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携来阵阵清风,伴随着绿叶的清新,散向大地,一片生机盎然。纵观山下,佛念缓缓念道,“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好像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已足以畅叙我们的情啊。”
无清在一旁,不舍地望着远方,“无清虽不懂诗词,但无清晓得,佛念甚是喜爱此地。”
佛念笑颜,提着包袱走向他,“兔子,等我玩腻了,我就会回来。你们一定要等我,我相信,你们肯定会在这等我的。”
无清不语,他面色沉沉,双眼凝雾,僵硬地将手中萝卜递于佛念。佛念接过,顿时瘪嘴,娇滴滴道,“兔子,我也舍不得你,竟然女神不肯离开,你也不走,那就等我呗,到时候我会回来给你讲故事,教你学问哒。”话罢,两人拥在一起,微微抽泣。
佛念再三探头望向屋内,只觉屋内冷冷清清,毫无动静,她心念:“女神,我真的走啦。。。真的。。。走啦。。。”
屋内忽地隐隐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佛念乘云而落。
“唉,这家伙,算了,等我功成名就,再许你立地成佛。”话罢,她幻想飘上心头:身着状元袍的她威风凛凛,带着千军万马将无相山包围,又将无禅抱在怀中,强行将她带走。魔爪下,是柔弱而挣扎不开的无禅。。。而她,大笑不止。。。
屋内,无禅面色憔悴,愁眉不展,想必知道佛念离去,心有几分不舍。她抚顺了胸前青丝,忆起佛念为她洗发那一幕幕,又将佛念的话字字回味,却落得百思不解,更锁愁眉。
案上半盏茶涩,惹得伊人眉颦流觞,无故杜鹃长鸣,乱了她的心神。默默坐想一番,无禅仿佛听到落叶触地,弱水滑石,尘烟漫漫撞击风。
无清在外头候着,望着山下烟云,心念着:佛念何时归来?罢了,于此地度过余生,罢了,罢了。。。但。。。
“咱下山罢。”这一声如同破石的涌泉,无清猛然回头,惊而不语。
他等乘云追佛念。
渐远的无相山巅,白雾皑皑,屋顶缓缓消逝于白色之中。
那一片风景,更为静谧,只余终年积雪的白色山峰,一片花草芬芳的地,一段漫长而简单的过去。
佛念忽地听到无清呼喊,她定睛一瞧,“兔子,兔子!”
两朵祥云合二为一,三人相聚。
无禅依旧合十而立,静若雪杉,但嘴角依稀勾起了欢喜的笑。
佛念与无清孩童般嬉戏,闹笑着。
“我以为你们不会来找我,吓死了,我一个人很怕怕怕。”佛念捏着无清双耳道。
无清依旧无力挣扎,他苦笑,“佛念大师赢了。”
“哎哎,不要叫我佛念大师了,太肉麻了!叫。。。小念得了,呵哈,虽然你是我的兔子啦啦啦,我就不勉强你喊我主人啦啦啦。快,快跟我读‘小念’,‘小念’。。。”
“嗯嗯,好,小念就饶了兔子罢,疼。。。”
无禅浅笑,恭敬道,“无禅多谢大师指点迷津,但愿无禅能如同唐僧功德佛一般,修得正果,哪怕经历苦难,跋涉万水千山。”
“都说了,你!不许叫的那么陌生,我们是一个team啊!我们是拍档!是好朋友!女神,你也叫我小念,好嘛好嘛。”
无禅点头附笑,佛念见她难得如此可亲可近,不由得拉着无禅坐下,扣住她的胳膊,小脸蛋蹭在她肩上,“这样真好!”
无禅缓缓侧头,靠着佛念的头,也紧扣她胳膊,微微一笑,“嗯,真好。”
话音刚落,四周即光明渐消,一股炎热而沉重的气流强压而来。天地沉重的流云不留缝隙地盖来,只见狂风大作,树摇水激,几欲吹落无禅三人,佛念大惊,“这,这是不是暴风雨要来临了?这变脸真比我翻数学书还快呀!”
无清缩在一旁,抱腿蹲坐,断断续续才听到他低声说着,“好生。。。难受,莫非。。。世尊不愿。。。不愿咱下山修佛?”
不远处的层层黑雾顺风而来,隐约可见云间妖怪鬼脸,其形各异,或多手多眼,多足多头,或口牙外露,似嘴含利剑,或眼如电光,手复铜爪,或执大铁锤,持双刃等武器。亦有人身兽类模样,面目凶残,毛发各色,身状如牛,其中最夺目的便是妖娆如花的女子,红唇如火,美艳妩媚,又有一俊郎公子,眉心一点黑痣,薄唇邪笑不已。
佛念魂都僵硬欲碎了,她愣望着,手脚顿时不知该放置何处才安心,只余握拳而嘴前一捂的惊状。
无清见之,二话不言,幻化成兔,跳入佛念怀中,佛念无奈:你!你!
无禅面露忧色,惊状怯步,只见黑云压近,无禅便合十,加快祥云下落速度。
落地时,佛念不禁身子仰后,重重坐倒在地,只觉头重脚轻,双目忽明忽暗。
无清见此不妙,即幻化回人形,将佛念搀扶,“小念?小念。。。”
黑气凝如巨山,极速坠落树林间,宛如陨石般。这片树林看似无路可行,又神秘莫测。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有叶黄如金,或墨绿如玉,又红得似火,凝成深沉,肃穆,端正,壮美的一幕幕风景。置身其间,可见怪石与树木相怀抱,千姿百态的石,有如身披翠羽,婀娜洒脱;有如金鞭挥扬,直入云边;有如双人相聚,有如苍龙翻滚,苍劲峥嵘。。。
狂风顿停,压迫感亦消去,只余彩蝶般的叶,于空中零落,飘舞。
无禅于众妖之前,低首合十,如初生白荷,羞涩而畏生,“阿弥陀佛。”
一唇黑如涂墨,突眼大鼻,男人模样的妖冷笑,“阿甚么佛!你就是那释迦牟尼佛座下的女弟子吗?”
“是的。”佛念刚想唤住无禅,以免她承认,却不及,只好将抬起的臂,微张的嘴还原,而后叹息:找屎啊。
“啊哈哈哈,那本君就不客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