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一声,裂开了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一道亮光从里面透了出来。
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巨大的青铜古门,竟然会以这么奇特的方式打开,大蛇探了探脑袋,吐了吐信子,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那头白熊很是憨厚的说了句,“丫头,进去吧,我们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来西藏的20多天,简直颠覆了我了人生观,若是现在有谁再敢和我谈起什么无神论,我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大爷,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是无神论的天下,那我遇到的一切又算什么,别他娘的跟我说,我外出旅游一不小心撞到了头,看到的都是幻觉。”
我小心翼翼的趴着门缝往里看,只能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刺得我眼睛微微眯起,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回想着有关这青铜古门一切相关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
丹增说回雪峰是小白主人的私人领地,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可以出入这里,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这座青铜古门是那位主子建造的?但转念一向,仿佛有点牵强,这青铜古门的年数实在是太久远了,门的下部许是受到雪气、潮气的寝室,已经生了灰绿色的铜锈,有的地方的铜片甚至已经开始剥落了。我比量着那铜片剥落的地方,最高的地方比我的身高还要高上几分。
这样的工程,绝对不是那个不靠谱的主子所具备的行事风格。
我忽而想到了丹增喇嘛庙醒来后讲的那个黄帝大战蚩尤的故事,青铜古剑、青铜锁链,青铜巨棺,都是为了防止蚩尤复活而下令建造的,那我现在看到的这扇青铜巨门会不会是黄帝当年的杰作。
二叔说,丹增具有黄帝的血液,而丹增又是昆仑的地脉,那么作为昆仑的老祖宗,将自己的一部分尸身葬在昆仑,怎么算都不会是过分的要求。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一阵大好,黄帝是人祖,相信一定不会像小白的主人一样,在自己个儿的家里饲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趟应该是安全的,就算没有小白,我也可以应付得来。
“丫头,快进去吧,记得天亮之前一定得出来。”白熊站在我身后,憨厚的样子让人很安心。
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指向四点半了,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是夏日,北京的日出时间在5点半左右,而我现在位于西藏,祖国的最西端,与帝都大约差了两个时区,也就是说这里天亮的时间在7点半左右。三个小时的时间,应该是够了。
我冲着白熊笑了笑,扭身进去门里,青铜古门里的空间巨大,我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咣当”一声,那扇大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严丝合缝的,我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心想,算了吧,出来的时候大不了再拿令牌开一次门。
走了大约50米的样子,那耀眼的白光终于散去了,这一路上我用双手捂住眼睛,只留一条缝观察外面的动静,哆哆嗦嗦的向前摸着。我揉了揉眼睛,知道刺痛和眼前的粉色消退之后,才继续接下来的路。
我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青色的砖块砌成,通道两边的墙上悬挂着一盏盏灯,那样子有些像是狗血宫斗剧里宫女们提着的宫灯,此刻更发出幽幽昏黄的光芒,将整条路照的明亮异常。
我心里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还是顺着通道往里走,那青色的墙壁上除了造型精美的宫灯,竟然还雕刻着壁画,我放慢了脚步,细细的观赏,恰巧这第一幅图,我认识,是墨子救宋,高中时的美术课本里有讲过,我喜滋滋的往下看,心里还在想,姐怎么着也算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老祖宗的东西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懂呢。
我乐呵呵的往前走,直到看到最后一幅壁画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心道,“不好,怕是这个地方的危险程度比回雪峰那位主子住的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我看到的最后一幅壁画是一个人走在通道里,正喜滋滋的欣赏着这些壁画,那装束、那面容分明画的就是现在的我。
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时间,是时间,这些物品的时间不对。按照青铜古门的建造和氧化的时间推算,这扇门建造的时间应该位于中国古代的神话时期,那是比商周还要早上几千年的时代,可看门上的雕刻的花纹,明显是商朝后期才会有的工艺。
还有,那些明亮的宫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唐朝时候宫廷常用的样式,而这些壁画描叙的却是自宋朝以后的事情。我看着那副雕刻着,我喜滋滋观赏壁画的图案,顿时惊出一脑门的冷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太邪性了。
门口有守门的灵兽,一条大蛇、一头白熊,都能口吐人言,门的里面刻画着静止的时间,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件,分毫不差。我看着那些造型古朴的宫灯,一时间觉得阴风阵阵,我觉得为了我的小命,使用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毕竟孙子他人家提出来的都是被实践证实过的真理。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在瞬间掉转头往外冲,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得满头大汗,还在通道里,我心里很是疑惑,这条通道我进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长啊。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旁边的壁画,这一看吓得我顿时哭爹喊娘,这地方依旧是我,发现我自个儿欣赏壁画的那副图片的地方,搞了半天我一直原地跑步的运动,我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郁闷的看着四周,心想,也是,就我这倒霉的体质,什么好事会让我碰上。
这些年生活过得画面像是过电影一样的,在我的脑子里飞快的运转。一阵不和谐的咕噜声响起,我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整个儿晚上都在玩命的逃跑,现在不饿才怪呢,我低下头看了看表已经快6点了,距离天亮仅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我扶着墙站起来,心想,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与其坐在这里唉声叹气,还不如勤快点,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我看了一眼那条通道,叹了口气,继续往前。
很快我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一路上也没有时间再去欣赏那些壁画,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没有心情再去欣赏那些壁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现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来。
我摸了摸通道尽头的那面石墙,很平整,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我学着电视剧里盗墓贼的样子,将整面石墙几乎猥琐的摸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低着头,叹着气,果然一行有一行的生存法则,盗墓这行的饭我注定是吃不了的。
此时离我最近的那盏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始变得忽明忽灭,这灯里燃烧的是灯油,加上这条通道的密闭性很好,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我伸着脸凑了过去。
灯盏内的火焰摇摇晃晃,忽明忽灭,像是被什么东西吹的一样。“什么东西”,我的脑子突然一下子炸了锅,瞬间想到的是那些丑陋的魉,初次见面时吓得我半死的大蛇白熊,完了,这通道虽说不窄,但也绝不宽敞,要是遇到了什么,也就死定了。
我踉踉跄跄的赶紧往后退,就拍晚了以后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啊~”我的脚下一滑,身子一轻,紧接着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直觉。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这个地方约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无数青铜人佣整整齐齐的排列,有弓着身子站立的,有跪着托着什么东西的,但让我不解的是,这些青铜人佣的脸为什么都朝向我。
我摸了摸自己被摔晕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通道通往外面,“难道说这里的机关也像那道青铜古门一样,只能从外面打开?”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一个房间虽大,但光线却并不怎么好,我取下离我最近的那一盏灯,黄豆粒大小的火焰照亮的地方实在是有限,不过有总好过没有吧!
我一手擎着灯,一手拿着我刚刚捡来的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木棍防身,若是有什么东西敢突然出现,姑奶奶先请他吃一阵爆炒栗子。这样想着,我的心里竟然真的安稳了许多。
突然一片幽冷的青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提着灯,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发现这只是一个梳妆台,低矮的桌子上放了一面巨大的铜镜,许是受到反射的缘故,镜子才发出了与自身颜色相近的光芒。
我弯下腰,看了看桌子上的物品,一把小巧的象牙梳子,数只打造精美的钗环,还有一些小巧雕花的盒子,想必放的是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
我一向对这些古装的饰品感兴趣,当即便忘了自身身处何处,蹲坐下来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我解开自己的长发,拿过那把象牙的梳子打理自己的长发,说来也奇怪,那梳子应该是放置了很长时间了,但上面竟然没有落下一点灰尘。
我心里暗暗高兴,还好还好,不然我这洁癖重度患者,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心里喜滋滋的,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影响,顿时三魂丢了七魄。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影像吓得我魂飞魄散,除了正在梳头的我,还有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长发直垂到脚踝,青面獠牙的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抬起,长长的灰色指甲马上就要接触到我的肩膀。
该死的,这东西什么时候来的。我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里接二连三的遇到很多怪异至极的事情,想必多少是会产生免疫力的。
我不动声色的拿起桌子上小盒子,将盖子全部打开,我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这些东西还可以用。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身后的女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拿起那盒胭脂,听人家说,古时候女子梳妆的胭脂里含有朱砂,而这朱砂又是克制邪魔的法宝,很多的符咒就是用朱砂写成的。
我眼睛一只瞄着那只前来搭我肩膀的手,在那抓里离我仅剩一厘米的时候,我迅速的弯下了腰,将一盒子胭脂悉数砸在了女人的脸上,顿时青紫的脸上便布满了嫣红的脂粉,如同鲜血一般,看的人一阵恶心。
那女人被我咋的有些懵了,反应过来以后,好像是恼羞成怒了一般,玩了命的追我。我绕着那张梳妆用的矮桌子,和那女鬼玩起了你摸我躲的游戏,期间还时不时的扔一两个盒子,心里还嘀咕道,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等姑奶奶出去以后,一定找到那个编剧,结结实实的揍一顿,尼玛,瞎编乱造是会害死人的。
那女鬼眼见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扔了,追我的速度明显快了。我腹诽道,“这年头可不得了,连女鬼都这么有眼力价。”
看着有些得意的女鬼,我心里的愤恨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二叔常说我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其实不然,我的内心邪恶着呢。小样,你死了都不消停,活该给姑奶奶再揍一顿。我越想越气,一咬牙,一跺脚,使出吃奶的劲儿,搬起那面铜镜,朝着那女鬼咣当一下砸了过去。
说来也巧,那镜子不偏不倚,正好镜面朝上,压在那女鬼的胸口上。那女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样。我有些得以忘形,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朝着那只女鬼踹了两脚,大笑两声,本姑娘还美其名曰的称其为解放天性。
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我得抓紧时间找出口,这地方太邪性,没准小白的主人会喜欢,我作为一个正常人,还是错了吧。提到小白,我还真有些担心,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宠物怎么样了。
我从墙上又取下了一盏灯,打算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机关。
灯光扫到刚才那张梳妆用的桌子,刚刚放置铜镜的地方,凸起了一块,上面安放着一个小匣子。
我害怕是什么机关,捡起我刚刚跑丢的那跟棍子,拨弄了两下,那盒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缓缓地打开了,我提着灯照了两个,发现了一块写满字的帛书。
伸手将它取了出来,就在这里,室内突然响起了不和谐的咳咳咳咳咳咳的声音,我赶紧吹灭了灯,躲到一个青铜人佣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