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北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往树后躲了躲,可仍旧觉得女孩的目光能穿透树木一般,直直地扫射在自己身上。
女孩双手撑在地上,鼻子像狗一样朝着曾北的方向,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唇角上扬,诡异一笑,灰黄色的尖利指甲和唇角的血渍一瞬间消失不见。
明明是无声的一笑,曾北却听到像是有人附在自己的耳边呵着冷气一般,声音诡异而又冰冷。
他克制住自己的身影,手指甲紧紧插着自己手心的肉,他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冲上前去,仔细探个究竟。
直到这附近,再也没有了能够入耳的细微声,曾北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一个闪身,便来到相距十多米,刚刚发生诡异事件的地方。
这地方早已空无一人,他知道,女孩已经朝着西南方向离去多时。
曾北蹲下身子,看着这满是挣扎痕迹的落叶堆,却丝毫没有了那个男人的痕迹,仿佛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来过,可林潇潇之前挣扎的痕迹却还在,甚至,他还能找到几处被蹬划的泥土痕迹。
曾北的心中的好奇心被女孩撩拨的越来越重,此时,他才发觉到,女孩身上那股恍如地狱般的阴冷腐朽的气息,在她突然的变异时变得十分强烈。
曾北墨色的眼波越来越深,难道这个女孩根本不是人类?
但在下一秒,曾北就打破了自己的这个结论,不可能的,女孩身上明明是鲜活的生命力,他甚至可以听到她身上血液流淌的声音,她根本就是个人类,可为什么会有如此离奇的行为?
曾北心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复杂,久久难以平静,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落在干燥的树叶上沙沙作响。
他许久才离开树林,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细细密密的雨丝从空中坠落,没入饥渴的泥土中。
曾北躺在棺材里,今晚没有月亮,他无法从月光中获得能量,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心却平静不下来。
他自己“活”了多久?
一百年?一千年?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存在了多久。
但是,从人类的野蛮到文明,他是一步步见证过来的,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见过太多的奇闻异事了,可今天晚上发生的异事却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平静。
曾北依旧游走于校园中,可林潇潇却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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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潇并没有离开B市,她是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醒来的。
林潇潇还未睁开眼睛,便被喉咙干燥的刺痛呛出两行清泪。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抚摸上脖子传来的剧痛处,只是轻轻一碰,疼痛感剧烈地窜动起来,让她疼的屏住呼吸憋红了脸,手指条件反射地紧紧攥成拳头,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过了好一会儿,林潇潇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掐着自己手心的手指,掀了被子,下了床。
她慢慢挪动脚步来到梳妆台的镜子面前,一眼就看到自己脖子上黑紫色的一条勒痕,触目惊心的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影,这才将自己整个人都瞧的仔细。
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下一圈乌青让整个人更显得死气沉沉,就连平日里粉色润泽的嘴唇,都没有了一丝血色,干裂的鸿沟,一条条错乱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