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现在羽斯瑶谈恋爱了，你可是要寂寞很多啊。”她笑着摇头，“要不要我多抽点时间陪你玩玩？”
“我不介意。”夏尼曼看着她，冷冷地开口，“但就怕会一不小心伤了你。”
“夏尼曼你！”她瞥眼看她，有些生气。
“你最好小心点。”乐韵妮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瞪着眼狠狠地说，“如果让我抓到点什么，一定会整死你。”
夏尼曼勾起嘴角轻蔑地笑，重新迈开脚步上楼。
“嘀嘀……”
乐韵妮气急败坏的跺脚，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她不耐烦地转身看，大道边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一边，那是乐心桐的车。
“叮铃铃……”紧接着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手机，接通。
“乐老师，有何指教？”她故作娇腻的声音。
“上车。”电话那头，乐心桐简短地回话挂断电话。
乐韵妮极不情愿地掉头回走几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行驶进教师停车区，乐韵妮百无聊赖地低头玩手机，乐心桐看她一眼，摇头淡笑。
“什么事要特地找我来这里？”乐韵妮无趣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给你看一样东西。”乐心桐莞尔一笑。
“什么东西？”乐韵妮起了兴趣，放下手机看着她。
乐心桐笑而不语，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乐韵妮。
手机里放着的是一段视频，夏尼曼和成允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那是在警局那晚的视频。
“这个……”她看完，睫毛颤一下，“他们两个？”
“对。”她深勾嘴角露出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我要你帮我在学校里盯着他们两人。”
“告诉我你的计划。”乐韵妮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个计划应该有我的一份。”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乐心桐淡淡地说。
“叮铃铃……”教学楼那边早自习的预备铃打响，轻轻地在停车场回荡。
“你该去上课了。”乐心桐将车熄火，静声说。
乐韵妮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下车往教学楼走去。
05
教室里，人已经基本来齐，夏尼曼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着身旁空着的位置，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泛出那一地的狼藉。
她握紧手心使劲地摇头，画面还是消散不去，她又拿出英语书命令自己背单词，依旧没用，早上看见的那一幕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夏尼曼无力地靠上椅背，闭上眼。
“叮铃铃……”早自习的正式铃声响起。
她睁开眼，旁边的座位还是没人，羽斯瑶还没有来。
悬在黑板上方的时钟指向七点半，她恍然想起还没收作业，起身走到讲台边整理作业本，有些心不在焉。
将本子放在桌上顺整齐后，夏尼曼抱起作业本要往外走，裙角却被讲台桌角勾住，整盒粉笔哗地一下被带到地上，碎了一地。
教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讲台上的夏尼曼，却没人敢先开口说话。
夏尼曼蹲下身将地上的粉笔捡进盒子里，低着头不让自己看到他们的目光。
“哒哒哒……”门口传来不紧不慢地脚步声。
她手边的动作放慢下来，抬头看着门口。
几秒后，羽斯瑶出现在教室门边，蓬松的栗色发随意落在两肩，校服外罩着一键男式的灰色开衫，随性却迷人。
她走过讲台边，带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接着蹲下身，熟悉的香味更近了。
“那么不小心。”羽斯瑶帮忙捡着底下的粉笔，肩头栗色的发垂下来。
“我没看见。”她低声应。
将粉笔盒放回讲台，羽斯瑶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去座位边。
“我去办公室把作业交了。”夏尼曼说着将作业本抱在胸前往教室外走。
日光恍落，走廊的这一边，她抱着作业本静静地走；走廊的另一边，成允双手插着裤袋缓缓走来。
早自习的时间走廊里安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轻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抬眼看，是他。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正往走廊的这一边走，眼神随意游走却也恰好看到她。
两人相对望，眼底都模糊。
她有些慌乱，将作业本抱紧，慢慢地稳住呼吸，低着头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他看着她的身影，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夏尼曼努力地让自己沉静不看他，深深地呼吸。
他脚步隐隐透着节拍，却让她的呼吸越来越乱。
“有话和你说。”他经过她身边时停下。
“不必和我说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真的没有关系吗？”他握住她的肩看她双眼，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
“没有一点关系。”她咬着唇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现在你们是情侣啊，那很正常。”她伪装好冷漠的神情，抬头看他。
“你明明哭了，明明心痛，明明在意！“他越是冷漠他的情绪越是浓，面色沉下来，眼神里暗暗地，“你在骗我，可你根本连自己都骗不过……”
走廊的拐弯处，乐韵妮恰好漫不经心地走上来，看见这一幕，脚步停住急忙退回墙后，接着暗暗地拿出手机。
“你只要记住你是羽斯瑶的男朋友，而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夏尼曼继续说话，眼神冰冷，“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去办公室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世界。”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隔着厚厚地一叠作业本，这个拥抱是冰冷的。
“我的世界没你也很好……”夏尼曼并不挣脱，只是一脸冷漠的表情。作业本横亘在两人之间，阻断了心与心的贴近。
成允紧抱的手缓缓松开，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夏尼曼指尖冰冷，她疏远地淡出他的怀抱，“我要去交作业了。”
空荡的走廊，她已走远，只剩下成允一个人，他转身要上楼梯。
“啪啪啪啪……”清脆的掌声。
他回头看，一个面容精致地女生倚在楼梯边地轻拍手掌，她看他，勾了勾嘴角。
“真精彩。”乐韵妮不紧不慢地镀上楼梯，与他平视。
他也抬眼看她，他的眸深邃危险，让人琢磨不透。
“我看见了。”她微翘唇，兴致盎然，“而我刚看见的浦拓高中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有兴趣，自己男友和闺蜜纠缠不清，羽斯瑶知道了估计会很生气吧。”
“你想要什么？”他低眉，直截了当。
乐韵妮抱着臂靠近他，手抚上他的肩膀，细细地打量他。
“你的确很帅，怪不得羽思瑶和夏尼曼都被你迷成这样。”
“说吧，你要什么？”他将手插进口袋，懒散地动了动脖子。
“你。”她头靠近，带着性感的气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可能。”
“我只想要这个。”她拿出手机放到他眼前，“你都已经有两个了，多我一个，也不算太为难吧。”
“给不了。”他看她一眼，转身向上迈楼梯。
“你会答应的。”她耸肩一笑，在他身后留下这句话，“乐韵妮，我的名字。和她们两个同班。”
说完，乐韵妮眼角带着笑意，也转身往班级里走去。
回到教室，乐韵妮一眼就看到羽斯瑶，她正懒懒地靠着椅背上玩手机，没穿校服的她在人群里更加出挑。
乐韵妮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动声色的笑，门口夏尼曼也交好作业赶了回来，她瞥眼看了下门口的身影，嘴角的笑更深了。
夏尼曼坐回座位上平息好自己的呼吸，拿起英语书沉默的低头记单词。
“昨晚我没回家，我和他在一起。”羽斯瑶摘下耳机侧头望她。
“挺好的，你们很配。”她继续低头看书。
“我还以为你会很吃惊呢。”羽斯瑶绕玩耳边垂落的发，耸了耸肩。
夏尼曼抬头看着她淡然一笑，接着又低下头看书。
“夏尼曼。”羽斯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有喜欢的人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比吸烟好多了。”
“我……没有。”
夏尼曼勉强挤出笑容，低头将英语书拿起遮住眼神，眼眶有些湿气涌上来，声音闷闷的：“嗯，我背单词了。”
一上午的课很快过去，夏尼曼课上都低头握着笔，但笔记本上却是空空的，她一直心不在焉以至于下课的铃声都没听到。
“吃午饭去。”羽斯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嗯？”夏尼曼抬头看了一下黑板上的钟，这才发现到了午餐时间，目光顺势右移，她看到等在教室门口的成允，心底一顿眸也黯淡下来，“哦，我想起来，中午舞蹈老师找我有点事我要过去一趟，你们先去吃吧。”
“那好，我帮你买饭，你等下忙完后直接来天台找我。”羽斯瑶说着走出教室，成允跟在她的身后，走出几步他回头望了一眼，夏尼曼一直低垂着头在整理已经很整齐的课桌，不敢抬头。
耳畔广播站的音乐准时响起，悠扬的曲调回荡在校园里。
夏尼曼失魂地走在学校的走廊里，发随风飘扬，他就是在这条走廊里忽然出现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激动。
就在这里，这条长长的走廊里……
夏尼曼不想再去回忆，低下眼帘加快脚步向前走，肩却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一群女生撞上，毫无防备的她退后一步跌倒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中间的女生将她扶起，面带歉意，“我们聊得太欢了没看见你。”
“没事。”夏尼曼低头拍裙角的灰尘，柔声说。
“要不要去医务室啊？”女生关心的问。
“不用了。”她揉抱着有些擦破的手臂，垂着眸加快步伐往前走远。
天台上，阳光淡淡的风却很大。羽斯瑶夹着烟坐在铁皮管道上百无聊赖地往楼下看，从这个刚好可以纵观整个校园。
操场上，球缓缓滚到他的脚边，他运球一步一步走到篮球场中央，脚步流畅，动作娴熟，接着一个漂亮的闪身身体后仰跃起，篮球脱手抛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球稳稳进入篮筐。
脚尖落地，整个操场外围瞬间沸腾，女生们惊呼着叫好，男生们也透出佩服的目光。
他低眉微微一笑，单手插袋走出球场。
羽斯瑶抬手深吸一口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校园广播里的传出的吉他旋律动人心弦。
天台的门被推开，听到声响羽斯瑶转头，夏尼曼投来个微笑，缓步走了进来。
羽斯瑶回过头，风吹淡她吐出的烟雾，“来了，给你带了三明治和热奶茶。”
“嗯，谢谢。”夏尼曼走到她身边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午餐细细咬了一口，双腿悬空一前一后的摆动。
“你说，如果黑帝的女儿和警帝的儿子订婚。”羽斯瑶歪头望她，“这算不算是个很大的惊喜？”
夏尼曼摆动的腿停滞住，稳住呼吸，看着前方淡淡地说，“我们……还只是高中生。”
“这周末就是我的成人派对，我要给他一个惊喜。”羽斯瑶吐出最后一个烟圈，指尖用力将烟掐灭在铁皮管道上，“到时候你也来。”
“嗯。”夏尼曼依旧看着前方，唇未动，轻轻应了一声。
耳边听到的音乐收尾安静下来，一曲完毕。
紧接着广播里发出阵阵刺耳的吱吱扭扭声，这样的情况平时也有出现过，受到手机之类的电磁辐射干扰就会这样，大家习以为常没有放在心上。
吱吱声响了几下后渐渐停下，声音响起。
“有话和你说。”
“不用多说什么，我都看见了。”
“你一句都不问？”
“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一句都不想听。”
“你们是情侣，那很正常。”
“你明明哭了，明明心痛，明明在意！”
一段男生和女生的对话在校园广播里响起，对话的声音显然是被人刻意处理过的，但一字一句吐词却十分清晰。
“又是无聊的闹剧。”羽斯瑶无趣地拨弄刘海，摇头，“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谁。”
“这是？”夏尼曼一惊，冷汗沁出，手心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从管道上重重跌到了地上。
她捏住衣角，吃痛地撑起身心，一个不安的想法在心里升腾起。
她开始了！要让我失去一切为止吗？
“没事吧？”羽斯瑶急急地从管道上跳下来，蹲在她身边扶起她。
“我有点不舒服，回教室吧。”夏尼曼顺势站起身，拧着眉，声音也闷闷的。
“嗯。”
夏尼曼整个心狂跳，看着一旁的羽斯瑶，一阵莫名地心惊。
走出天台，门关上，光线阴冷下来。
对话还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教室，走廊，食堂，操场整个校园里全都人声鼎沸，议论猜测声狂风暴雨般迭起。
“刚才那个广播真是……”
“估计又是一场三角恋，小三惹怒了人家的，这招太绝了。”
“不过到底是谁啊，真是好奇来着。”
一党女生说着八卦上楼，走在最前面的女生微卷的波浪，睫毛长翘，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发，似听非听。
“喂，喂……”几个女生相互推搡，“是那个成允。”
乐韵妮顺着视线望过去，二楼楼梯口，成允倚在栏杆边，眼神冰冷，帅气得不太真实地五官叫人忍不住多看，经过的女生不禁脸红心跳。
乐韵妮得逞地动了动下巴，挑衅气味十足，显然他是听到广播特意来找她的。
“你们先进去吧，我要去拿样属于我的东西。”她抱上臂对身边的女生说。
女生们听话地走进教室，经过成允身旁有意地又看上一眼。
等女生们全进了教室，乐韵妮魅笑着走近他，胜利的笑容。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她语气轻松却是威胁，“下一次可能就是未处理过的原版音频或者别的照片视频之类的了，你改变主意了吗？”
“你们果然是姐妹，卑劣的手段也如出一辙。”他低哑地声音开口嘲讽道。
“你竟然知道。”乐韵妮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笑着故作镇定，“既然这样，那你就该更清楚我会说到做到。”
他低眉看她，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语气平淡满是不在乎，“还是那个答案。”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明天中午会有多精彩。”她暧昧地上前整理他校服的领口，指尖划过他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吻上他的唇。
成允很快地想别过头避开她的吻，但一切太过突然，一瞬间已然发生了。
楼梯口，往教室走的夏尼曼和羽斯瑶迈上最后一阶楼梯，恰好将这一切看进眼里。
“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乐韵妮显然看到楼梯口顿住的两人，绕玩起肩头的发走到羽思瑶面前，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说不定。”她故意放慢语速，目光瞥向一旁的夏尼曼，“还有其他的人也这样做，只是你不知道。”
夏尼曼避开她的目光，手里暗暗渗出冷汗。
羽斯瑶淡笑，望了她一眼径直走到成允身边。
“你在LA呆那么久难免养成些国际的习惯。”她不紧不慢地说，“亲一下而已，想不到别人就误会了。”
乐韵妮不甘地咬了咬唇，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晚上我们一起走。”羽斯瑶转过身面对成允，将他的领口又理一遍，淡声说话。
“好。”成允点头迈步走开，经过夏尼曼身边时两人肩轻擦而过，那么不经意。
羽斯瑶回头看了眼乐韵妮，摊手摇了摇头拐进教室。
夏尼曼跟在她身后抬步也要往教室走，乐韵妮伸出手将她拦住，倾身向前贴在她耳边娇唇轻启：“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和他的秘密。”
“广播是你做的！”夏尼曼顿悟，咬紧唇看她，眉心紧皱起。
“嗯哼。”她得意地一笑轻灵的转身走进教室。
夏尼曼呆愣了一会缓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佯装镇定地将发顺到耳后，冰凉的指尖暗藏不住内心的恐慌。
整个下午的课她也心不在焉，托着腮似听非听，羽斯瑶则一如既往地各种游戏杂志打发时间。
最后一节课临近放学的时候，夏尼曼正转着笔胡思乱想，一旁的羽斯瑶突然捅了捅她的手臂，夏尼曼一惊，笔掉落到桌上。
“我手机没电了，你的给我玩会儿。”
“啊，哦，好。”她迷糊地回神，手伸进口袋摸索手机。
左边的口袋，没有。
右边的口袋，也没有。
她一下清醒过来把抽屉里翻了个遍，又一件件地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还是没有！
一种恐惧不安在她心口蔓延开，暴风雨可能要来了。
“不见了。”她的唇苍白，没有血色。
“好无聊……”羽斯瑶拖长尾音有些失落的趴在桌上，低头看了眼电量几乎快耗尽的手机。
漫长煎熬的二十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安静的教室欢腾起来，羽斯瑶将手机放进挎包拉好拉链，站起身等着一旁的夏尼曼。
夏尼曼依然在翻弄着书包，有些慌乱的寻找着手机，“你先走吧，我再找找看。”
“一个人没问题？”
“嗯，放心吧。”她轻柔地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同学们都走了，安静的教室里，夏尼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仔细地回想，中午在食堂外花园接电话的时候手机还在，接着走过操场旁回教室……
“那个女生！”指尖触上有些擦伤的手掌，脑海里中午在操场被女生撞到的画面浮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