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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容(2)

庚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躺在战神岭山谷南面的一个小坡上,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柔风,让他感觉全身上下没一处不舒畅。那个一直不让他骑的火麟兽此时正趴在身边,懒洋洋一副温顺无比的模样。

庚辰心中立即又闪出那个一直没能实现的梦想,过去一步跨到火麟兽背上。火麟兽这次没有反抗,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形,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大吼一声驼着他缓步向山岭深处走去。

庚辰好不兴奋,坐在火麟兽背上得意地扭了几扭。这时画面一变,身下的火麟兽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雨师妾。也不对,像雨师妾,又有些像白灵,好似两人合二为一的混合体。

庚辰吓了一跳,刚要迈腿跳开,鼻中忽然嗅到一阵清幽淡雅的香气,接着是一个娇柔的声音:“小哥哥,咱们现在还小,不能乱来的。”

庚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一骨碌坐了起来,睁眼一看是满脸通红,闪电一般瞬间弹了出去。原来他之前竟然真的跨坐在白灵的腰间,那姿势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静夜无风,如水的月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乳白之色,逃到远处一个灌木丛后庚辰才停下脚步,心说真是活见鬼了,我怎么会坐在她身上?

冷静下来又想起昨晚的事,心中是五味杂陈:他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半大少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彷徨,实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白灵面对。

“对了,我好像落水后晕了过去,怎么上来的?”

庚辰想着眼光不由自主地就扫到自己的衣服上,只是这一扫不要紧,瞬间张大嘴巴差点没叫出声来,只见原来那套衣服早已不知所终,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素色麻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想到被一个女孩子把衣服给换了,庚辰好不尴尬。一低头眼睛又瞪得溜圆,撸了几下袖子后更是满脸通红:原来不光衣服换了,身体也是前所未有的干净,白生生的一点污垢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庚辰想都不敢想,只想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

“且!现在才知道害羞,早干嘛去了!”

白灵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促狭地一撇嘴角,瞬间又把庚辰闹得面红耳赤,讷讷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白灵看他那欲语不能的模样是咯咯大笑,得意地一拉住他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见个帅哥。”

庚辰被她那柔荑小手抓着,兴奋中带着些惴惴。猛然想到去见什么帅哥,心中不由自主地又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似吃了青浆果一般酸涩无比。

有心甩手拒绝,心中又很是舍不得,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她拖拉前行。

很快来到小溪边,白灵一指面前蓝水晶般的水面,一本正经地道:“小帅哥,有人来看你了。”

庚辰就着乳白色的月光一看,只见一个双目斜飞、面貌俊雅的白衣少年出现在水面的倒影中。少年和白灵并排而立,手牵着手,庚辰再笨也猜到是谁了,一时间不禁有些呆呆发愣,过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道:“这…这真的是我?”

“咯咯~!我哪知道,要不你自己问问?”

白灵促狭一笑,搞得庚辰又是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在部落时庚辰拗不过抚养他长大的巫祝还认真洗洗脸,后来在山里就再没洗过,因此早已忘记自己长什么模样,看着水中的倒影,真有些不敢相信就是自己。

“哎吆!瞧你臭美的,也不知道谁昨天死活都不愿洗;好不容易下去还晕了呢!”

白灵见庚辰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看着水中的倒影,又开始在旁边揭老底。庚辰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老半天才低声道:“谢谢!”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白灵故意道。

庚辰一阵心虚,根本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平静的水面突然打起一个水花,一圈圈的涟漪过后现出两条两三寸长的小鱼。只见它们左右摆动着身体,并行着在水中游得好不欢畅。

看着这个场景庚辰心中突然平添一股勇气,转身正面对着白灵,双眼看着她认真地道:“我说谢谢。”

“谢我什么?”白灵追问道。

“谢……”

庚辰瞬间又卡在那里:是啊,谢什么呢,总不能说谢你替我洗澡,让我恢复本来面目吧?

想到洗澡庚辰心中一动,一摸项下吊坠还在,贴身系在胸前的乾坤袋却不翼而飞,不禁神色大变。也顾不上谢不谢的事了,一把拉住白灵的手焦急问道:“我的衣服呢,我原来的衣服呢?”

白灵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家伙竟然转移话题,气得啪地一声打开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青石没好气地道:“昨天我扔那边了,自己找去。”

庚辰立即飞身赶了过去,很快在青石后面找到自己那套脏兮兮的衣物,那只乾坤袋也裹在里面,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哎吆,背着我还藏宝贝呢,快给我看看。”

白灵也跟了过来,手一伸就准备拿。庚辰轻轻拨开她的胳膊,又把乾坤袋贴身收好,道:“一个盛东西的小袋子,没什么好看的。”

“不看就不看。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白灵嘴一撅,转身背过脸去。

庚辰见她半天也没说话,刚准备道个歉,把乾坤袋的事掩饰过去,突然发现白灵那张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瞬间又慌了神,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不用你管!”

白灵一把推开庚辰的胳膊,看他一脸无措的模样更是伤心,最后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昨天才说要一辈子对我好,今天就这么对我。娘说的真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庚辰心说我何时说过这话了,只是这时哪是讲道理的时候。他虽不懂女人心,人却颇为聪明,已经明白白灵生气的原因了,于是小心赔话道:“灵兄…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那东西是一个老爷爷托付的,特别还吩咐不能给外人看,我不能违抗他老人家的意愿不是?”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白灵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哽咽道:“是啊,我是外人,自然没资格看。”

庚辰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感觉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分外难受,最后终于道:“我可以让你看,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在你心中我就那么不知轻重吗?”

白灵委屈地看了庚辰一眼,庚辰看到她那满含幽怨的眼神立即投降,赶紧赔话道:“好了,别哭了,我这就拿给你看。”

“算你识相,拿来!”

白灵瞬间破涕而笑,白藕般的胳膊立即伸到庚辰面前。庚辰好不郁闷,知道又被骗了。只是不知为何,见白灵转悲为喜庚辰心中又暗暗高兴,内心深处似乎极不愿看到她伤心。

“发什么呆,快拿出来啊?”

白灵用春葱般的手指捅了捅庚辰,庚辰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乾坤袋解下来递给她。白灵拿起仔细看了看,好奇地问道:“小哥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庚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那咱们就打开看看。”

白灵说着伸手就去动袋口,却被庚辰一把抓住胳膊。庚辰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这是老爷爷托付我送的东西,咱们怎能不经同意就私自打开。”

“咱们又不昧他的东西,看看有什么关系?”白灵不以为然地道。

“不行,我不能负人所托。”庚辰不为所动,沉声正色道。

白灵又找了几个理由,见庚辰都不为所动,最后又使出杀手锏,小脸一悲,两行清泪很快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可惜这次不好使了,庚辰不仅没让她把乾坤袋打开,反而把袋子夺过去系回胸前。

白灵见庚辰如此不近人情,终于假哭变真哭,捂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庚辰粗手笨脚地抹了抹白灵手指缝中渗出的泪水,轻声道:“灵兄…,你说一路上庚辰对你怎么样?”

白灵也不说话,不过哭泣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庚辰又道:“灵兄…妹子,你现在让哥哥去死,哥哥都心甘情愿。可乾坤袋是一位老爷爷临终前托付给我的,真的不能打开。”

“哼!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否则看看又有什么关系。”白灵终于不再沉默,松开双手看着庚辰。

看着白灵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模样,庚辰心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好几次都想答应她。最后还是硬下心肠,把小丫头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柔声道:“妹子,老爷爷临终前交代我一定不能把他的消息泄露,我若真不相信你,又岂会说给你听。”

“哼!就会哄我开心。”

白灵口中虽如此说,脸上不自然地露出喜意,庚辰赶紧赔笑认罚,终于使白灵破涕为笑。

两人无言地相互看了一阵,白灵问道:“小哥哥,那老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你竟然不远万里替他送东西?”

“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不过真是厉害极了,我那怪火就是他老人家随意点播两句使出来的。”

“比前些天那个贱女人如何?”

“老爷爷一掌就能打出漫天火光,千百里之外都是地动山摇,雨师妾比他差……”

庚辰话还没说完就把白灵抓住耳朵拧了起来,“哼!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能再提那个贱人的名字吗,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

“姑奶奶饶命啊,我真没想过。”

“才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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