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阶囚徒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如果他们两个非要保这两个魂师性命的话,那还真是相当棘手起来,陆嵘黄泽二人和他相距约二十米,这种距离对于四阶魂师而言几乎是转瞬而至的事情,要想强杀两个魂师也是变得相当困难。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难道你们以为凭你们两个四阶就可以在这场游戏里横着走了吗,要是真惹怒了我头上的那个人,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我只说一句话,你们到底是滚还是不滚。”四阶囚徒脸色极其阴沉,最后警告道。
辛枚的眉头瞬间变得紧皱起来,心头宛如遭到重击一般,原来这个四阶囚徒勾结了这次囚徒们的最强者——五阶囚徒,原来心头一直涌起的不安便是来自这从未现身的五阶囚徒,他现在一定就在附近,凭着他们几个人想要战胜五阶囚徒,近乎不可能……
“还有一个五阶囚徒在附近……小心。”辛枚脸色凝重,对着其余三人沉声道。
陆嵘三人眉头皆是一怔,在他们的感知之中,没有丝毫五阶囚徒的气息存在,辛枚又是如何得知的,如果辛枚所言属实,眼下的情况便是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陆嵘拳头微微握紧,是走是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决定,魂阶越往上,则魂师的差距就会越明显,五阶魂师,意念之下,便是可以调动周遭魂力为己所用,乌蒙山魂力浓度极为浓厚,在这样的情况下,五阶魂师对魂力的使用简直就是如鱼得水,这样的一种存在真的不是他和黄泽二人现在可以抗衡的,一时冲动,很可能会断送整个队伍所有成员的性命,想到这里,陆嵘心头不由得动摇起来。
“既然来了,那顺便也把命留下吧。”一阵阴冷的声音自空旷的林间响起,沿着高矮起伏的地势,竟是荡起阵阵回声,阴冷的声音宛如无孔不入的毒雾般,渗透到每个人的心头,原本便是有些恐慌的众人再度被这神秘的声音搅得心神不宁。
“来了,小心。”辛枚心头一沉,对众人道。
一阵魂力旋风自远处激扬而起,不到一息的功夫,旋风便是以一种目眩的速度来到众人身前,带起了一种无形的魂力压迫,宛如巨石一般悬在众人心头。
五阶囚徒散去了魂力的环绕,阴毒的脸上带着阵阵讪笑,削瘦的骨节带着苍白无血的骨感,黑灰色的指甲泛着幽黑的光泽,如同野兽的利爪般,锋利而尖锐。
“真没有想到,我的死亡名单上,三个,都来齐了。”阴冷而狂暴的魂力自五阶囚徒指尖汇聚,他像是在摆玩着一件精致的技术品般,在摆弄着他的魂力,细小的眼睛如同秃鹫看待猎物般,注视着陆嵘三人,尖锐的目光仿佛要洞穿三人的骨子深处的灵魂般,让得陆嵘三人身上极度不自在。
陆嵘黄泽四人皆是一震,没有料想到的是,他们四人中竟是会有三人出现在了同一个囚徒的死亡名单上,而且还是魂阶最为强大的囚徒。
“我也来玩一个游戏,那一个三阶的废物,你可以滚了,在我没有杀死他们之前,我不杀你,所以,从现在开始,开始逃命吧,直到你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当然,你的时间很有限。”五阶囚徒戏谑的看着陆嵘四人,那如同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仿佛一只巨兽般,正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们最后的自尊。
陆嵘三人心头皆是一沉,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太过于险恶,人喜欢追求好的东西,财富、力量、权利、地位、友谊……然而人更喜欢守住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自己的性命。
人心的软弱与阴暗面,莫过于此。
伯陵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前一刻他还在痛恨那一个在四阶囚徒的威逼利诱下临阵脱逃的魂师,却是不成想到下一刻那人却变成了自己,应该怎么选…..应该怎么选,伯陵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在犹豫吗,那就给你看点好东西。”此时的五阶囚徒宛如一个帝皇般,看待着在他眼里轻如草芥的一切,嘴里发出了让了不寒而栗的粲笑。
五阶囚徒手中魂力汇聚,两道魂力光线在他指尖骤然弹射而出,向着倒在地上的两个魂师飚射而去。
在两个倒地魂师的瞳孔中,他们看到了向他们暴掠而来的急剧放大的魂力光线,随后便是听见了嗤啦一声的声响,在他们的心脏处,出现了一个指甲大小的血洞,贯穿整个后背心,在血洞之上,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顺着血洞望去,能看到的,便只是仿佛被烤焦一般的漆黑,只有那两个被射中的魂师才知道,那一道魂力光线是有多么的恐怖,贯体而入的魂力光线刺破心脏后,残余的魂力在心脏处疯狂的肆虐,彻底的摧毁着他们身体的一切生机,直到最后,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便是变成了一具尸体,眼神深处,是一片难以言喻的瘆人。
“你……”陆嵘有些气急,没想到这个五阶囚徒竟是丧心病狂的到这个程度,竟然连两个受伤毫无还手之力的魂师也是痛下杀手,生命在他眼里,形如枯骨。
“再不逃,可是没机会了呢。”五阶囚徒的声音泛着来自地狱的冰冷,仿佛一条疽虫一般,爬上了伯陵的心头,一点一点的摧毁着他心底最后一点的防线。
陆嵘黄泽三人皆是一言不发,选择,只能由伯陵自己来决定,强迫留下来,人心不在,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时间,空气之中似乎都是弥漫着一股冰冷的硝烟味,没有人能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一如一开始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竟是会变得这般的难以收拾。
伯陵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一个死局,留下必死……要为那可笑的尊严留下吗,还是走,说不定以后还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就此走掉就是懦夫吗,毫无生机的留下,难道就不是是莽夫所为吗。
伯陵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陆嵘三人,然而三人都没有看着他,他甚至连他们的眼神都捕捉不到,他知道,他们在等自己的选择。
只是相识一天罢了,又何必轻言生死之交,可是……浪迹江湖的意义又是什么。
伯陵忽然有了自己的选择。
“虽为蝼蚁,但可一战。”
伯陵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还能隐隐感觉到他重重的鼻息,莫名的细汗自额间滑落,连他都不知道说出这句话会意味着什么,既然生死自有天定,那就随心而去吧。
陆嵘三人心头皆是一震,如同一阵暖流流过,洗净了心头所有的阴霾,三人有些艰难的转过身,眸子之中的情绪难以表达。
五阶囚徒有些愣神,显然有些无法接受所听到的一切,在他看来,那个叫伯陵的魂师就是一个被他随手便能掐死的蝼蚁,又凭什么违抗他,就凭着那份不堪的情谊和破碎的自尊……?既然是这样,那就让自己亲手来撕裂这可笑的一切吧。
“伯陵,所言当真……”
陆嵘有些难以置信,自从这支队伍组建以来,伯陵可以说是被关注得极少极少的那一个,他没有像自己和黄泽一样掌控着出众的魂力,也没有像辛枚一般拥有极具神秘色彩的心神感知,他有的,更多的只是默默无闻,连陆嵘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是伯陵,他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凭什么因为他们三人在死亡名单上所以伯陵不能却步,又凭什么因为所谓的道义再平添一具尸体,一场毫无悬念的败仗,让伯陵担上自己的性命,陆嵘心头不禁涌上一抹愧疚。
“畏惧强者,所以不能成为强者,我,决定了。”伯陵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毅然,一股浴火重生的意志燃烧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一个畏强所以不能成强,今天这票,豁出去也是干了!”黄泽不知在什么时候学来了陆嵘的土匪语气,气势凛然道。
“好消息是,这个五阶囚徒先前受过伤,伤口应该是在背部,所料不错伤势应该是不轻,坏消息是。”辛枚把声音压得很低,话音落下后,目光便是看向了那个四阶囚徒和三阶囚徒,如果他们两个要插手的话,眼下这个局,几乎毫无悬念可言,在刚才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探查着五阶囚徒的身体,幸运的是,五阶囚徒并不处在全盛时期,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陆嵘三人心头皆是一沉,辛枚所说的坏消息无疑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难题,合四人之力去对付一个受过伤的五阶囚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言,如果再搭上两个囚徒,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然而,方法是,”辛枚声音沉敛,对着三人说道,“他自诩为这里的神,而神的尊严是不可侵犯的。”
三人眉宇间皆是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还未来得及理解辛枚话中意味,便是看到辛枚转过了身,目光对上了那个五阶囚徒。
“我们敢以蝼蚁之姿挑战高阶之威,你敢以一人之力合战我等四人吗?”辛枚站在高处,呈微微俯瞰之意看着下方的五阶囚徒,声音之中,慷慨激昂,在这片开阔的凹地处荡起了阵阵回响,辛枚知道,他一个一阶魂师对五阶魂师发起了挑战,已经是有了几分辱没之意,再加上这里地势上的的气势压制,那个五阶囚徒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次的约战。
“无名鼠辈……谁给你的资格猖獗!”五阶囚徒一声大喝,面色极度阴沉,神色间已是带起几分怒意,手中恐怖的魂力凝聚,魂力光芒如电光般在周身流动,显然是带了真正的杀意。
一道恐怖的魂力电光自五阶囚徒手中甩出,魂力电光宛如一条雷电巨蛇一般带着极快的速度向辛枚暴射而来,看得出来是要一击之下致辛枚于死地。
陆嵘和黄泽二人早有料到,顿时手心魂力汇聚,双掌向前拍出,一个凝实的魂力光幕成型,悉数将呼啸而来的雷电巨蛇挡下。
“临死还要花费魂力救这个废柴吗,好感人的一幕,呵呵呵…”五阶囚徒发出一声阴冷的粲笑,旋即手印翻转,如丝如缕的魂力在印法的翻转下不断的飞舞着,带出了道道玄奥的轨迹,双掌之上,竟是隐隐有着奇妙的魂力轨迹流动。
五阶囚徒伸出了手掌,在手掌伸出的同时,手掌周遭一大片的魂力都仿佛如丝线一般被牵引着,粘稠如浆液一般的空间扭曲感不断的冲刷着众人的视线,五阶囚徒的手掌轻轻向着陆嵘四人挥出,然后陆嵘四人便是见到,在五阶囚徒手掌的发力处,魂力空间都宛如变成粘稠的沼泽般,又如一条原本被冰封的河流,因为这手的出现,河面的冰块开始破冰,紧接着迅速消融,最终侵占了一整条河流,魂力手印不断的向着陆嵘四人扩散而去,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般,将他们缓缓包围了起来,周遭的魂力开始变得向水流一般,身处其中的陆嵘四人无时无刻都在受到水压的挤压,如深陷泥潭一般的有力无处使开始逐渐笼罩在众人心头,他们的行动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这就是第五魂印的特性,调动周遭的天地魂力吗……果然好强……”陆嵘尝试着使用魂力,然而却发现他的魂力在身体之外运行仿佛受到极大的阻力一般,任何魂力溅射出去,都如同溅入到水中一般,威力受到极大的减弱。
“我不明白你们在挣扎什么,魂阶之间的差距,难道可以凭着那满腔的热血沸腾便可以弥补的了吗,真是可笑……闹剧该结束了,司徒府的几个老鬼物,这便是他们送给我的饯行礼吗…有意思……”五阶囚徒开始咯咯咯的戾笑起来,四人之力合战一人?真正的强者,就算与万人为敌又如何,眼前这几人的想法,未免太可笑。
辛枚不禁眉头一沉,当初杀死冰儿的黑衣人或许远比这五阶囚徒强大,正因为当初黑衣人没有动用任何真本事便是被自己斩杀,所以今天才会如此轻视这个五阶囚徒,辛枚感受着如同深陷泥潭不能动弹的身形,心中一片沉寂。
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唯有冷静才有可能有转机,辛枚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瞳孔之中一片漆黑。
陆嵘三人不断的尝试撕裂越缠越紧的魂力沼泽,手心处的魂力不断的炸开,激得缠绕在他们周身的魂力沼泽都是泛起了道道波纹,在绝境之下,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
五阶囚徒似乎很享受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冒犯他的人垂死挣扎的一刻,另一只同样泛着奇妙的魂力光泽的手微微举起,打算着就此结束这一切。
难以想象的是,一个五阶的魂师一只手便是可以将他们四人都困在魂力沼泽里面,毫无反抗之力。
……
“主子,要救他们吗?”主执事双手前恭,恭敬的说道,在他看来,让他们三个对付一个虽然已经受伤的五阶魂师,还是有些强人所难,况且这次的乌蒙山考核,他们三人已经做得足够出色,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必然是司徒府的外姓魂师。
“再等等。”冰玄眼神微凝,虽然陆嵘,黄泽以及伯陵都在挣扎,都没有放弃,但是同时也都是已经无计可施,可是他还看到了那个明明很弱却是让他们觉得很离奇的少年的双眸,那双陷入沉思的双眸仿佛在告诉他,那个少年还有着自己的抉择。
“你们中谁有那种可以将大家的魂力汇聚在一起的魂术?”少年睁开了双眸,问道。
陆嵘伯陵二人都是怔了一怔,旋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有一种阵法卷轴,倒是可以。”黄泽略加思索,便是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辛枚要拿来做什么用。
陆嵘眼神抽了一抽,卷轴有多贵他是知道的,特别是阵法卷轴,使用得好的话便是能够瞬间改变战局,让陆嵘尤其记忆犹新的莫过于那一次和黄泽的对决,如果不是黄泽使用了类似于空间传送的卷轴,黄泽早就被他打得满地打滚了,那轮到现在见个面都得称呼他一句小泽哥。
“等下我让用那个卷轴的时候你就用,然后把你们的魂力尽可能多的传输给我。”辛枚咬了咬牙,拳头微微紧攥,生死关头,只能赌一把了。
黄泽心头有些奇怪,但是看到辛枚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便是点了点头。
“不过是用一些魂印的特性把我们困在了这里罢了,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若要我们死,何不让我们死个痛快,黄泉路上,无憾也好!”辛枚抵住周遭粘稠魂力的压力,说道。
“嗯……?你想怎么死?”五阶囚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好笑,原本抬起的手也是收回,饶有兴趣的问道。
“集我们四人之力,和你正面全力一拼。输赢就此一役,死而无憾!”辛枚对上了五阶囚徒的眼神,没有一丝惧色。
“我的魂力质量远高于你们,魂力总量更是你们的数十倍,你们凭什么和我全力一拼?”五阶囚徒一声冷笑,看着愚昧到无可救药的辛枚,讽刺道。
“就问你敢不敢!”辛枚脸上涌起一股倔意,沉声一喝,道。
“我就想看一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五阶囚徒被辛枚这两下弄得有点上火了,手中魂力一收,原本粘稠的魂力空间散去。
“我们呈十字站位,到时候阵法启动以后,把你们所能传递的魂力尽可能传递给我,不用担心我,我承受得住,到时候我面向他,黄泽和伯陵站在他的左右两侧,陆嵘大哥。”辛枚眼神一凝,道,“剩下的全看你的了。”旋即侧过身,在陆嵘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四人快速的分而站之,把五阶囚徒围在了中间,辛枚眸子之中精光流转,看向了在他左侧的黄泽。
黄泽意会,手中魂力涌动,一卷散发着阵阵魂力光芒的卷轴自手心浮现而出,卷轴出现的下一刻,黄泽便是朝着五阶囚徒的方向一甩,在空中爆了开来。
空中阵阵魂力星芒涌动,磅礴而玄奥的能量自卷轴之中呼啸而出,宛如无数星辰的轨迹般,迅速的扩展开来,一个巨大的光阵不断的被勾勒,空气之中的魂力都是有一些躁动起来,地面的落叶不断的被卷起,不断的被撕成碎片,耳畔魂力卷动的风声呼呼作响,刺得耳膜阵阵生疼。
四个星位自陆嵘四人脚下浮现,星位之间阵法路线纵横交错却又紧密相连,五阶囚徒站在阵法中央,隐隐不安的脸上却又带着一丝不屑。
星位刚一形成,在辛枚的示意下,陆嵘三人便是将体内源源不绝的魂力通过阵法枢纽传递到辛枚那里去,雄浑的魂力宛如一条条巨蟒般自辛枚身前汇聚,无数巨蟒在辛枚身前搅动,竟是形成了如池水一般磅礴浩瀚的魂力,不同的魂力搅在了一起,不时摩擦出了噼啪的碰撞声,在阵法的作用下这些截然不同的魂力在短时间内才不至于爆碎开来。
辛枚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这么浩大的魂力显然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辛枚在赌,赌他融合了三十道魂力团形成的至强魂体能不能扛住远不是他现在所能接受的魂力,辛枚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爷爷的神秘力量下,其实他的肉身也远超了常人。
辛枚自腰间取出一直没有动用过的银色匕首,匕首泛着冷冷的寒意,恍如天上的皎月般,无数银丝在匕首核心处微微颤动,似乎在渴望着这庞大的力量。
辛枚头颅微微扬起,看向了在他二十米开外的五阶囚徒,眼中杀意浮现,辛枚一声怒喝,手臂向前微张,宛如虹吸一般,磅礴的魂力池竟是向他呼啸而来,源源不绝的汇入到他的身体之内,辛枚原本稍显瘦弱的身体此刻竟是宛如一只快要被撑爆的皮球般,磅礴的魂力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涌入他的魂体,塞满了他的每一个魂穴,经脉之上,不断传来阵阵胀痛之感,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再多一丝一毫的能量都会将他胀破得灰飞烟灭。
辛枚心头涌起一股狠意,将魂印和在身体各处的能量全部融入魂体之中,此时的魂体,竟是宛如一个能够海纳百川的熔炉一般,不断的吸纳压缩着来自各处的魂力,如同一个无底洞般,疯狂吸纳着周围的一切。
辛枚有些艰难的睁开了双眸,然后便是把魂体所能容纳的魂力全部汇聚到双手之上,宛如一簇火焰一般,迅速将原本沉寂的银色匕首点燃,原本便是雄浑磅礴的魂力在流经银色匕首后便是瞬间被吸纳了大半,在无限魂力的涌动下,银色匕首仿佛吸纳了足够庞大的能量般,竟是泛起了一阵毁灭的气息,毁灭的气息涌动间,天地都是有一些黯然失色。
五阶囚徒脸色飞速变换,这个一阶少年所带来的感觉,竟是让他觉察到了浓浓的危险,如果不作出防范的话,阴沟里翻船也不能怪谁了。
五阶囚徒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悔意,他的麻痹大意,终于是养虎为患了。
五阶囚徒不断的调动着周遭的天地魂力,在他周身的魂力,竟是粘稠得宛如流沙,恐怖的魂力自手心席卷而出,这一次,他不再有所保留了。
“老匹夫,受死!”辛枚终于是完成了银色匕首的能量汇聚,一声大喝之下,手中银色匕首一斩而过,恐怖的魂力如黑色的蛟龙一般在空气中噼啪作响,整一个光阵此刻也是瞬间黯淡了下来,在银色匕首周身,魂力宛如实质一般,顺着五阶囚徒的方向,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向着五阶囚徒斩去。
辛枚没有任何一击便是将五阶囚徒斩杀的想法,当初黑衣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借助了天地异象之力,如今,以一阶对五阶,结局难料,辛枚眸子深处,尽是一片杀伐的漠然,在他的瞳孔之中,银色匕首的毁灭弧形锋芒正不断的逼近这个极尽凶狠的囚徒魂师。
银光璀璨的弧形光芒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刺入了五阶囚徒制造的魂力沼泽中,弧形光芒前冲的速度也随之缓了下来,本以为弧形光芒会像他们四人一般陷入魂力沼泽中威力大减,谁知这道恐怖的弧光竟是真真的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般,生生的将这片魂力沼泽刺穿,直逼囚徒魂师而来。
五阶囚徒瞳孔之中的毁灭弧光不断的被放大,一股毁灭的气息向他扑面而来,五阶囚徒双掌的恐怖魂力如浪潮一般向前拍出,终是与毁灭弧光惨烈的相碰在一起。
如浪潮般的魂力在弧光的冲击下化成了一个弧形的光盾,超强的魂力对碰竟是使得周遭的花草乃至魂力都开始汽化起来,恐怖的热量在碰撞中心升腾,五阶囚徒面色微微发白,体内的魂力正在疯狂的倾泻着,后背的创伤因为运魂过度的原因再次变得一片血肉模糊,这一次他真的是失算了……在他看来,即便是有阵法加成,他们也只能是在短时间内魂力质量可以和自己勉强追平而已,像眼前这般,近乎把他逼进死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切的变数都来自于少年,他竟是把所有的魂力都纳为己用,再加上那一柄居然要吞噬如此庞大魂力才能启用的银色匕首……不知不觉间,五阶囚徒疯狂的眼神中竟是出现了一丝悔意。
即便他不顾身背的创伤,疯狂运转魂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所能维持光盾的魂力已经有了些入不敷出,光盾越发的淡薄,隐隐间竟是有要被毁灭弧光冲破的意味,五阶囚徒紧咬着牙,看着已经隐隐有些裂纹的光盾近乎癫狂的眼神中竟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疯狂的调动着所能调动的一切魂力抵御着这能取他性命的毁灭光弧。
毁灭光弧的冲势也是渐渐弱了下来,夹裹着最后的能量,终于是撕破了五阶囚徒的所有防御,直直的撞向他的身体,在毁灭光弧的冲撞下,五阶囚徒的身体在空中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浑身的气息都是萎靡了下来。
五阶囚徒气息微弱的感受了下自己被破坏得如同一锅乱粥般的身体,不禁有些恨意,还好,没有真正伤及本源,他们四个都用尽了全力,只要他还不死,他们就死定了,想到这里,五阶囚徒竟是有些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笑自己轻敌,也笑他们该死。
“老贼!还没有结束呐!”在五阶囚徒的下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之声,陆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下方,携带着滚滚的魂力,要给予他最后一击。
五阶囚徒心头猛然一沉,现在的他正是被毁灭弧光摧毁得最虚弱的时刻,一旦有人发起突袭,他就真的要就此埋骨在乌蒙山了。
“不……不要…!…….救……救我……”五阶囚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的喊起来,现在他几乎没有任何魂力可以动用,所能依靠的,便是下方的两个囚徒,然而,此时的两个囚徒之前都是在他的喝令下远远的躲在一边,要赶在陆嵘之前将他救下,几乎不可能。
陆嵘欺身向前,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携卷着滚滚魂力的右手便是宛如铁爪一般抓向了五阶囚徒的后背心,紧接着便是看到一团血肉模糊还在跳动着的内脏被撕扯而下,大量滚烫的鲜血夹裹着一些粘稠的血肉自空中倾洒而下,场面血腥得几乎让人头皮发麻,陆嵘伸出握着五阶囚徒心脏的手,放到了五阶囚徒眼前,滚烫的鲜血如雨般啪啪滴落,溅落到五阶囚徒因为疼痛而早已扭曲的脸上,瞳孔之中,没有丝毫色彩,然而却依然能够看出死前极度的痛苦与不甘。
陆嵘抬身一脚,便是对着五阶囚徒生机早已丧失的躯壳用力一踩,随后便是看到五阶囚徒宛如一颗断根的树木一般,从空中毫无意识的砸下,鲜红而滚烫的鲜血撒了一地,溅到草叶上,带起一抹令人作呕的腥红。
辛枚脸色苍白,看到终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五阶囚徒死去,双目猛的一黑,也是意识全无的倒下。
在远处原本还在观望的两个囚徒已经是没命的跑了起来,连五阶的魂师都能被他们斩杀,他们简直就是魔鬼……
原本还处在兴奋与不可置信中的黄泽和伯陵二人看到辛枚晕倒,也顾不得现在的心情,一个掠步,赶忙的把辛枚扶起,这个少年,虽然才十七八出头的年纪,可是对于他们这些三十有几的魂师而言,年龄早已是最大的笑话。
……
“少主子……”主执事有些错愕的看着光幕上的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切。
冰玄久久不语,一个一阶的少年,凭着一个阵法,和几个低阶魂师的魂力,竟是将一个五阶魂师打成了重伤……这个少年太多秘密了,他的身体如何容纳得了那么多的魂力,他远超同阶的心神感知又是从何而来,还有那一柄奇异的银光匕首……
冰玄挥去了心头的疑云,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这场比试就此结束吧,表现优异者进,那个临阵脱逃者杀,其余囚徒压入司徒狱,另外,那个少年,给他找最好的医师,我要他活着。”冰玄看着光幕之上昏迷的少年,沉声说道。
……
冥王涧,凤莲空间
时间不断的在流逝,连药璃都不知道,外界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是十天,还是二十天,亦或是更久,药璃的心神悬浮在体内,静静的打坐修炼,静静的完成着涅槃凤莲与药灵的融合,她体内的两种神物,早已不是两股旋风在激烈旋转,而是化为了一个瑰丽而夺目的云状球体,青红两色交相辉映,不断的映射出绚烂的光芒,如同一个即将苏醒的婴孩般,一丝一缕的完成着最后的融合,身处药灵与涅槃凤莲之旁的药璃却是知道,这即将苏醒的婴孩究竟是有着多么恐怖的毁灭力。
不知什么时候,一直枯坐没有丝毫动静的药璃此时双眸竟是缓缓睁开,青红两色如同电芒一般在药璃双眸中绽开,无尽的生机与毁灭以药璃双眸为中心向外释放开来,竟是使得这原本便如同梦境一般的凤莲空间都显得逊色了几分,紧接着,一道磅礴浩瀚的光芒自药璃小腹处绽放,从四周扩散而去,恐怖的能量宛如巨大的陨石砸落大海一般,溅起的涟漪迅速绵延了数千里的范围,整一片被覆盖的冥王涧,都是在这片光芒的笼罩下,散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
西岛蓬湖
碧波万顷的湖面静得泛不起一丝涟漪,偶尔有几只浑身雪白的仙鹤掠过湖面,带起道道波纹,也很快被这里的清风抚平,这里是难以想象的宁静,难以想象的蓝天碧湖,在这里,没有杀伐,没有喧嚣,有的,只是生命的美好与生生不息。
一个披着淡淡碧色霞披的女子缓步走过松软的沙地,她的身上,似乎总带着一份波澜不惊的美好,淡绿色的生命气流在她周身旋绕,高贵而优雅的气息自她身上散发,美丽的双眸竟是带着几分沧海桑田的生命轮回之意,她缓步行走在天地之间,温和的阳光映射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仿佛天地此刻都为之失色。
永生尊者——椴谷幽兰
椴谷幽兰忽而停住了脚步,静立在天地之间,神色间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疑惑。
幽兰感受着体内神魄传来的莫名兴奋,清澈的双眸陷入了思索。
又有神物现世了吗,这一次,好像和自己的神魄相关……再有三年之期,魔界的封印便是解除,命运的指引间,又暗示着什么……
幽兰挥去了眸子之中的疑惑,停住的步伐再度轻移,向着远处云烟笼罩的海岸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