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念盯着这颗似乎透明又充满怨念的水晶珠子,仿佛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她眉头一蹙,合上双眼,深呼吸罢,双手接过百目鱼之心,而心中忽地一阵苦水翻腾,绝望与悲愁满怀,纷扰心间,不由想落泪,她咬唇,再次紧闭双眼,“我就是放不下怎么样?放不下,不代表我不自在!快乐,苦恼,都是我的生活,这生活!我得过,过,过!”
话罢,她嘴里念着什么,终于,她将百目鱼之心放入怀里,只感腹前起伏,身材就变样了。
无禅早已神志不清了,她蹲坐地上,宛如噩梦之时的模样,一切更真实了,血泊中挣扎,呐喊不出一字一句话。唯有无助、绝望,弥漫身心。困在一起的,是死亡的气息,是怨恨与绝望。直至佛念将百目鱼之心藏在怀里,直至百目鱼念经,“身无挂碍,心无挂念,不惊不扰,不恐不惧”,直至她透过泪珠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才醒过来。
而无清听闻百目鱼念经声,他忽地惊恐万分地望着无禅,一心不忍而满怀歉意,双眸含泪,终于,他说了句“菩萨,对不住了”,那一眶热泪含在眼里,他幻变成灰兔,化成一抹灰色光芒,消失了。
百目鱼摇头淡笑,“果然非同凡人,你竟可将百目鱼之心,藏入怀里。”
佛念转头望向无清逃离的那方,林深路浅,“哎,你说他刚才说了啥?怎么吓得,不见了?”想罢,她扶起无禅,又问百目鱼,“心给了我,你不会有事吧?”
“百目鱼之心,却非百目鱼之心,此心乃舍利弗集万人痛心苦心伤心怨恨心等各种分别心所炼化的心。”
“你这家伙,本来我还不想问的,现在发现这颗心这么牛逼哄哄的,我要故事完整版!”
百目鱼微微点头,而后,一股散发蓝光的水汽从她身后浮起,浮至半空又泻下,笼罩她等,她等宛如藏身于水珠之内,水珠四周,皆是一幕幕宛如电影在播放的画面。
百目鱼原是一条普通的鱼,一日被老渔夫打捞,老渔夫归家途中被毒蛇咬死,只剩下渔夫的老伴孤独一人,与这条鱼相依为命了。老婆婆日夜照料鱼,倾诉心情,作为留念。不久,老婆婆病倒,百目鱼落泪,它忽地幻化成人,而后的日子,她悉心照料老婆婆,直到老婆婆归西。百目鱼见人世间孤苦老人极多,她愿将一生贡献,悉心照料他等。时去数百年,舍利弗奉如来之命授予她佛祖金身,但要她放下对孤苦老人的执着心。她无法放下,这颗心,满是老人告之她的种种苦难,人世间种种悲离,她愿意永生永世吸取痛苦,让老者解脱。
舍利弗将种种心情,炼化为一颗百目鱼之心,将怀着千万种痛苦的她困于此处,愿她放下。
“总有一日,有缘人会还你自由。”
佛念听后,大怒,“为什么不让你帮助老人?非要你守着这颗破心!你要是在我那,相当于一家养老院了啊!”
百目鱼愣了,她再三思绪,才道,“舍利弗讲,我若要成佛,必须放下曾经的自己。”
“放什么鬼?成什么佛?以前的你多好,多富有正能量!”
百目鱼低头不语。
佛念看了看无禅,愤愤又道,“佛就是吃饱了撑着,找事干,好好的姑娘,都忽悠成佛成佛,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百目鱼,早已是男儿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