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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面桃花

紫筠回答道:“这丝瓜水倒比较好制作,可这防晒霜还需大量采购物品,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这制防晒霜的程序太过复杂,我还想再改良下,还请老夫人多给我几天时间,估计老爷也应该回来了,到时候再决定是否拿到店里售卖也不迟啊。”

老夫人想了想,答应道:“这样也好。”

刚吃过午饭,四夫人春桃就到了紫筠的院子,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们四人的友谊突飞猛进,早已非比寻常,无话不谈。紫筠整天笑呵呵、凡事无所谓的性格很得几人的喜欢。紫筠对着春桃微笑打招呼开口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中午也不睡一会儿?”春桃一脸黯然道:“不想睡,昨天夜里做了个梦,被惊醒后就再也没睡着,反正也无事,就到你这儿坐坐。”

紫筠心道:这古代夫人小姐们确实无聊,除了在花园里逛逛、做些女红、刺绣什么的,实在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看着春桃闷闷不乐的样子,紫筠想缓解下她的情绪,开口说道:“要不你教我做些糕点吧?你的玫瑰糕、玫瑰酥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每天吃都吃不够呢?”

春桃眼中已含泪水,哽咽道:“紫筠觉得好吃,我天天做好让夏蓉给你送过来就是,可我真心想做给他吃的那个人怕再也不想吃了……”

紫筠料定这眼泪跟大少爷柳云飞有关,她劝道:“你这有吃有喝有住,还有丫环照顾的,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呀?跟我但说无妨。”

春桃听了紫筠的话,破涕为笑道:“难道不愁吃穿就无事可烦了吗?”

紫筠正色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吗?每次施粥的时候,来领粥的人想必你也见过了,他们食不饱腹,衣不蔽体,他们非并懒惰之人,可是因为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就必须每天为了吃饱肚子而努力奔波,哪有时间想其它的?你看看他们,再想想你自己,会觉得自己幸福很多……”

春桃道:“你说的对,我也知道这样烦心没什么用,可是,忍不住就会去想,我控制不住自己……”

春桃低头轻叹一声,娓娓道来,原来风言风语不是空穴来风,春桃确实爱着大少爷柳云飞。春桃刚卖身进府时,才十二岁,当时在大杂院里负责浆洗衣服,每天双手都是红红的,特别是到了冬天,手长了好多冻疮,几乎连水都不能沾。吴妈是个好心人,无意中看见了,就安排春桃在花园里负责修整草坪剪剪花什么的,做些轻松点的工作。这天,小春桃正在用心修剪苗圃,身后有一条毒蛇正慢慢滑来,吐着信子发出吱吱的声音,春桃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听着声音不对劲时,她回过头来已经来不及了。春桃刚要大叫,突然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冲了出来,眼明手快一掌打到蛇的要害—七寸,蛇扭动了几下死了。

少年回头跟个中年男子说道:“禄叔,让吴伯把园子里的蛇虫鼠蚁灭灭,伤了人可不好。”又扭头问已吓傻了的春桃:“你没事吧?”春桃看着这个英俊的少年,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开口道:“没事没事。”少年道:“我叫柳云飞,你是哪个房里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春桃道:“我就在后面的大院子里,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少年道:“那好吧,你小心一点,做事情不要那么投入。”少年走了好远,春桃还呆呆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种震惊算不算是爱?或许从那一刻她就爱上了柳云飞。

在大杂院里呆了两年,春桃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工作,很得吴妈的喜欢,吴妈跟老夫人提了好几次,老夫人就让春桃到她房里来问话。老夫人看春桃长得眉清目秀又聪明,虽然只有十四岁却已经有了美人的样子,心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调教调教,却不料老爷无意间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见了春桃惊为天人,向老夫人要去做了研磨丫环,亲自赐名春桃。春桃十分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老爷让老夫人专门请人教几个聪明的丫环识文断字、琴棋书画等,春桃是最聪明的一个,有时候连老爷下棋都下不过她,春桃美丽温柔,待人和气,厨艺颇精,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春桃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这天春桃在花园里画兰花时,遇到了从州郡学成归来的柳云飞,柳云飞早已忘记当年之事,可春桃记得清楚,她见到云飞少爷英俊潇洒,那份爱意更添几分。柳云飞见春桃人面桃花,画画颇有几分天赋,也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春桃满十六岁这天,老爷把春桃叫到房里来,开口道:“你在我身边也呆了两年了,我对你如何?”春桃答道:“恩同再造。”老爷道:“我子嗣不多,三位夫人各只得一子,大夫人让我再纳妾,我思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你可愿意?”

老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春桃爱上了儿子,可老子却看上了她,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老爷见了春桃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几分。老爷道:“你考虑考虑吧,你若不愿意我定不会勉强你。”老爷心善,春桃十分感激,她约了大少爷在花园中见面,准备向大少爷吐露心意,等大少爷来时,却不知如何开口,大少爷随手摘了几朵花送给春桃,戏曰鲜花配美人,春桃鼓足勇气准备开口时,大少爷却被禄叔有事喊走。

春桃见少爷送的是玫瑰花,心中十分欢喜,在厨房思来想去用玫瑰花汁做了玫瑰酥、玫瑰糕送给大少爷品尝,大少爷连呼美味。春桃又鼓起勇气表白,大少爷惊慌失措,连连摆手道:“我只把你当做峥儿、静儿样的妹妹看待,我对你没有半点非份之想……”春桃又急又气,竟晕了过去,大少爷忙把春桃扶到床上,又掐人中又拍脸的,姐妹情深的冬梅看在眼里也十分着急,她对大少爷说道:“春桃身子不好,你拒绝她也不要这样直接,难道我们丫环的命就不是命吗?”春桃醒后,大少爷对她温柔了许多,她又看到了希望。

老爷又提出要纳春桃为妾,春桃跪在老夫人房里一夜,恳请老夫人,她愿意终身不嫁伺候老爷夫人,但做妾她死活不同意,她只愿意当普通人的正妻。老夫人心疼春桃,做主让春桃当了老爷房里的大丫环,自从以后,老爷对春桃更好了,连出门做生意都给春桃带上,春桃有了跟大少爷接触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研究发明各种糕点给大少爷吃,这玫瑰酥更是做的出神入化。当然肯定老爷是最先品尝的,连连夸赞春桃,大少爷也看出老爷是十分喜爱春桃的,虽对她客客气气,但跟春桃刻意保持距离。

春桃努力了四年,可大少爷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大石头一样,始终不肯多看春桃一眼,春桃再次约大少爷出来表白,大少爷自是拒绝,春桃大声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出身?觉得我是个丫环?”大少爷道:“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你的出身,爹爹一向教育我们众生平等,我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对你没有心动的感觉,你懂吗?”

春桃哭着大叫:“我不懂、我不懂……”使劲从背后抱住大少爷,眼泪直流,大少爷硬把春桃的手掰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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