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姐姐们很小就已经开始会帮忙做一些家务活了,比如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或者上山干点农活等等。而我直到今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可我仍然不会洗衣服,仍然不会做饭,仍然不会打扫卫生,也没有干过什么农活。小时候很羡慕姐姐们可以去山上玩,有一次也偷偷跟着邻居家的孩子去山上,结果刚好被妈妈撞见了,直接按在田地里拿农作物的藤条给揍了一顿。
看到这里你会觉得奇怪,妈妈那么溺爱我,怎么还会舍得打我打得那么狠。不然呢!你以为呢!妈妈小时候揍我的情景,那是你没看见,看见了你指定以为,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妈妈的教育理念大道至简,就是打,打到你怕了为止就不敢再犯了,她认为自古严鞭下才能出孝子。所以这就注定了我的童年生活不可能是无忧无虑的。
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是个思想保守,普通且固执的家庭妇女,在她身上深深刻着她们那个年代的烙印。
她坚定地认为:保护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少跟外界陌生环境接触可以有效地减少受伤害的概率。
我小时候住的房子,在现在看来算是很老式的房子。我们家的楼梯是建在房子外面的,连着阳台,所以在楼梯口安装了一个木制的门,不让闲杂人随便出入。妈妈有事出门的时候,都会让我乖乖呆在家里,然后把木门反锁。
所以剩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就无聊地在二楼几个房间跟阳台上瞎逛,晃来晃去。
我家跟大伯家的房子是紧挨的,在我家跟大伯家的房子中间,有块很大很大的空地,爸爸跟大伯他们把空地打上水泥,顺便用剩下的多余水泥造了个桌子。
所以这个水泥场就成了附近所有孩子的游乐场、聚集地。年龄小的在这里玩弹珠、做游戏,年龄大点的,就在那水泥桌上玩扑克牌,赌点零花钱。
于是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呆在反锁的木门里,看着别人家孩子在我家的水泥场上自由自在地玩耍打闹。而这份近在家门口的热闹,我却很少能够参加。很多农村孩子的童年是在泥土和草丛里摸爬滚打长大。
而我记忆中的童年,只有一个大大高高的木门,还有妈妈那句军令如山的指示:“哪都不许去”!
于是童年的那道木门和妈妈毫无商量余地的严厉,隔开了我与水泥场上的欢乐;隔开了我跟同龄孩子的接触;也隔开了一个孩子本该有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所以几乎所有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水性都很好,我却一直不会游泳,等到上初中了,我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因为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过的。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思考,习惯静静地看着别人热闹,观察别人的言行举止,然后猜测那人心里在想什么,这是我童年打发无聊时间的娱乐项目之一。
有时候会有叔叔来家里找爸爸谈事情,我就在旁边玩。然后叔叔走后,我告诉爸爸,刚才那个叔叔说谎了,因为我看到他眼神闪烁。爸爸是个正直的人,从来不喜欢在背后猜测别人,更别说去相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说的话。而我也无从证实自己的观察是否正确,直到长大以后才了解到,那个叔叔的人品很不好,别人评价说他的嘴里没一句实话,于是我更确定了自己小时候没有看错。
在很多年以后,我在上海一个朋友家里见到万丽珠老师,聊了挺长时间,老师拿下眼镜皱起眉头问我:“刘帅,你确定你没修过心理学方面的课程。”
我说没有,我连大学都没上过。
她一直看着我,不停地摇头叹道:“太可惜了,你不是一般的有天赋啊!”
我回答说:“老师,可能不是天赋,是我长期练习的结果,我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揣摩人的心理。”
在座的人都笑了,老师也笑了。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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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1990年的夏天上的学前班,一年以后开始正式上小学一年级。因为我是在年末出生,所以学校硬是以年龄没到为借口,让我每年要比别人多交些学费才能让我上学。古装戏里常说的一句话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转换成现代语就是:有权利的地方就有贪欲。
我虽然记性很好,但小学时代的事情真记不得多少。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念小学时都是独来独往的不是很合群,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过的。
我上小学时的成绩一直不错,连续好几个学期都是三好学生,后来念三年级的时候因为有次跟同学打赌,当着老师的面把三好学生的奖状给撕了。从那以后直到小学毕业,学校再没给我颁发过任何奖状。其实认真统计一下,在我整个学校生涯中,其实也没得过多少奖,语文科目方面的奖项会多些,然后就是初中的辩论会,获得全场最佳辩手,还有高中也有一次辩论会,也是全场最佳辩手。除此之外,我的学生时代就只剩下一件事:努力扮演好自己本色出演的坏学生形象。
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很可惜,没有好好去朝哪个方面发展。自认为我在辩论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我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就会看电视上面播出的各个大学之间的辩论赛,每周都有几场。当时我只是小学生,但是每场辩论赛我只要看一会儿,都不用等到双方的四辩总结陈词,我就能知道哪方会赢,而且全都预测正确,没有一次猜错。
有时候我会在想,如果我从小开始认真往某个方面发展,那我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