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宿舍里空无一人,我把自己的包随意的扔在床上,然后瘫倒在地上,地上很凉,寒意几乎渗透进了我的心脏,让我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明亮的月光好像也带着寒意,因为回忆太过直白,让我越发的痛恨自己,我以为失去妈妈只是因为那该死的还小,现在看来完全都是我自作自受,自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身后早已只剩下悬崖峭壁,让我轻易就坠入了永远失去妈妈的深渊中。
我自以为是的想着不要去打扰妈妈,自以为第二天就能见到依旧温柔的妈妈了,我自以为我保护了来秋,我自以为我能为她争取到一点点的幸福,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失去了妈妈,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来秋或许会失去她脸上最后的笑容了吧!
一下子我感觉自己的身下好像有千万根钢针一样,扎得我生疼,我满头大汗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用自己的手给自己粗糙的擦了擦脸。
因为突然坐了起来,所以我看到了宿舍墙上那面大大的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这是爱美的高瑾妍偷偷搬进宿舍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我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看到来秋责怪的眼神了?
其实我有时也是一个冲动的人,我连忙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把小刀,这把小刀我已经准备很多年了,为的就是方便我自杀,我怕哪一天我终于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却没有让自己离开的道具,我知道这样的自己让别人知道一定被说是变态吧!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发狠的用刀划自己手上的血管,好痛,虽然留了一点血,但是根本就没有划开血管,或许是因为这把刀放得太久,早已不再锋利,我把刀发泄一般的扔在桌上,虽然我对自己心狠,但是我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根本就没有勇气划自己第二刀,所以这把陈旧的刀让我逃过了一劫。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新闻里说那些自虐的人时,我对于他们的举动表示不屑,还深深的嘲笑了他们,现在的我,跟他们又有何区别?同样让别人嗤之以鼻。
血从我的手上往下滴,地上也有,桌上也有,我用手胡乱的擦着桌上的血迹,不但没有擦干净,反而让桌上的痕迹看起来异常的恶心。
我完全没有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消毒,只是找了一条丝巾胡乱的在伤口的位置裹了两圈,然后随便打了一个结。
我跑到卫生间打了一盆水,然后拿过一条毛巾,拧干毛巾之后,我把毛巾放到自己的桌上,然后发泄一般的擦着桌子,拼命的擦着,手腕发酸,受伤的那只手,血又染红了丝巾,但我却一点也不在意,继续用力的擦着,桌子擦干净之后,我又开始擦地上的血迹,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有点难擦,所以我擦得更加用力。
在我做完这一切,再洗了一个澡之后,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躺在床上就昏昏睡去,在睡去之前我仿佛看到了妈妈失望的脸。
当我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被套,手上还输着液,还有蓝色的窗帘,我转动了一下头,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正低头看着自己笑的桂曦,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怎么可能见到桂曦?我一定是在做梦,但这却是一个让人讨厌的梦,就算是做梦,怎么能梦见桂曦?梦见自己讨厌的人,这算是噩梦了吧!
紧接着对方还说话了:“小刺猬,你还真是吓人,睡了那么久还没有睡够吗?”
为什么就算是在梦里,桂曦还是那么讨厌?
我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桂曦还在,还是那样的笑脸,我又闭上了眼睛,如此反复无数次之后,桂曦依旧没有消失,突然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额头上,然后我再一次听到了桂曦的声音:“嗯!已经退烧了,还难受吗?”
触感那么真实,我猛地坐了起来,扯动了手上的伤口,好疼,原来不是在做梦,我防备的看着桂曦:“你怎么会在这里?”
桂曦自然的坐在了床边,然后用轻佻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听说某人自杀,所以过来看看自杀之后又没死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开口骂人,但我又觉得羞愧,一时的冲动,我没想到结果会让自己那么难堪,但是我也同样觉得愤慨,所以说了人生中的第一句粗话:“滚,滚远一点。”
我知道自己极度的不礼貌,所以在我说完之后我躺了下去,还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我怕看到桂曦的反应,但是我并不后悔自己对他说了狠话,甚至还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疯子。
离我远一点吧!所有人都别靠近我。
“噗嗤”的一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点被子,以为不会被发现,但我才刚掀开被子的一角就看到了桂曦笑容满面的脸,为什么他没有生气?真是一个怪人。
看到我偷偷摸摸的样子,桂曦笑得更加开心了:“我以为我们已经足够熟悉了,没想到你都经不起开玩笑,原来在你看来我还是一个陌生人吗?”
我想如果我承认了,桂曦应该就会离开了吧!所以我掀开被子再一次坐了起来,看着他认真说道:“是的。”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徐玲,她的身后还跟着来秋,一见我醒了两人连忙跑了过来,徐玲拉着我焦急的问道:“月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她又接着有点吞吞吐吐的说道:“医生说、、、、、、说你手上的伤口很有可能是想、、、、、、想自杀造成的,是、、、、、、是吗?”
听到徐玲的话我很不满,既然觉得问不出口,那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但是我不能沉默,因为会被当成是默认,所以我开口了:“不是,是不小心划伤的,只是刚好划到了那个地方。”,我又撒谎了,就像一个老油条一样,谎言信手拈来。
我不知道徐玲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谎言,但她也没再继续问,我想或许是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了吧!反正我只是要她闭嘴,她相不相信根本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