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你?”云舒眯着眼仔细比对了一下满树梨花开与满树桃花开的光景,随口回到。
寒起听言,眉角耷拉下来,这是不信自个?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变成深闺怨妇了!”寒起眸光一闪,敛下心绪,转而笑着打趣道。
“哧。”云舒白了寒起一眼,手环着胸目光冷冷的看向谷口处,闭了闭眼,不经意的问了句,“你师兄寒枯呢?想必门主把他也召回了吧!”
寒起听了,也冷下了声,回到:“他也是你师兄,别提到他跟提到个尸体似的,冷冰冰的。”
“你废话真多,我只问你他是否回来。”本来就冷着一张脸的云舒,说出来的话冷意相比之前更甚。
“你倒也有趣,这么些年不见,你当我真知道他……”寒起似笑非笑的说着,似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眼带困惑看了看云舒,舒了口气缓声说到:“应该会来吧!”
寒起不确定的说着转而又肯定起来,他惊觉自己这般笃定的说出此话,心里也惊悸不已,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你说,他会回来?”云舒疑惑的看了眼寒起,又撇开视线盯着不远处的梨花树,怔怔出神。
当年那个与漓华最不对付的寒枯怕真是要回来了,漓华一走他便要回来,这真是……真是什么?云舒心头一时也没想出个什么来,微蹙着眉,苦苦的思索。
身旁的寒起并不多话,微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两人久久不说话,沉默的氛围环绕着二人,唯有入谷口吹送进来的暖风,才能微微晃动这沉默的氛围。
离忧谷随处可见的三两株桃花树,并不比桃林中花开的少,暖风摇过,粉红花瓣打着旋、落了一茬又一茬,暖风裹挟着几片桃花瓣而来,由着它们羞怯的沾在了他二人衣襟上,缓缓滑落……
“云舒,你来了。”谷中忽的传来一声低低的问询,语音缠绵细长,哀怨之意乍现却又透着丝丝扣扣的危险,让人听了后背发凉。
沉默的二人对看了一眼,云舒转身向前一步,躬身答:“是。”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寒起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随即淡然的看向别处,终未言语。
“好,不错……你上来吧!”从云端破开来一道女声,与之前的声音不同,未见哀婉之色,声音也格外清亮,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回未见云舒有什么回应,径自往桃花林处飞去,转眼没入林间。
林间永不变的便是漫天飞舞的桃花,云舒抬头望向云雾间的九翘宫,显然一片茫茫白雾……
云舒望了眼,收回视线,抬脚往桃花林深处走去。
寒起不见动作久盯着一处发呆。
“他来了。”寒起突然吐出这句话,这短短三个字参杂了他无数感情。他的眼里没有他所说的那个人,但他的心里有,有伴随着这个人的到来的激动、缅怀,痛苦,还有什么,还有很多很多他不知的情愫在不断交汇。
林中走着的云舒听了点了点头,未做停留继续往深处走去,顶着满头花瓣往前行径了约莫一盏茶,才停下来,停在一块碑前,上面用剑随意划了三个字——九翘宫,没什么龙飞凤舞之势,只有深邃古朴之感。
云舒看着面前竖着的石碑,莫名冷笑,“呵!九翘宫~”抬手压在碑文上,捻去石碑上茸茸绿意,心中涌过万千情绪,恨恨的咬唇走了过去。双手往前推印,阴影中的石门缓缓震动,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云舒不待声音扩大,一个闪身冲了进去,身后石门应声而关。
一缕阳光撒印在她身上,阳光下尘粒漾漾,照着她一身白衣恍若仙子。
云舒抬眼往上看去,眼前一瞭眼的悬阶、木栏扶手,宛转而上,悬阶、扶手上满是风雨侵蚀的痕迹,被暖阳照得满是古朴之意。
云舒只是看了一会,便垂眼、拾阶而上,待适应了这阳光,才默然抬眼,看着这阳光笼罩下的悬檐走壁。
她心里叹喟着,‘回来了,回来了,都未变呢。’脚步却是放的缓而慢,每一步落下,她都要仔细打量着这一阶石阶处风景与别处的不同,再慢慢踏阶而上,不落记忆里的每一处画面,也并不着急这座宫中主人的召唤。
时光真像染了色,无论是现在缓走的云舒,还是她记忆里她看着漓华与临寒并肩缓走在这悬崖走壁上,都是暖黄的颜色,让她面对这些年的跨度,坦然接受,没有一丝的不适应。
理不该如此的。
总该变一些什么的,好在漓华走了,寒枯要回来。云舒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