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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熊霸国术馆

安城,凌晨,会有鬼子的巡逻兵。空寂的街面上蹿出两个黑影,正是前来安城找孔亮的孟青云,还有随行的老白。

孔亮曾经说过,安城最繁华的街面,夜不闭户的那家武馆,就是他的家。也没怎么费事,孟青云找到了孔亮的国术馆,“熊霸国术馆”。孔亮是武林的后起之秀,多多少少会受新思想的影响。又与“剑仙”李景林前辈熟识,也是响应号召,同时兼任中北国术馆馆长。

鬼子来了,安城也不例外,“熊霸国术馆”没有夜不闭户。却拉开一倒门缝,孟青云感觉有些不对。本来还会想如何进去,近前直接推门而入,掏出一把盒子炮。白锦堂见状也掏出双枪,一把崭新的王八盒子,一把有些老旧的勃朗宁。

满院子的血腥味,尸体上的血还在往外流。约莫二十几个人,都是一刀毙命,绝没有补刀的必要,刀刀透着冰冷。孟青云会想这是什么人所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得亏是没有老幼妇孺,否则他当场就会发飙。

虽然没有用枪,但也不能排除是鬼子所为。国难当头,即使再大的仇恨,要真是内鬼,孟青云定和他誓不两立。房间里有翻东西的痕迹,真是内鬼!孟青云听孔亮说过,当年武林那股暗流涌动,就是因为一件东西而起。

“二哥,……。”白锦堂看孟青云有些激动说。

“熊尊有一个徒弟还活着,就是开大门准备跑的那个。赶紧找到他,事情就明了了。”孟青云说。

“嗯,那我们分头找。”白锦堂慌然说。

“不用,你不要离我太远。”孟青云说。他有种感觉那个鬼还在这里,要不然那个徒弟现在也会是具尸体。那凌厉的刀法,这又是熊尊的武馆,想来此人的功夫跟他不相伯仲,又或许在他之上。

“二哥!”

白锦堂一声惊呼,孟青云慌忙从隔壁转到他所在的房间。又是一具一刀毙命的尸体,这就是熊尊事先没死的那个徒弟。现在也死了,他有些不甘。

就是突然感觉不对,向后推了把白锦堂,一躲,一把凉飕飕的蝴蝶刀就过去了。差点被抹了脖子不说,肚子上还想补一刀,可见对孟青云的特殊照顾。抓住了要提自己刨腹的手腕,很小的一只,头皮一紧差点没抓牢。

刺客,是他的克星,也是孔亮的克星。柔能克刚,他们就像一条泥鳅,总会让力量型选手有劲没处发。玩刀的人煞气重,也是孟青云先有准备,不然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打。

黑衣蒙面,个子跟老白一般,身材却要瘦太多。却比老白那套夜行服更标准,人家头上还裹着黑布。孟青云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也会有立刻送他上路的想法。但优势占尽之后,人们都会想问些什么。究竟,凡人都喜欢要个明白,可是忘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混沌所生。

“老白,过来将他的面罩扯掉,要小心。”孟青云说。

孟青云用枪顶住他脑袋的时候,明显感觉对方哆嗦了一下。他确实动了杀机,但还是觉得不应该。一个那样心狠手辣的高手,怎么会怕死?尤其是玩刀的,看什么动物不是一坨肉,包括他本人。

或许人人都会怕死,只是孟青云还没有到那个份上。眼圈一转,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实力堪比花钱顾来的孝子。孟青云特别想冷哼一声,却被那眼神里的哀求打断了。是真得哀求,他自己也发出过这种目光。会很辛酸,不由检讨了一番自己,是战争让他变得越来越冷血。

“好。”老白应了一声。

走上前来,先扯掉了头上那块布。孟青云太了解白锦堂了,这是要留着他以后用。又不由会痴笑,一个堂堂中校穷到连块黑布也要收藏。

却扯开了一袭长发,二人都傻了眼,女的?也是不由自主,孟青云捏着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再想捏紧就没那么容易了,柔若无骨,挣脱了开来。小脑袋一晃,躲开了他的枪,紧接着就是一刀,不偏不倚扎在了孟青云的肩上。

她也惊讶孟青云为什么不躲,可孟青云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虚晃的招数哪会看不出。这也是他的做事风格,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唇间勾出一抹笑意,她想收手已经晚了。刺客攻击要点就是快,两招几乎同时进行。

“别开枪!”孟青云说。

白锦堂慌张得枪口锁定了她,而孟青云又抓住了那只要抹他脖子的手腕。虽然快,但太过狠厉,不留回防余地。还是太嫩,没见过孟青云这种人肉扛枪的狠角色。

另一只手还停留在孟青云的肩前,试着拔过那把扎进他肩中的刀,就像被牢牢抓住,没拔出来。由于跟孟青云的身高有些差距,垫着脚,现在看姿势有些怪怪的,像是一个索吻的小姑娘。

“二哥,我知道你一看到女人就腿软。没事,我帮你解决。”

“别,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见老白有些激动,孟青云慌忙说。

“哦。”老白扫了眼孟青云肩上的伤,还是会紧张。

“我什么时候看到女人腿软了,给我说清楚。”孟青云说。

“哦,呵呵。就那次你为了女中那个小美女,被军警打得连伯母都认不出来。”老白笑了笑说。

原来是游行那次的事,他就说自己平日深居简出,怎么可能会有看到女人就腿软的机会。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孟青云看着眼前这个女刺客问。

女刺客明显一震,想是很意外孟青云知道一些内情。目光一躲,是在考虑什么。尔后收回了握着扎在孟青云肩上那把刀的手,白锦堂又激动起来。这不难理解,他从来没见过这快的刀,且出手就是致命攻击。那女刺客停了停,孟青云摇了摇头,让白锦堂不要轻举妄动。

他以为她会拿什么东西,却不想是主动揭开了脸上的遮挡。是一张美到足以让二人惊讶的脸,白皙细嫩,是真得可以吹弹可破。败战计之美人计,孟青云这么想,当然也是头一次见。

“咣当!”那把要抹孟青云脖子的蝴蝶刀也掉到了地上。

“‘北侠’孟青云?”女刺客开口了,声音很好听,宛若黄莺。

“你知道我?”孟青云虽然语气很淡然,心中却会惊讶。他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地步。还有“北侠”是什么东东,别人给自己加的新名号?

“你弄疼我了。”语气像是在表述,可为什么要用“弄”这个字?孟青云以为用捏更贴切。

“国难当头,你为了件东西残杀了那么多同胞,啊!?”孟青云捏捏眉心说,是在调动自己慢慢疲软的怒气。

“那头狗熊也打死了我所有的亲人,技不如人,我认。可我的孩子,我那可怜的孩子。”女刺客也锁眉说,说到孩子情绪临近崩溃。

孩子?!孟青云的心也不由一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现在也不是细问的时候。女刺客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纤长的玉手不停得抹着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瞟了一边的老白一眼。老白亦怜香惜玉得看着女刺客,手里的双枪也变得有些松动。

“把东西交出来,今晚的事,等我问明熊尊再跟你算。”孟青云说。

“我为什么要交给你,这件东西本就是我们家族之物。”柳眉一挑,是质问。

事情越来越离谱,好像是熊尊杀了她所有的家人,抢走了她家的东西。孟青云南来北往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看她的状态又不像掺太多的假。此中定有隐情,现在问她,不如事后细细问明熊尊。

“这样,东西现在暂且由我保管,等事情明了之后定当奉还。”孟青云说。

“如果我不呢?”女刺客扬了扬下巴说,讨价还价,这是吃定他见了女人腿软。

“老白,搜。”孟青云果断得说。

“不好吧。”白锦堂扭扭捏捏说。

“要当心。”孟青云又说。

“嗯。”

就是突然女刺客朝孟青云抱了上去,猝不及防,却没有杀意。于是孟青云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想立刻马上挣脱开。如此他才明白女人的难缠,手忙脚乱之处尽是绵软。最后那女刺客一闪身,逃之夭夭。

留下一个肩上插着刀哭笑的孟青云,还有一个双手握着枪指着房顶的白锦堂。咧了咧嘴,是在羡慕孟青云的艳福。孟青云郁闷得开口说:“为什么不开枪,你就不怕她咬断我脖子。”

“啵啵得,那是咬吗?”白锦堂开玩笑说。

“此事尚有隐情,如若真是她妄开杀念,即使她是女的也绝不轻绕。”孟青云正色说。

“嗯。”白锦堂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二哥,东西拿到了吧。”

“嗯,什么东西。”

“你跟洪门贼王楚南相处那么长时间,凭你那好奇的个性,我不信没学个一知半解。”白锦堂说。

“哦。”是啊,当年洪门一代贼王楚南,为了民族放弃了自己最钟爱的事业。国难当头,就不能先将个人恩怨搁置一边么?

隔空取物,是贼王盗帅楚南的大技能;就是隔着东西还能取到东西,堪称神技。到现在孟青云也还是只明其果不知其因,也是泡了许久的沸油,才学得其中一二。也算能隔空取物,不过只能到隔着衣服的境界,隔着保险柜他做不来。

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红色的,上面绣着什么。眉心不由一跳,这种衣物他在潘玉身上见过。瞄了眼表情丰富的白锦堂,不由一阵儿脸烫。却还有一物,也是一块布,有些老旧,弯弯绕绕,是一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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