔首,招手邀请毕文山到他的摊位近看,毕文山见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亲切邀请,有些自卑胆怯地拒绝了,但老人毫不介意地走前,挽着他双脏兮兮的小手,带他过去。更提供了笔墨纸给他画画。老人笑呵呵地说:「随便画吧,当作玩乐。」

毕文山那时连笔都不会拿,但觉得挺有趣的,也从这位老人家的体贴,想起了老乞丐,一时感触,按记忆画下了老乞丐的容貌。以一个新手来讲,他那幅画可算是惊为天人,外貌神态,动作特征,表露无遗。长眉老人看着他满意地笑了。

「小友,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所以不要介意外表,要专注美好的事物......」老人的声音在毕文山的脑海徘徊,忽大忽小,他觉得天旋地转,就睡着了。外面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这一老一少便消失无踪。这就是改变毕文山一生的画真人。

画真人是他最尊敬的人,是拯救了他一生的人。知道修士的法术神奇后,毕文山也像沈洋般的兴奋,之后凭着师傅的悉心教导和他不懈的努力,得到这筑基的修为,开始行走天下。虽然他也想帮沈洋,可是这灵根真的太差了。

「啊!我想起了。好像听师傅说过,有一位跟你一样灵根的,外号五行道人的修士达到元婴期。而且传闻玄水宗还保留着以往的传统,只要通过考验,不论灵根如何,也收为外门弟子。不过这考验是什么就没听说过。我想你可以去试试看。」毕文山思前想后,终于记起这两个对沈洋很重要的答案,然后给沈洋讲解玄水宗的背景。

「五行道人?玄水宗?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消息,毕先生。」听到这个答复后,沈洋如释重负,露出一丝笑容,回头再问:「毕先生,修士会飞吗?」

「人怎么会飞呢?」

「......」

沈洋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悬崖,这条山路崩了很多,往后根本不能走。修士居然不能飞这么挫,沈洋也无语了。不是应该飞天遁地,上山下海的吗?他用「你不觉得羞耻吗?」的眼神看着毕文山,指着前面。

毕文山也觉得有点脸红:「咳咳,人当然不能飞,但法器能载人飞!登登登登,我心爱的符宝,阴阳葫芦。」在他的自配音效底下,拿出那个一直背着的,黑白相间的小葫芦,上面还贴满了纸符。

「你记得那只救你的墨鹰吗?就是这个变出来的,这是我师父特意为我炼制的符宝,居家旅行必备,外面是没有卖的哟。」看他像恋人一样恶心地抚摸葫芦,沈洋可以想象到他会单身一辈子。

「那到底怎样飞?」

「不用着急,现在是中午,我们先吃顿饭。等晚上再去,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他摸完小葫芦就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有补丁的小袋子,打开后,伸手一拿,手上就出现两个糕饼,一个水袋。「这是储物袋,可以放很多东西,但不能放动物,很神奇吧,这可是很贵的。」他自豪的摆显一下,马上就紧张地收好了。

吃完饭后,沈洋发现这小葫芦竟然变大了许多,看来这他的符宝的确不凡。而毕文山则开始拿出笔墨纸作画,他解释,这是他其中之一的修炼方式,要专心一致,叮嘱不要打搅他。

他的画很杂,之前的妖猴,野猪也有画,虽然只有黑白二色,但是在他粗犷的笔触下,却显得特别有气势,好像会脱画而出。在画其他小动物的时候,又变得柔和细腻。龙头山的风景在他的画纸上,呈现出灾难后的破败,却隐隐焕发出点点的生机,清风吹过万重山,云雾朦胧晚霞红。

有几幅画,甚至连两人的身影也有出现。沈洋看着如此美画,一幅又一幅的在毕文山笔中诞生,感慨真不能以貌取人,可能毕文山他只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画画这件事上,无暇打扮外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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