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承本是暗中跟踪庞达而来,只想着低调行事,不愿与这守卫起了冲突,引起了庞达的注意可就白费功夫了,正在想着如何应对之计,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公子说得对,本就是烟花问柳之地,却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让人进去寻欢作乐,是何道理啊。”
苏公承转头看去,只见一人立于身后,年约三十,冠如面玉,身着锦袍,腰配白脂。
守卫见得此人,脸色大变,正欲跪地行礼,那人却摆了摆手,说道:“这里不是它处,礼就免了吧。”说完,又一指苏公承说道:“这人我带进去可否。”他的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不满。
守卫连忙点头答道:“进得,进得。”说完又连忙对着苏公承说道:“这位公子,您请进。”却是不在提苏公承身份之事了。
那男子看向苏公承,笑道:“我最喜欢交朋友了,要不一起进去?”
苏公承正愁着进不去呢,哪有不答应之理,是以一抱拳,说道:“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屋内歌舞升平,香风缭绕,二人信步走到楼上,要了壶酒,又上了几碟小菜,就攀谈起来了。
苏公承端起杯酒,对那公子说道:“刚才之事还要多谢公子了,在下苏公承,先干为敬。”
那公子也举杯同饮,酒毕,说道:“鄙人陈朝生,刚才之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何必言谢,更何况我见公承兄气度不凡,若是没有我的开口,想必这风雅间怕也是拦不住公承兄的脚步的。”
苏公承也没顾做姿态,确实,一个小小的风月之所哪能难得倒他,只是确实是没想到这风雅间还有不让人进去做生意的道理,一时也些愣神罢了,陈朝生开口的时候,其实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对策,但见有人开口相助,一时没有动作罢了。
他呵呵一笑,说道:“陈兄见笑了,我观陈兄人中龙凤,应该不愁无妻啊,怎会来至此地呢?”
陈朝生闻言有些怅然若失,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有些自嘲的说道:“人中龙凤,呵呵,人中龙凤。”
他没有解释,苏公承也不在问,毕竟交浅言深,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之事,也不好在说,是以又给陈朝生倒了一杯酒,说道:“来,喝酒。”
两人饮至正酣处,突然从高台之上有琴瑟之音飘来,那样的悠扬清澈,如清峦间嬉戏着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那样的轻柔倚丽。
陈朝生放下了酒杯,满脸温柔。
琴音时而高耸时而呢喃,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不老松。
苏公承也有些痴了,他没想到此处竟还有如此妙音,不由朝陈朝生问道:“鸣琴之人又是谁啊?”
陈朝生微微一笑,对苏公承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何而来吗,我就是为她这一曲琴音而来。”说完他一指高台之上的一个女子。
苏公承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端坐高台之上,里穿一件白色的低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青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簪,簪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果真是一个国色天香般的女子。
苏公承问道:“她是谁?”
陈朝生呵呵一笑说道:“听你此言,就知你不是此道中人,怕是今日也是因它事而来吧。”
苏公承一时语涩,他没想到就问了这么一句“此人是谁”就被陈朝生猜出了不是为了寻花问柳而来,他一时又不好回答。
陈朝生见他语涩,也不瞒他,说道:“她是风雅间的头牌花非落,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每当月圆之夜才会出场弹一首曲子。今夜之人大都是为了她而来,你竟然连她都不识得,所以我才隐隐猜测,你怕不是另有要事。”
苏公承这才恍然大悟。
见苏公承明白过来,陈朝生也不在言语,陶醉于音律之中去了。
苏公承此时却无心于音乐了,他正在想着庞达去哪里了,毕竟今夜皆是因他而来。
正想着,突然一人大喝道:“停停停,这弹的什么玩意儿,快给本世子换一曲凤求凰。”
琴音顿止,苏公承向那说话之人看去,不由乐了,那搂着一个妖媚女子在身上说话的不正是庞达吗,正愁着找不到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倒先跳了出来。
花非落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公子,风求凰我不会,你还是寻她人去为你演奏吧。”看她人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语气却十分强硬。
庞达身上的女子一听这话,心中一动,她虽然也身为风雅间的大牌,但是却始终被那花非落压了一头去,平日里花非落也不屑看她一眼,加上平时连游妈妈也是对花非落照顾有加,她心里就颇为不甘,心想,你不过也是一个风尘女子,不正是因为卖艺不卖身才清高吗,不屑与我为伍吗,今日就设法破了你的身,看你以后还何脸面在我面前摆那清高姿态,想必游妈妈以后也不会在这么看中你。。
是以她讽刺花非弱道:“花非落,你也不过就是一青楼女子,被殿下看中了那是你的福气,你还装什么纯啊。”
花非落厌恶的看了那衣着暴露的女子和一身肥头大耳又酒气醺醺的庞达,说道:“这福气我花非弱可承受不起,柳依依,我倒是要恭喜你美梦成真了,遇上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富家公子哥。”
庞达喝了些酒,加上今日又在苏公承面前落了面子,又被花非落当众给拒绝了,一时血气上涌,也不管面对的是一个女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猖狂,老铁头,把她给我押进房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
旁边的老铁头一时有些脸红,让他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老铁头去做这种强押女子之事,传了出去,只怕是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了。
庞达见老铁头还在犹豫,不由冷哼一声道:“你不想见我父王了?”
老铁头脸色一变,他跟在这庞达身后不正是想让他把自己引荐给平西王么,到时候飞黄腾达了,谁还敢多说今夜之事。
是以心一横,就朝那花非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