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雨夜,一个黑衣女子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口角溢血,满脸的沧桑,但依旧无法掩盖她超然的气质和美丽的脸庞。包袱里的婴儿在嚎啕大哭,两道泪痕冲刷着附着在黑衣女子脸上的泥土和血渍,而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晰,突然黑衣女子身后出现一道青衣人身影,揪扯着黑衣女子慢慢往后退去,黑衣女子声嘶力竭,朝着婴儿大声嘶喊“孩子,我的孩子”
嘶嚎声中满是痛苦和不舍,婴儿更是受到了惊吓,嚎哭不止,下一刻,婴儿的脸居然变成了田风的模样,田风伸出自己的小手,看着慢慢远去的黑衣女子大声喊着“娘...娘...”,但一道惊雷劈下,轰隆作响的雷声将所有的声音都掩盖,只剩下婴儿无助而凄惨的哭嚎。
“娘!”
田风坐了身来大喊,他从睡梦中瞬间惊醒,但是耀眼的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睛,他赶忙眯住了眼睛环顾四周,此时天已经亮了,太阳在天空的东方悬着,周围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镇,安详恬静。
但是田风此刻的内心却波涛汹涌,刚才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就像刚刚发生得一般,浑身的汗渍提醒着田风刚刚好像就身处在梦中的雨夜,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个场景了,但这一次比上次看到事物更加清晰,那种亲人别离的痛苦更加真切,而最为重要的是他这次居然听到了黑衣女子的声音。
“孩子?难道是在叫我吗?”田风此时受梦境的影响还处于悲伤的状态中。
“那个黑衣女子到底是谁?难道她真是我娘?”田风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半块玉佩。
“不行,我一定要找我爹问个清楚”田风从小都对自己亲生母亲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田风决定今天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田风立马跳下屋顶,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嗯...”小德子正吧唧着嘴睡得正香,田风的动静瞬间惊动了熟睡的他,想翻个身继续睡,但是没想到一翻身直接从屋顶直挺挺摔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
“哎呦,疼死啦”摔到地上的疼痛直接让小德子从睡梦中醒来,小德子揉了揉自己在抓锁甲猪时就受的伤,真是祸不单行啊!
“哎...灵气恢复正常了!”小德子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恢复正常了,立马高兴起来。
“我居然没被胀死?风哥你真棒”小德子下意识地竖出大拇指想要给田风点个赞,但是发现田风已经不在身边了。
田老二家。
炕上放着早已烧好的食物,每次田风惹田老二生气被赶出家门,第二天田风回来的时候饭都已经做好了,田老二也会当做什么没发生一样,不再打骂田风,两人美美饱餐一顿就乐呵呵地重归与好。但是今天不同于往常,田风站在地上,田老二坐在炕上,两人在因为一件事情僵持着。
“你说,我娘到底哪去了?我每次问你你都不说,今天我必须要知道”田风气势汹汹地质问着田老二,一幅你不回答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田老二一听田风问这话又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皮又痒痒了是吧?一天整什么幺蛾子?”
田风也不答话,就是站在地上气呼呼地盯着田老二。
田老二一看田风这小家伙气得不轻就又软下来,这是田老二对付田风惯用的手段——软硬皆施“不是和你说你没娘嘛?有你爹不就挺好嘛!一天要什么娘?我倒是可想给你变个娘出来!”
田风此时居然一反常态,不吃田老二那套,小嘴一撅,眼睛里泪水咕噜噜地转“凭啥别人有娘我没娘?就连大鼻涕那个蠢蛋都有娘,我为啥没有?”
这或许是幼小的田风心中最痛的一块伤,虽然平时田风看上去混不吝,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娘”这个事物却是他心中唯一一处属于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柔软。
每次和小德子、大鼻涕一起回镇子上的时候,就能远远地看到小德子、大鼻涕的娘已经在镇子口伸长个脖子瞅着大路,两人的老娘看到自己孩子回来了,先揪住耳朵在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打几下,骂上几句一天就知道瞎跑、也不看看现在多会儿了还不回家的话,然后摸着两个家伙的脑袋往各自家的方向走。
每每看到这一场景,田风总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狠狠地刺痛着,嘴里涩涩的,心里苦苦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娘?这个时候是田风最困惑也最难受的时候,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包括田老二。
看着自己两个小弟走远,田风只好低着头独自一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显得那么孤单、悲凉。每每这个时候田风总是在想自己要是有个娘有多好啊,那样就有人会在他晚归的时候在路口等着他,可以关心地揍他,告诫他以后早点回家,可以拉着他往家里走,而不是现在这样独自一人走过这一段孤独的道路。
田老二看到此刻田风的表情,顿时气急败坏“我一天给你吃给你喝,缺你啥了?一天就知道要娘,没娘就不能活?你娘早没了,死了!”
田风顿时泪如雨下,此时的田风哪有在森林里抓猪时孩子王的样子啊,完全和普通的五岁孩子一模一样,站在那里嚎啕大哭“你就瞎说,我娘一定没死,你娘才死了呢!我要找我娘,呜呜...”
田老二被田风搞得火气更大,拿起棒子就朝田风的屁股上敲去,梆梆作响,田风这次也不躲也不跑,就是嚎啕大哭“我要找我娘...呜呜”,凄惨的哭声让人心疼。
田老二也气坏了“滚,快滚去找你娘。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田风一赌气转身哇哇大哭跑了出去,田老二气得把棒子摔到炕上,做好的饭瞬间被打散一炕。
田风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他把自己五年积攒的委屈和难受全都在今天爆发出来了,他每天到处调皮捣蛋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乐观开心一点,不要老是沉浸在没娘的悲伤情绪中,可是在梦中的黑衣女子深深地刺痛了他,即使是在梦中他都能感受到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他多么渴望自己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能投入亲娘的怀抱,可是这对于别的孩子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对于田风却成为了一种奢求!
田风大哭着跑进了森林里,也就是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乐园。
田风也不知哭了多久,此刻眼睛红红得正趴在一棵树上,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田风猛地一回头,只见小德子和大鼻涕两人笑呵呵地从树叶中探出头来。
今天小德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风哥前来召唤他,他和大鼻涕一起去找田风,谁知道田风家门紧锁,两人一合计猜想田风保准在这里,就立马找了过来。
小德子活了七年都没有见过田风是现在这副熊样,虽然他比田风大两岁,但是他从来以田风小弟自居,还恬不知耻地到处宣扬,以此为傲,他是真心把这个出了什么事都能解决的田风当成大哥。但是现在看到自己平时牛哄哄的大哥居然哭得眼睛肿了,他瞬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风也不理两人,独自一人趴在树枝上黯然神伤。
两人在后面沉默了半天,小德子好不容易想出个可以和田风说话的借口来打破尴尬。
“风哥,嗨起来嘛,来,给你吃我娘昨天给我搞的甜丹,好吃还补脑”。
小德子从自己怀里抠出一颗甜丹伸到田风面前,田风此时正伤心,一听小德子说他娘更是相当于伤口上撒盐,并没有接过甜丹“你这是哄三岁小孩子的把戏好嘛,我都已经五岁了,你拿这套连大鼻涕都哄不了”
田风搞得小德子好不尴尬,大鼻涕一听田风叫他名字,立马吸溜了一口鼻涕爬了过来,看到小德子手里的甜丹,直接一口给吞了。
小德子一下急了“你给我吐出来,我娘就给买了一颗,我都舍不得吃,你怎么一口全吃了,这是给风哥的,你给我松嘴”。
小德子上去扳大鼻涕的嘴,大鼻涕死死闭着嘴巴,死活都不吐出来,最后两人扭打着滚落到树下,打闹半天,小德子终于把大鼻涕的嘴撬开,把甜丹抠了出来,赶忙放到自己嘴里,哈哈大笑“老子的东西就是老子的,谁也抢不走,风哥,我先含会儿,一会儿就给你吃啊”,数上面并没有人回应,两人一回头,突然发现田风早已消失不见了,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田风刚才根本就没有听两人胡扯,他的脑子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找到他娘呢?他总觉得那个黑衣女子极其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亲,就算不是也一定和自己的母亲一定有着重大的关联,那种至亲至浓的感觉绝对不会错,只要看清楚黑衣女子的脸可能就会得到自己娘的一丝线索,但是如何更清晰地看到黑衣人的脸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而田风断定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点就是自己脖子上戴着得半块玉佩。
田风发现黑衣女子的影像两次出现时他都戴着这半块玉佩,而且当时都有灵气进入玉佩之中,他坚信自己和灵气就是触发这半块玉佩启动的关键,而田风认为浓郁的灵气应该会使玉佩显化出更清晰的影像。
田风现在直直的往森林稍微深处一点儿的地方走去,想要获得更高纯度的灵气,田风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抓到一只灵气含量比较多的猎物,然后炼化灵气触发玉佩。但是他不敢往森林里走得太深,据传闻这个森林现在不太平,田风在森林边缘地带都碰到过一只百灵兽和一只参天莽虫,虽然他成功地逃脱出来了,但是那次被参天莽虫差点吞掉的经历让田风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后怕。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田风就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他自己心里想不可能自己的运气每次都那么差吧。
现在原本属于炎热的季节,但是森林里却是相当凉快的,往森林深处走时,田风甚至都能感受到一丝寒意,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严严实实地遮蔽了上空,只有零星的阳光洒落下来。
此时田风躲在一棵大树上,他已经用自己惯熟的手法在下面布置了一处陷阱,希望可以再次捕捉到一只与上次一样灵气充足的锁甲猪,现在想想在森林外围捉到锁甲猪完全是走了****运,以往都只能捉一些山雀、地鼠等动物改善伙食,而那些动物根本谈不上什么拥有灵气。
想要抓到灵气高的猎物,就得往森林深处走。
田风死死地盯着陷阱,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立马扑下去抓捕猎物。但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下面的陷阱一点动静都没有,田风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正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下面发出了一声响动。
田风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成了!”
田风看都没看直接从树上跳下,但是落地的一瞬间,田风转身就跑,根本不敢接近自己设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