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食将军安瓦尔带着三百多人奉命剿匪,寻找着随时出现的土匪。这种公开剿匪的方式,早把土匪吓跑了,一路之上根本没见到一个土匪的踪迹。安瓦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令士兵换成商人装束,分成七拨行进,相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便接应。
在一座大山上,土匪已将钱万贯绑在一根木桩上,匪首哈比卜拿着钢刀,对着钱万贯道:“老子活剥了你!”钱万贯怒目圆睁,忽见帕里黛在一边出现后轻轻示意,便装作不知,帕里黛从后面摸上,将刀架在哈比卜的脖子上道:“放开他!”哈比卜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明白意思,忙道:“放了他。”
土匪放开钱万贯,钱万贯夺过刀来,一刀砍死身边的土匪。与此同时,帕里黛也杀了哈比卜,并与众匪杀在一起。但土匪实在太多,很快就被围住。这时艾特古丽、杨茹也骑马赶来,却被土匪纳吉穆和奈德瓦劫持,钱万贯大惊道:“你们怎么来了?”艾特古丽道:“我们担心啊!”杨茹道:“你不该来的。”
大食将军安瓦尔带着五十多人杀来,众匪以为就这点人,不足为惧,立刻迎战,没想到双方打在一起后,又陆续出现了不少商人。这些商人,是另外六拨官军所扮。众匪不敢恋战,只好用人质作要挟,然后退到一个地方骑上马逃命,土匪莫尼斯在逃命时,正赶上古丽米热骑马过来,便将她也劫为人质,骑着马逃走。
十九
山路下,汤贵等人骑着马正在奔驰,忽见迎面三个土匪各劫持着一个女人,因看不太清,便只是向前,只听钱万贯的声音传来:“放开她们,不然必杀你们!”汤贵大喜道:“是钱大人!快!”立刻驰马上前。劫持艾特古丽的土匪纳吉穆在经过汤贵身边时,刚要辨别来人,汤贵一刀砍去,纳吉穆落马而死。
那劫持杨茹的土匪奈德瓦猛地一愣,还没醒过神,也被汤贵经过时一刀砍死。劫持古丽米热的土匪莫尼斯掉头要逃,被钱万贯追来一刀砍下马去,但同时他又毒性发作,再次栽下马去。汤贵大喊道:“钱大人!”钱万贯忙爬了起来道:“正是我。”瓦吉丁等人追了上来道:“三哥!”
不一会,众匪被大食将军安瓦尔带的兵马全部杀死,安瓦尔骑马过去喊:“钱使节!”钱万贯道:“我在这!”安瓦尔上前道:“受惊了!”古丽米热见大家就像是久别重逢,忙道:“采的花呢?”汤贵忙道:“在这儿。”古丽米热接过人头花道:“我带着另外两种药,再配置一次就可解毒。”
二十
在瓜州道上,帕勒塔洪与沙木沙克骑马奔驰,忽见有五个土匪劫道,帕勒塔洪笑道:“看来你们找死!”众匪扑了上来,帕勒塔洪与沙木沙克很快杀了五个土匪,帕勒塔洪道:“奇怪,怎么只有五个土匪?”这时从一边冲来了三十多个土匪,两人吓得催马逃走。
大食山下,萨费尔与李明等人正骑马奔驰,两边闪出四十多个土匪,匪首毛扎横刀在前道:“干什么的?”萨费尔道:“过路的!”毛扎道:“留下活命钱。”李明飞身劫持了毛扎:“扔下武器!”萨费尔用大食语道:“想活命就让扔下武器!”毛扎道:“扔下武器!”这时安瓦尔带着人马冲来,转瞬就将土匪杀绝。
二十一
在大食宫殿,哈里发看着钱万贯道:“你真要明天走?”钱万贯道:“是的,这次出来太久了,大唐天子一定着急。”哈里发道:“好,回去就说我大食将与赛里斯国永远友好。”钱万贯道:“一定将话带到。”这时文华公主出来,看了一眼钱万贯,走到哈里发跟前道:“陛下,这就是大唐钱使节?”
哈里发道:“是的,这就是使节钱万贯。”文华公主道:“陛下!看到大唐人我感到特别亲切。”说着一步步走下殿来,看着钱万贯道:“看到你,我非常高兴。”钱万贯深施一礼道:“我也一样。”文华公主回头看着哈里发道:“陛下,我已是大食人,但我的根在大唐。看到他们,我说不出有多高兴,我可以送礼物吗?”
哈里发道:“想送什么?”文华公主道:“穆罕默德·阿贝德·阿鲁夫·阿拉法特出世时,陛下曾送给我一件鎏金银壶以示奖励,我想转送给他?”哈里发道:“好啊!只要你愿意。”文华公主道:“拿上来。”侍女捧着拖盘过来,文华公主微笑着将一块布轻轻掀去,露出了珍贵的鎏金银壶,然后笑道:“送给你!”
钱万贯感到受宠若惊,真诚地道:“多谢!”哈里发也走了下来道:“还有一件礼物是波斯萨珊王朝送给我国的,孤就来个好事成双,拿上来!”又一个侍女捧着托盘过来,哈里发上前将布掀开道:“这是凸钉装饰玻璃碗,是我大食的国宝,送给你一并做个纪念。”钱万贯道:“多谢陛下!”
二十二
夜晚,在大食宫内,高仙芝看着贾米拉、胡玲耶道:“要不,我们也和万贯一起返程?”贾米拉留恋地道:“再待一段时间吧,回来一次不易,还是不要急着走。”胡玲耶道:“物是人非,非常感慨,还是过些天再回?”高仙芝理解她俩的感情,便道:“满足你们。”
在大使馆里,钱万贯看着赛义德道:“我真高兴,不仅见到了文华公主,还得了两件国宝,让我说什么好。”赛义德道:“是啊!上次外敌入侵,就是想得国宝,但陛下宁可反击,也不肯将宝物送上。”艾特古丽道:“这么珍贵的国宝,他却送给了你,真令人感动。”杨茹道:“哥,是什么样的国宝?我能看看吗?”
钱万贯微笑着道:“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妹子,怎么不能看?”说着取出国宝,大家都围了过来欣赏,古丽米热道:“真是好宝贝啊!国王能将国宝送人,足见重视两国的友情。”钱万贯道:“是啊!拿到国宝,我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杨茹纳闷地问:“什么担子?”钱万贯道:“我想大食也不希望我们为敌。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定当为和平尽力,确保丝路畅通。”
二十三
在沙州营帐里,秦龙吃惊地看着张虎、赵宽道:“什么?你说他没死?”来回走了几步,忽然道:“既然这样,那他到沙州就别想再活!”张虎道:“若陈玄礼请出尚方宝剑咋办?”秦龙道:“就说那是假的,将他们杀了。”赵宽提醒道:“是不是太危险?”秦龙道:“沙州离长安遥远,好坏都在我们说。假如我们说没见到他们,还会有责任吗?”
在大食国宴厅,哈里发与众臣专门设宴,为钱万贯的回国饯行。他端起茶来看着钱万贯道:“钱使节!这次来到我国真是九死一生!所幸你吉星高照,逢凶化吉,这就是福气。今晚孤为你饯行,就用茶敬你。”钱万贯道:“多谢陛下!”将茶喝下一口道:“陛下和王后送我两件国宝,万贯不敢据为己有,定当献给朝廷。您放心,今生今世,万贯定当为两国的友好尽力。”
哈里发道:“当年,孤在做王子时去贵国,曾在你家和你玩在一起,那段时光真快乐!送给你的国宝,代表的是孤和王妃的心意。”文华公主道:“说得对!陛下经常提起当年在长安的时光,特别是说到你叫他的名字。转眼几年了,陛下送你国宝,只是表达感激之情,而我是因为见到家乡人,感到亲切。”钱万贯端起茶来道:“多谢!我也敬陛下和王妃!”
哈里发和文华公主喝下茶后,哈里发看着艾特古丽道:“看来你很幸运,居然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钱万贯忙道:“其实,我为能娶到她倍感幸福。”杨茹说不清为什么,竟然吃起醋来。古丽米热心想:“艾特古丽真的好幸福啊!”文华公主看着古丽米热道:“想必这就是那个下毒的女人?”古丽米热忙低头道:“是我。”文华公主道:“钱使节还是太善良,要是我早将你零刀碎剐了。”
钱万贯见古丽米热低下了头,忙道:“其实,她能及时改过向善,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重新做人。”古丽米热忙道:“钱大人,所以我发誓,这辈子情愿为奴为婢。”哈里发道:“明天孤要对周边御驾亲征,就不能亲自送你们了。”钱万贯道:“陛下和王妃能送国宝,并宴请万贯等人,我等感激万分,哪敢再烦扰陛下?”哈里发看着赛义德道:“还是你去使馆送行!”赛义德忙道:“遵旨!”
二十四
在沙州营帐里,陈玄礼悄悄对随从马武、吕宁道:“我估计钱监护该回来了,我们要做好应对秦龙的准备。”马武道:“莫非您发现了什么异常?”陈玄礼道:“是的,他们之所以不对我们下手,是幻想着钱监护在国外出事。假如发现钱监护归来,肯定会对我们下手。”吕宁道:“怎么办?”陈玄礼道:“先冷静,多留意周围的变化,相互保持好联系。不过我已做好了预案,他若敢心生歹意,那他就完了!”
在大食使馆门口,赛义德看着钱万贯等人道:“钱使节保重!”钱万贯道:“您也保重!”赛义德见萨费尔和钱万贯等人逐渐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样一来,丝路就真正通畅了。”在大食郊外,高仙芝正与贾米拉、胡玲耶寻找快乐的感觉,随从纳迪骑马过来道:“钱监护已经走了。”高仙芝猛地一怔道:“走了?我得去送送他们!”
二十五
在大食境内的丝路驼道上,钱万贯对萨费尔道:“大食人真不错,我结交了不少朋友。”萨费尔道:“是啊!大食人对朋友是热情的。”忽见高仙芝带着贾米拉和胡玲耶赶来道:“我来送送你们。”钱万贯感动地道:“多谢!”高仙芝道:“我估计只要你带着驼商同行,一路不会太平,要多保重。”又见艾特古丽抱着孩子,便又道:“尤其是你,还带着孩子,更要保重!”
钱万贯道:“我的任务是尽快疏通丝路,有驼商同行,正好可以引出土匪剿灭。说实话,我不怕土匪,最怕官匪。”高仙芝猛地一愣道:“官匪?”钱万贯道:“对!我预感到在回去时的路上,一定会是惊涛骇浪。”高仙芝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带着驼队随后赶来,我先回安西安排。”贾米拉和胡玲耶失望地道:“我们要回去?”高仙芝道:“对不起!只能以后满足你们?”贾米拉和胡玲耶对望一眼道:“那就听你的!”
高仙芝感激地道:“多谢理解。”贾米拉和胡玲耶道:“我们是你的妻子,当然要以你为主。”高仙芝感到心里很热,想说什么,又因很多人在场,便咽了回去。随后,便与贾米拉、胡玲耶骑马到大食将军安瓦尔前道:“将军,因有要事,不得不赶回。请您转告陛下,恕我们不告而别。”安瓦尔明白他的心意,忙道:“放心,我立刻会向陛下转告。不过陛下已御驾亲征,我得追去。”高仙芝道:“有劳!”
二十六
在沙州营帐里,秦龙有些坐立不安,派人找来张虎、赵宽,急不可耐地问:“你派出的人该回来了吧?”张虎明白秦龙的心思,寻思他们出去了很久,可就是没有消息传回,也不知是不是出事了,但为了不让将军着急,便道:“我想应该快了。”秦龙来回走了几步道:“只要他们在西域出现,就先杀陈玄礼!”
在丝路驼道上,钱万贯见杨茹的心情很好,便问杨茹:“喜欢大食吗?”杨茹偷看了萨费尔一眼道:“不喜欢。”萨费尔不解地道:“可我见你到每个地方都留连忘返,怎么会不喜欢?”杨茹道:“是我觉得稀奇。”萨费尔道:“奇怪,稀奇不就是喜欢吗?”钱万贯一听,偷着笑了。
二十七
夜晚,玉真公主见张果闭目打坐,犹豫了好一会,因见他出定后下座,便鼓足勇气道:“师父,很多人都在说,大唐危机四伏、矛盾尖锐。我想知道大唐会不会出现意外?”张果不露声色地道:“盛极必衰。”玉真公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点着头道:“是啊,陛下越来越武断,我担心真的会……”张果脱口而出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啊!”
钱万贯等人经过一个客栈,艾特古丽抱着睡熟的钱盈对大家道:“要不住这儿吧?”众人看着钱万贯,钱万贯便道:“大家都走累了,再说往前走,可能就没客栈了。”说着走到艾特古丽跟前道:“孩子给我。”艾特古丽道:“还是我来抱。”钱万贯道:“可你抱了一路,咋受得了?”艾特古丽幸福地道:“你是他爹,抱他也应该。”
二十八
在武惠妃寝室,武惠妃见皇帝闷闷不乐,几次想问,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因见皇帝再次叹气,便借机问道:“陛下为何叹气?”李隆基道:“朕是担心钱监护的安危啊!”武惠妃道:“莫非没他的消息?”李隆基道:“据说他这一路惊险不断,估计他已到了大食。但回来时,肯定还有意外。”武惠妃试探道:“是担心有土匪吗?”
李隆基道:“土匪就像野草,除之不尽。不过,土匪虽可怕,但只要剿匪就不是难题,关键是能不能调动驻军。”武惠妃道:“他是您钦封的丝路监护,您又加封他为大唐巡按,并赐尚方宝剑,不会有事的。”李隆基道:“可河西走廊已有人大做文章。”武惠妃进一步试探道:“跟钱监护作对,不就是跟您作对?”李隆基愤愤地道:“假如他出了事,就别怪朕六亲不认!”
二十九
在客栈大厅里,有个客人喝多了酒,见杨茹长得漂亮,摇晃着身子走来道:“真漂亮!”说着用手来摸脸。杨茹立刻闪躲开来,客人没摸到,便笑道:“害羞?”一扑抱住了杨茹。钱万贯刚要放下孩子出手,萨费尔已一把揪住醉客,一连打了醉客十几个响亮耳光,醉客怒道:“妈的,敢打老子!”
众醉客向萨费尔进攻,李明、汤贵、瓦吉丁、帕里黛、胖子、高粱秆等人出手将众醉客打得告饶道:“别打了,我们不敢了。”钱万贯抱着孩子喝问:“你们是什么人?”醉客忙道:“丝路唐商。”钱万贯大怒道:“混蛋!丢大唐人的脸。”醉客道:“不敢了!请问怎么称呼您?”
艾特古丽自豪地拔高声音道:“真想知道吗?说出来吓破你们的狗胆。他呀,乃是大唐丝路监护钱万贯!”众人大惊,纷纷磕头道:“原来是钱大人啊!我们是有眼无珠,请恕罪!”钱万贯道:“起来,以后要给大唐人增光。要是再这样无赖,我要你们的命!”艾特古丽问醉客:“你叫什么名字?”醉客道:“王明!”
三十
清晨,在凉州道上,帕勒塔洪和沙木沙克正在前行,忽见迎面来了十几个土匪,连忙掉头就逃,众匪追赶而来。帕勒塔洪和沙木沙克慌不择路,只是快马加鞭,但还是被众匪追上,正要回身迎战,忽然裴颍带兵赶来,帕勒塔洪和沙木沙克大喜,立刻与唐军一起追杀土匪。不一会儿,裴颍带着兵马将这支土匪全部剿杀干净。
裴颍看着帕勒塔洪和沙木沙克问:“你们是西域商人?”帕勒塔洪撒谎道:“大人说得是。我们在肃州遭抢后,便逃到这里。”裴颍问:“那你们准备上哪?”帕勒塔洪道:“现在没了钱,只好去长安做点小生意。”裴颍道:“我看二位本领不错,可愿意留在我身边?”沙木沙克怔了一下道:“只要将军不嫌弃,我愿意。”帕勒塔洪也忙道:“我也愿意!”
来到凉州营地,帕勒塔洪找个机会问沙木沙克:“我不明白你为何留下?”沙木沙克道:“你懂什么?我们回不到于阗,难道就不能在大唐出人头地?”帕勒塔洪道:“我看太难了。”沙木沙克道:“没信心了?”帕勒塔洪叹着气道:“这不是信心的问题,人活世上太难了,还是干干再看吧。”
三十一
清晨,钱万贯等人在客栈大厅吃饭,王明等人出来看见钱万贯,猛地一愣,想起昨晚的失态,忙上前道歉道:“对不起,昨日多有冒犯!”钱万贯看了王明一眼道:“知错了就行。”王明道:“不好意思,这一路还是结个伴儿,行吗?”钱万贯道:“行啊!都是大唐人,结伴可增强实力。”王明道:“对!如果遇到土匪,可以吓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