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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哀悼

一路无话,没多久就到了学校。

见操场里挤满了人,博士就带着胡纪雯,走到了靠前的位置,矮矮的胡纪雯也能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前方是升旗的地方,旗台下面摆在人前的是一个个用白布覆盖的那些人,有学生,有老师,也有军人…

躺着和站着已是阴阳两隔…

官兵们站得整整齐齐,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一场正式隆重的升旗仪式开始了!

台下的大家相互沉默,心情低落…

一双双眼睛跟着国旗在仪仗队的乐谱中缓缓抬起,失落、悲伤、哀痛、坚定顿时都化为了腾空的信念!

当国旗升到最顶端,仪仗队又奏起了哀乐,国旗缓缓下降变成半旗,众人皆低下了头或默默低泣,或抱头痛哭…

胡纪雯也被感染正不停哭泣,此情此景,想起了曾经的同学,曾经的老师,曾经学校的一草一木,在那剧烈的晃荡中都化为了灰烬。

他感到害怕,感到迷茫,感到恐惧…

身体渐渐颤抖,声音渐渐嘶哑…博士无奈的拥住了那具小小的躯体,轻轻安慰着。

这个年龄本应该天真无邪,对生活充满热情,对未来充满向往。

他们本不应该经历这些苦难,但是苦难却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回顾一圈,全都是大人,这场哀悼会,小孩子本不应该参加…

“你不是要找大米吗?我们去找它!”博士温柔的在胡纪雯耳边说到。

胡纪雯点点头,意识又如数回来了,哽咽也渐渐平息了…随意用衣服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博士在旁边轻笑着淡淡摇头,终于也没再说什么,只轻轻拉着胡纪雯的手,朝着那片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废墟走去……

胡纪雯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群依然情绪激动的人们,自己的心情依然很低落。

大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欢快的顺着胡纪雯的脚踝爬到了他的头上,他也没露出太大反应。

把大米从头上摘下来,就那样放在怀里静静地抚摸着…

“地震那么可怕,我们就不能提前知道吗?”胡纪雯依然低着脑袋,跟随着博士。像是在询问,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能提前知道要地震,那么他们就可以跑出去,就不会死了!对不对?”胡纪雯眼睛闪着光亮,抬头转向博士!

博士顿时停下脚步,引得胡纪雯也是一顿!

只见博士从地下拿了一小块砖石,用手捻了捻,就变成一撮灰随风而落,飘洒在斑驳的乱石上…

“你是愿意提前一个小时从房屋里逃出来,还是希望房子根本不会倒?”博士拍了拍手,又继续缓缓的向前走着!

胡纪雯刹那间楞住了…对啊!如果地震震不倒房子,那地震就根本不用怕了啊!我怎么那么笨呢!

看了看周围的乱石,胡纪雯居然也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然后小跑两步又跟上了博士。

两人就这样闷闷的走了一会儿。

胡纪雯转过脑袋一副又快哭了的表情:“博士,人死了会怎样?是…不是什…什么都没了?”

刘明海抬头望向天空:“人死后,就回归了宇宙,他这一生的成就、荣誉、想法,都保存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说着,刘明海回过头来,对胡纪雯露出淡淡的微笑。

胡纪雯抚摸着躺在怀里乖巧的大米,也向博士回以微笑,然后又低了低头,继续询问到:“宇宙…很大吗?有多大呢?”

“呵呵呵~”博士笑着摸了摸胡纪雯的头,觉得这孩子异常可爱:“‘宇宙’这个词就包含了世间所有!宇宙啊,是非常非常大的!”

“那,宇宙的外面是什么呢?”胡纪雯眨了眨眼睛,他一下子实在是不理解宇宙这个词!

“宇宙外面啊?宇宙当然…”博士说着居然一顿,然后低头皱眉,反复的念叨着“宇宙外面,宇宙外面…宇宙外面——”

说着念着,居然就那么独自的走了…

“博士明明走得不快啊,可是就是追不上…”留下胡纪雯一人,在废墟上低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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