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曼的手臂上的皮肤慢慢隆起,形成一条尖棒。刚才他从地下就是以这种尖棒袭击的。
这是他特有的能力,“皮肤强化。”通过将巫力注入皮肤中,使皮肤形成武器,并将其强化到超过钢铁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强度。
“不自量力的老东西,现在让你尝尝死的滋味。”
沙罗曼将化的尖棒掷向科赫大叔。同时,又强化出一根尖棒握在手中,横扫过来。
科赫用铁锤挡开掷过来的尖棒,又是一锤子挥出震开打过来的尖棒。脚下一移到了沙罗曼的背后,一记重锤砸在沙罗曼的后背上。
沙罗曼迅速强化后背的皮肤,形成盾牌。
铁锤打在沙罗曼的背上,就像砸在钢铁上一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尝到了吗?尝到了吗?”沙罗曼带着奸笑说着。
科赫却毫不理睬,一锤接着一锤砸出。
沙罗曼的身体却如钢浇铁铸的一般,无论吃了多少锤都是毫发无伤。就像根本没有挨到一下一样。
“真可惜。你的对手是我。这样的力量等于无用。”
沙罗曼用左手轻松的挡下铁锤,右手并指如剑,刺进科赫的肚子里。
“尝到了吗?尝到了吗?死的味道。”
沙罗曼一边狞笑着,一边转动着插在科赫肚子里手。鲜血四溅。
科赫挥铁锤逼开沙罗曼,铁锤柱地,单膝跪地。血从肚子,喷溅出来。从嘴里流出来。
一手握住锤柄,支撑着身体,一手向后一挥,阻止了要上前帮忙的同伴,
“站着就是一支军队,倒下也将是一座堡垒。这才是军人该有的姿态。”
鲜血随着科赫站起不断溅出。
手中巨锤抛上半空。
以巨锤为中心,火狱结界展开。蒸腾的烈焰将两人包围在中间。与外界完全隔离。
“你不是一直问我,尝到死的滋味吗?那么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死的滋味。”
“身体被一片片撕裂,五官被一个个摘除,鲜血一滴滴流干,生命一点点消逝。那就是最美的死亡!现在我就将赐于这完美的死。”
沙罗曼近似疯狂的吼叫着。
“真是肤浅。生命的消失不代表真正的死亡。有多少伟人,虽身死早过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但他们的精神仍在。他们的精神依旧指引着我们前进,依旧在今时今日放着光芒,发着璀璨的光辉。
这样的死,怎么能算得上是终结。”
“哈哈哈,如果你说我是肤浅的,那么你就是愚蠢的。活着就是可以动,可以吃,可以喝,可以尽情的杀人;死就是死。不能动,也不能再杀人。那就是死了。精神什么的,哈哈,那只是弱者给自己无能的活着找出的安慰罢了。”
“死的滋味我早就尝过了。失去亲人,失去朋友,被亲人出卖,被朋友背叛,万念俱灰,生无可恋,死无可依,生不如死,那才是真正死的滋味。
可惜你种人是不能理解的。”
“那么就用实力来说话吧。”
“炼狱之锤。”科赫大叔使出自己最强的一招。
这一招只能在火狱结界中发动。招数一发,烈焰自地下窜出,犹如万千火蛇将人吞噬,千万把燃烧的巨锤从天而降,犹如降下的天罚之锤。正如炼狱一般。
沙罗曼将身体强化至极致,皮肤形成万千的弩箭,“坚牢地爆。”这同样也是沙罗曼最强的集攻防于一体的绝招。
身体强化得如地狱坚牢,牢不可破,皮肤强化的箭雨,如雨点般密集攻击。
火锤箭雨交锋,火蛇钢躯绞缠。
结界内激烈对决,结界外余波振荡。人几乎难以立足。
当一切平息后,时间似乎陷入静止。在几乎无声的度过了数秒后,被战斗激起的烟尘,渐渐散去。
科赫虽已死了,但一如坚实的铁塔一般站立,巍然不动。
正如他自己所说“军人站着就是一支军队,死去也要成为一座堡垒。”
地面出现了一点龟裂,一点点扩大,一条比巨蟒还大的漠虫从地下钻出。
在最后的一刻,沙罗曼变身成漠虫钻入地下躲过一劫。但那号称连划痕都未曾留下过的皮肤,却被烈焰烧得伤痕累累,半截身子也被巨锤砸断了。虽然,还活着,但也奄奄一息了。
“哈哈哈,”那半截身子竟发出大笑。“你虽然死了,可你真的是说到做到的好汉。做为敌人,我由衷的钦佩你。
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那么,就用我这余下的生命,来做一次你说过的话吧。”
沙罗曼扭动着半截身体冲向人群。
银色的人影闪过,长戟刺入沙罗曼的口中。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无数满含遗憾,满含怨恨、满含恐惧、满含愤怒的声音,全都化成一句话,“不想死。”
漠虫扭动着丑陋的身体,拼命挣扎着,做着最后的困斗。
无数张充满遗憾,充满痛苦。充满怨恨、充满愤怒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无数表情各异的面孔都在呐喊着同一句话,“不想死!”
但在那无数的面孔后,却有一张看不清的面孔。金色的长发飘扬着,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纤细优美的身姿。
怎么需要看清,那张脸一定是笑着的。像阳光,像春风一样温暖的微笑。
我怎么忘记了。
“真正的死怎么会是身体的消失,生命的离去。真正的死不正如现在活着的自己一样吗?
明明活着,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徒具形骸,如行尸走肉。”
长戟却越陷越深。
从那流着鲜血的大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没有五官的虫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
那是释怀的笑,那是满足的笑,那是看破一切的笑容。
“原来身体的死亡真的不会是终结。”
漠虫巨大的身体,慢慢变小,变形,变回原来的样子。
那为了保护脆弱的心灵而包裹在身体上金色铠甲层层剥落。露出本来的样子。恐怖的伪装下,竟是个皮肤白皙的少年。
身上的鲜血恰如点缀在纯白之上的盛开的红色曼陀罗。
那无数的面孔全都消失,那怨恨的声音也消失了,有的只是明媚的阳光。阳光下是那纤细美丽的身姿。背对着少年,向后伸出手来。
少年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握住那温暖的手。
阳光下,两个一起跑向远方。草地上,留下两个纯洁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