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丹增,你们说故事里的事情会变成现实吗?”我瞪着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朱漆大门后面的那座雾气缭绕的雪峰。
“为什么这么问?”丹增皱了皱眉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座雪山,又看了看吞咽口水的我。
“你们看这座雪峰像不像你们故事里的那座!”我伸出手指向那片晶莹的白色。
“故事里?”小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对故事里,那个背叛的故事!”我点了点头,在心底已经肯定了,这就是那座雪山,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说不上上来。
“这很像汲雪峰,但又不完全相同,它是反着的!”丹增看了一眼,双手抱着胳膊说道,“那座雪峰不应该出现在人间。”
我搞不明白,不应该出现在人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座雪峰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臭道士,你拿的那药要怎么用?”二叔没有理会这极九之城里面的第二道险,将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到了尤秦的身上。
“把他的嘴掰开,把这药整株的塞到他的嘴里就好了。”天蟾子托着自己的胳膊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这年头,讲道理什么的果真没用,天蟾子已经屈服丹增陛下和小白神宠的拳头之下,对于一路上没怎么讲话,没刷存在感的二叔,并不恭敬。我捂着嘴透乐,你这只臭青蛙,呆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二叔可不是丹增、小白,他一旦出手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服了药的尤秦脸色好转,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我们一行六个人,尤秦昏迷未醒,我的右手腕骨骨折,天蟾子更不用说,损兵折将超过一半,再不离开这个地方,估计就得全军覆没。
“琳琳,快过来看”,小白的语气不像平日里那么沉稳,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爬过心头蔓延至全身。
“怎么了”,我果断的跑向小白,只见小白和丹增半跪在那扇朱漆大门的前面,更在凝神的观察着什么。我找了个地方蹲下,说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我的天呐,这里的花纹雕刻竟然和回雪峰上那座青铜巨门的装饰一模一样。
这扇大门高约3米,木质材料,被人为地漆成鲜艳的朱红色,不知道这颜料里添加了什么成分,颜色至今鲜艳。大门的整体轮廓很像回雪峰上的那扇,但细节处略有不同,这里门的边角上雕刻的是凶兽饕餮,而回雪峰上面的那扇门则雕刻了瑞兽麒麟。
“造型纹络简直一模一样,可是细节的地方却不相同!”我用手指着那些不同的地方。
“嗯”,小白简单的一个音节映证了我说的话,毕竟这厮也算得上是回雪峰上的半个主子,对于这些东西,他应该比我了解的要多得多。
“你说这上面刻着什么?”虚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尤秦已经醒了过来,疲惫的倚在二叔的身上,目光探寻的看着我。
“这些花纹我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但可回雪峰上面的那座青铜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不过这座门上刻得是饕餮。”我看着气若游丝的尤秦,一时间感慨万千,若是没有雪女的轮回,想必这一切都不必发生吧!
“我还以为那些书骗人的,现在看来,却是我自己孤陋寡闻。”尤秦咳嗦了两声,借助二叔的力量站了起来,“如今,我们雪女的守护家族已经齐了,想必余下的那一支也要出现了。”
余下的那一支?我心里很是奇怪,什么叫做余下的那一支。我从二叔那里得知,曾经的昆仑主人为雪女定下了四大守护家族,而这四个家族并没有如愿的繁盛到现在,其中的一个家族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彻底的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而现在,尤秦却在徐家的祖坟,这座极九之城中,谈论余下的一支,这让我多少有点不能接受,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已经故去了这么多年,怕是枯骨都已成了风沙吧!
“我算到了,他们的气息很近,应该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天蟾子难得的严肃了一回。
“雪女请打开这扇门,有些事情,我们要和他们算清楚。”尤秦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显然是被气惨了,二叔和天蟾子也冷着一张脸,仿佛想把人撕碎的模样。
“哦,好的”,我站起来看着那扇大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有一个西瓜那么大,紫莹莹的挂在大门的中间,咦,这不是紫水晶吗?
我的身上那带着紫水晶,这是在回雪峰上小白的家里找到的,被我不小心摔成了两块,一块成了令牌的模样,在青铜古门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它开过了门,还有一块是一把钥匙,想不到今日用在了这里。
那锁的位置颇高,我踮着脚使劲的够了够身体才勉强摸到。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紫水晶做的钥匙,钥匙的末端还有一朵镂空雕刻的搬开莲花的纹饰。我拿着钥匙插进了那把紫水晶做成的大锁里面,不等我转动钥匙,那锁和钥匙之间已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那朵镂空半开的莲花转瞬间已经层层开放,空气里还飘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的莲花香气,“咔嚓”一声,那锁带着钥匙自动的落到了地上,我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琳琳,将这个收好”,丹增从地上捡起那把带着钥匙的锁头,仔细的拍去尘土,将它郑重的放在我的手上。
小白则一脸兴奋的推开了那扇朱漆的大门,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照射了出来,丹增一下子将我搂在了怀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了我的眼睛,“避开这白光!”
我们这一行人,除了丹增和小白暴露在白光之下,其余的人无一例外的找到了掩体,我的脸上一阵发烫,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抱在怀里,当然出去小时候我躲在二叔怀里撒娇。
“小心点”,一股灼热的气息在我的耳畔蔓延开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爬过全身。
尤秦和二叔跑了过来,我的反应速度不如他们,自是避不开那突如其来的情况,“我说你开门之前不会说一声嘛,万一伤到了琳琳怎么办?”二叔这次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只要事关我,二叔就会变得特别的情绪化。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小白低着头,红着脸,一幅快要哭了的模样。
“以后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丹增放开我,声音微冷,一张脸硬的像是石头。
那道白光已经散尽了,朱漆大门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微风荡漾,十里桃林泛起粉红色的波浪,在清甜的空气中上下起伏,蝶围蜂绕,鸟啼蝉鸣,远处青竹依依,芳草绵长,一曲流水穿林而过,几只憨态可掬的鸭子,迈着笨拙的步伐游荡在长满青笋的地上。
“这里是桃花源?”我不禁感慨出声,这样凶险万分的地方,竟然还藏有如此令人身心愉悦的景色,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是,这个地方很危险,姑娘你要小心”,天蟾子抓起罗盘,四下打量着。
我注意到了天蟾子的措辞,他说的是姑娘那你要小心,而是大家小心,那么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个风光秀丽的地方对我来说可能是比黄泉碧落,青铜古墓还要凶恶的地方。
“你算出了什么?”小白从踏出这里后,那没有就没有松开过。
“混沌一片,看不清楚,但感觉很不好。”天蟾子一改往日对小白点头哈腰的样子,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个地方比外面更邪门,大家都小心着点!”丹增的帝王气质在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二叔和尤秦依旧是一前一后,将我护在中间,丹增和小白也是分散在我的左右,天蟾子高举着罗盘走在最前面,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一些我听不明白的东西,有点像是老子的道德经,但细细听下来又不完全是。
这一路上,我们跟着天蟾子的步伐,像蛇一样歪歪扭扭的走过了桃花林,为防止意外,天蟾子还特意找出了一块拴着九枚通宝铜钱的红布,遮住我的眼睛。
我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一片桃花林罢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大惊小怪的吗,不过这话也就放在心里念叨一下,真要是说出口的话,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姑娘,接下来的一段路,你要万分的小心,精神要高度的集中,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更别问为什么”,天蟾子的这话让我安逸的小心脏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小白他们这般的谨慎。
眼前的光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暗淡,最后只凝成浓郁的一团,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想要叫喊,但一想到刚才天蟾子的嘱咐,硬生生的将溜到嘴边的声音憋了回去。
耳朵里满是呼啸的风声,那样的密集而粗暴,沉重而压制,我看不清眼前的路,只听到那夹杂着无数声音的风在身边盘桓而过,瘆得人骨子里都长出了草。
我不敢停下来,在黑暗中摸摸索索、哆哆嗦嗦的向往走,每一步都异常的困难,我听到了耳边有流水跌落的声音,那应该是一条不小的瀑布,听声音,流水量应该很大。我的左耳边有风过树林的沙沙声,此起彼伏的声音汇成了一首优美的曲子。
我的心里是很害怕的,对于未知的事物,天生胆小的人类总是会放一缕担心在里面。
我摸索着蹲下身子,右手的腕骨钻心的疼痛,我靠着我那一场灵敏的听觉,一步一步的蹭到流水旁边,掬起一捧水浇在发烫的右手上,借此降低疼痛的感觉。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耳边突然想起了粗重的喘息声,我被这冷不丁的声音一吓,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被桑树枝固定住得右手着力,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那声音见我没有回答,再次回道。
黑暗中,我看不出周围的环境,本来就很焦躁,再加上被人这么一吓,固定好的手腕再次以奇异的方式弯曲了,我憋着的一肚子瞬间爆发。
“你又是谁,在这里干嘛?”我学着那声音的样子,没好气的回敬了两句。脚下的土地突然间颤了两颤,我去不会吧,难不成是地震,我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好半天都没有反应。我小心翼翼的跺了跺脚下的土地,没有松弛或者脱落的迹象。还好还好,这要是地震的饿话,就死定了。
“我问你你是谁,来这里该干什么”,那个声音空洞的毫无感情。
“我是宇文琳琳,你又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才的那一下子我一惊一吓,火气没有原来那么大了。
“宇文琳琳,你是宇文家的人”,那声音似乎对宇文家很是了解的样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声音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模棱两可一下比较保险。
“果然是宇文家出来的,跟那个老鬼一个德行”,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轻蔑的意味。
“那你又是谁?”我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
“你踩在我的身上,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小姑娘,你未免有点不讲道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