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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殡”

紫风镇。

面黄肌瘦的田老二正躺在炕上,呆滞地看着窗外,他整个人明显消瘦了很多。这一个月以来他活得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寻找田风,但是田风到现在依旧杳无音讯。

现在田老二每天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后院大门,期待着田风笑呵呵地从门外进来,甚至有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听到了田风说话的声音,他赶忙跑到门外一看,空空如也,只有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唦唦”声。

突然后院发出一声响动,田老二立马坐身痴呆地看着后院,这次没有感觉错,门外确实有人影闪动,田老二匆忙从炕上跳下,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疯小子,是你吗?”田老二火急火燎地跑到后院。

门外真得进来一人,田老二睁大眼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哪是田风啊,来人是王府之主王均。

“原来是王老爷啊”,虽然满心的失望,不过招呼还是得打。

王均自然看到了田老二一脸的失望,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也知道田风消失的情况,这一个月他也没少因为这件事发愁。

田风和田老二争吵后的第二天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来,田老二当时心里就在打鼓,害怕这小子出点什么事。田老二赶忙找到小德子和大鼻涕询问田风的情况,得知田风有可能深入森林深处,田老二当场吓瘫在地,田老二在紫风镇活了几十年,当然也听闻了森林内有一些不知名但是强大的存在,这几年每年都有镇上的人误入森林,然后就再也没出来,田老二慌张地就往王府方向跑去,他知道这个镇子上有能力解决这些事的也就是这个到达结灵境的王均老爷。

听了田老二的讲述,王均也是一阵为难,虽然他已经到了结灵境,但他知道深知自己深入森林深处是什么下场。不过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田老二,王均也不忍心不出份力,他带着家丁动员镇上的居民一起去森林边缘搜寻田风的下落,但是在森林外徘徊了近一个月依旧是一无所获。

一个月后,王均心中明白田风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已经几乎为零,但田老二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每天在森林边上一站就是一天,眼巴巴地往里瞅,王均也只好派人守着田老二,害怕田老二突然想不开冲进森林深处去。最后田老二耗地自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在家里王均好说歹说下,田老二才艰难地接受了田风已经死去的事实。

“今天出殡,你收拾收拾孩子的东西,大物件儿你也不用出,我都让下人给准备好了,我也给孩子挑了块儿风水宝地,也算让孩子死后能有安稳住处”

田老二忍着痛哭的冲动,“嗯”了一声。

王均也没有说话,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田老二返回屋子,将田风穿过的衣服都整理出来,每一件衣服都是破破烂烂,打着无数补丁,田老二睹物思人,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他把头埋在衣服里嚎啕大哭。

此时田老二无比后悔,也对自己痛恨不已,他心里明白要不是他一直阻拦田风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在田风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到底,田老二也就是一介小民,光棍儿一人却突然多了个孩子,那种兴奋是谁也无法体会到得,他一直把田风当作上天给自己的一份礼物。那天在雨夜中田老二看到包着田风的包裹上有血迹,他就已经知道田风这小子身世绝对不简单,而且也清楚田风的亲生父母一定遇到了生死大劫,不然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抛弃,他阻拦田风修行就是害怕田风以后为了报仇最后落得和自己亲生父母一样身死人灭的下场。

但田老二不让田风修炼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害怕田风离开自己身边,他自私地想要把田风永远拴在自己身边,好容易有了个给自己养老的儿子,他不想最后看见自己养了五年的孩子找到了亲生父母,自己又恢复独自一人的状况,孤老终生。他害怕孩子离开他,不管是因为复仇,还是因为找到亲生父母,他其实就是想和自己这个愣头小子安安稳稳在这个小镇活一辈子就足矣,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天天管着拴着,到头来孩子还是没了。

田老二就这么一直趴在衣服里嚎着,一直嚎着,嚎得周围邻居都感到瘆得慌。

小德子和大鼻涕坐在房顶上一直朝森林的方向看着,两人也没了傻乐劲儿,都沉默不语。

此时两人眼眶都红红得,在田风失踪的这一个月里,两人一直和搜寻人员在森林边缘寻找田风的踪迹,但是一无所获,不过他们坚信田风一定活着,直到今天田老二要安排田风出殡,两人依旧坚信田风没有死。

“田老二那个老头真操、蛋,风哥怎么就有这么个死爹,我就不信风哥会死,风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他安排什么出殡啊?”小德子说着说着就哭开了,大鼻涕被小德子情绪一带,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就是,风哥怎么可能会死?他爹死了风哥也死不了”大鼻涕眼泪鼻涕胡乱流了一脸,也不顾不上擦。风哥去世这个消息对这两兄弟来说简直就像天塌了一般的消息,他们不信天会塌,所以他们根本不信风哥会死,但是一个月还依旧没有音讯,哥俩儿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都要破灭了,只是心中自己骗自己,期望田风没有死。

王dan和王兴两兄弟正好路过小德子家门口,看着在屋顶哇哇大哭的小德子和大鼻涕,两人也没有出言嘲笑,而是选择默默离去。

当初听到田风消失的消息,两兄弟不知道有多开心,这个死对头终于不在了。可是慢慢一个月过去了,田风依旧没有消息,小镇里到处都传着田风已经死去的消息,两兄弟反而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不起来了,内心还有有一丝落寞和悲伤。

“德子,快下来,一起去给田风送送行”

小德子母亲从屋子里出来喊小德子一起去参加田风的出殡,田风这么小个孩子就去世,让小镇里所有的居民都感到心疼,今天几乎全镇的人都去参加田风的出殡,为田风送行。

“我不去,风哥没死,送什么行啊...啊”小德子此时哭得都有点抽搐,小德子母亲也是一阵心酸,默默摇着头自己出去了。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出殡的队伍从田老二家出发,由东向西延伸,田老二一声白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怀里抱着田风穿过额衣服,一脸悲怆,田老二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还落了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王均以及王家两兄弟也紧随其后,此时的两兄弟早已没了当初报复田风时得趾高气昂,都低着头唉声叹气,内心也是难受的要紧,镇上几乎所有人都在队伍后面跟着,虽然平时镇上的居民对“田疯子”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头疼不已,但是人死为大,一想到这么小个孩子就早早夭折,所有人的内心都不是滋味。

小德子和大鼻涕最后也跟了过来,只不过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两人低着头,不声不响就这么往前走着。

在森林边缘处有一处平坦的地方,这就是王均为田风挑选的风水宝地,众人围在周围,地上早已被挖好了一个坑,刚好够把田风的衣服放进去,众人一阵心酸,孩子去世了居然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只能将以前穿过的衣服埋葬在这里。

田老二颤颤巍巍地将衣服放在坑里,老泪纵横,看着远方低沉的夕阳,田老二嚎啕大哭,镇上的居民也都抹着眼泪,为这个小子悲惨的遭遇感到同情,王均指挥家丁拖着田老二准备往回走。

“不可能,风哥不可能会死...不可能”

小德子拼命吼着,悲怆的哭声响彻原野,大鼻涕一抹眼泪跑到坟前,开始刨土,嘴上还念念有词“风哥不和我说他死了我就不信他会死,衣服要刨出来等风哥回来继续穿”

大鼻涕母亲看到后,冲上去就要给大鼻涕一巴掌,手刚扬起来准备打,突然森林里传出一声厉啸,顿时打断了大鼻涕母亲的动作,所有人受不了尖锐的啸声赶忙把耳朵捂住,警惕地看着森林上空。

夕阳下,森林上空是一大片火烧云,广阔无垠,突然像是冲火烧云中飞出一只红色大鸟,威风凛凛、霸气逼人,直直地朝着众人飞来。王均神情紧张,招呼着镇上的居民赶紧往后撤。

红鸟越飞离众人越近,当红鸟飞到众人头顶时直接俯冲而下,红鸟降落在地面上,翅膀扇出的气流将众人吹倒在地,尘土漫天飞扬,顿时大家什么都看不清。

田老二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的漫天黄土,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飞扬的尘土中慢慢走了出来,模糊的身形像极了田风,田老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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