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漓院被砸场子一事在临城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那芳漓院在临城可谓是数一数二的青楼,更何况它的背景还是五皇子,虽然老百姓并不知芳漓院的背后之人,可在达官贵族中还是有不少人是知道的,这下五皇子在那贵族圈子里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五皇子朱靖听了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将屋中能砸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给砸了,而待他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事情中的蹊跷。
他的芳漓院在临城中也有些年头了,在整个业内,口碑还算不错,以往更是从未出过什么大错,顶多就是某个没训好的花娘顶撞了哪个稍有权贵的人。
如今却被人砸了场子。蹊跷,这实在是太蹊跷了。
冷静下来,派人去查了查,可不知为何,这件事就是找不到什么苗头。
“这只是一个警告,而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按照沈笑的要求,出韵将沈笑说的这句话转述给了朱靖。当朱靖在蒙着面的出墨口中听了这句话,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笑的警告起了作用,或者又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在沈笑安排人“照顾”了芳漓院的生意后,一时还没有人再敢找她的麻烦。
麻烦暂时解决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她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最好是一举除掉阮明哲。
当阮明哲抛弃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彻底死了,被自己最亲的父亲抛弃,被自己最亲的父亲找麻烦,这可真是她最亲的父亲呐!
虽然现在青竹成了她的人,可那些人还是在找她的麻烦,看来是她做的事情太少了不足以让那些人畏惧。
沈笑侧卧在贵妃榻上,手中是一把折扇,她“刷”的一下打开折扇,白色的宣纸上写着飘逸的四个大字:命受于天。其实沈笑根本就不信什么天定,在她看来,人定胜天,而她在扇上写着这四个字,是为了随时提醒她,讽刺她,让她得到前进的勇气。
她愣愣地看着那四个字,命受于天。深吸了一口气,将出韵叫了进来,她收起折扇对着出韵说:“你去迎客楼找周嘉译,并把这个给他。”迎客楼,本来那天沈笑说要将招财酒楼改成迎风楼,可那样的话在临城就有两个迎风楼了,于是她就改成了迎客楼。
出韵接过沈笑手中的折扇,说了声是就去了迎客楼。
而此时正被沈笑念叨的周嘉译正和他口中的裴兄在迎客楼下棋,当出韵来到门前时听见他说:“哈,你说沈笑那个丫头怎么了?”
出韵听见这话,正欲敲在门前的手忽的停住,提着心听着里面两人棋子落下的声音与交谈声。
裴兄放下一枚黑子,说:“她体内有寒毒,再过两月就要毒发了。”淡漠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的心疼。
没等周嘉译说话,门外的出韵大力的推开门,手中的折扇与落在地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那神情仿佛在问是不是真的。
周嘉译愣住,而裴兄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坐在原地放下最后一枚黑棋,然后抬头对着愣神的周嘉译说:“你输了。”
周嘉译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看着正在喝茶的裴识,瞪了他一眼才对出韵说:“姑娘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出韵收回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转身捡起折扇,上前递给周嘉译,并道:“这是小姐要小的交给您的。”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折扇,而是蹙眉问她:“你家小姐是……”
“沈笑。”
周嘉译这才接过折扇,打开来看见了上面的字,愣了一下,复而抬起头时,却发现出韵已经不在了。
回去的路途中,出韵一直心不在焉,导致摔了一跤。耳边一直回荡着裴识说的那句话:她体内有寒毒,再过两月就要毒发了。
小姐待她犹如亲人一般,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毒发痛苦却无能为力。
一直在想着如何帮小姐解毒,却没有发现身后鬼鬼祟祟跟着她的几人,当出韵出了街道来到森林时,她身后那几人便迅速上前,拉进了他们与出韵的距离,当出韵发现时,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而正等着出韵消息的沈笑坐在屋中,右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见出韵迟迟还没回来,正准备将出墨派去找寻,一只信鸽竟扑腾扑腾飞在了她的窗边,沈笑将头探出窗户,四处看看,没发现什么,这才从信鸽脚上取出了那张小纸条。
信鸽已经飞走,沈笑打开纸条,瞳孔骤然放大,片刻恢复正常,尽管她表面已经恢复平静,可内心的翻腾却怎么也止不住。
出韵竟然被朱靖抓走了!看来给他的警告还不够,可是如今出韵在他手上,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也不知折扇到了周嘉译手中没有。
看来,她得亲自跑一趟了。
“出墨,陪我走一趟。”沈笑披上披风对暗处的出墨说道。
在去迎客楼的路上,沈笑就把出韵被抓的事情告诉了他,出墨听后紧紧皱着眉头,侧头问她:“那我们这是去找五皇子么?”经上次出墨调查迎风楼时也知道了,朱靖已经从京城来到了临城。
“不,我们现在去找周嘉译。”沈笑摆摆手说。
出墨还想问,却看见沈笑皱着的眉心闭住了张开的嘴。
来到迎客楼时,周嘉译还在里面,沈笑心中有些庆幸,幸好还在这里。
她推开房门,由于出韵被抓,沈笑现在的安全还不能得到保障,出墨也跟着进来了。周嘉译只是看了看出墨,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还没走的裴识,他放下茶杯,看着出墨说:“你出去。”
沈笑拍拍出墨的肩,示意他别动,然后侧身对正在喝茶的周嘉译说:“出韵被抓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沈笑,不确定地说:“就是送折扇的那个姑娘。”
沈笑点头。
被沈笑忽视的裴识看着她与周嘉译两人商议着对策有些不悦。他轻轻咳嗽一声,沈笑侧头瞄了一眼就转了过去,周嘉译指了指茶却没有看他,而出墨则是理都不理。
裴识喝口茶,将茶杯重重放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沈笑先反应过来,她看着裴识,静静地说:“公子,如果您不舒服的话,可以离开,没人会拦着你。”
裴识:“……”
周嘉译:“……”
出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