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城的贫民带着一天的无奈和疲痨,饿着肚子,身体上带着今天辛苦的印记,心中怀着对明天的期望,倒在窝棚的泥地上愁然入睡时;连劳苦了一天的奴隶都被带上枷锁关进铁笼里,奥特沃斯克大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富人们乘着豪华的马车穿梭在灯火辉煌的街上。纨绔公子走进夜店,准备开始享受这一晚的温香软玉;涉猎的男人,物色着今晚睡觉的对像;靠酒色男人钱包生存的女人,如幽灵地行进在墙角的黑暗里。一切以黑暗为食的人们,也粉墨登场。
在一个昏暗的酒店包间里,秃顶的老男人和矮胖的中年男人,被围在女人堆里,脸上是****与权欲横流的,贪婪的笑容。
市政厅最大,光线最暗的办公室里,身材高大的男人,眼神空洞,脸上却带着莫名的兴奋。
昏暗的屋子里,同样昏暗的男人,看着同样昏暗的世界,手中是唯一的光芒。死在自己手上同伴留给自己唯一的希望。
年轻的首领,跪在父亲的遗像前,默默的发下誓言。
三天后,就是选举之日了。
台前的,幕后的,该来的,不该来的,该留的,不该留的,所有的一切,都将有个分明。
阿加塔的因蒂,夹着吓人的风声,将阿历克赛的“私邸”掀掉半边。惊醒了裸睡的阿历克赛。
本能的跃起后,看清面前的人,又荒乱地把衣服套上。
“你这个死丫头疯了吗?你想杀死我呀。”
“你看不到这个城市已变成什么样子了吗?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杀死你也不冤枉。”
提到这事,阿历克赛就只有头疼的叹气了。
“你叹气就能解决事情吗?你还真是了不起呢?”阿加塔毫不吝啬的讽刺着。“爸爸呢?他在做什么?竟能容忍这里变成这个样子。”
这问话,让阿历克赛叹气叹得更历害了。
“你倒是说话呀,你这个瘦猴子。难道你继脑子变瘦以后,嘴巴也变瘦了吗?”
阿历克赛又叹了一口气。把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对大家说了。
还没等阿历克赛说完,阿加塔就按捺不住了。“混蛋老爹,我这就去找他算账。难道他忘记自己的奥罗人了吗?竟把钱看得比义还重要,还配做奥罗的首领吗?连做一个奥罗人也不配。”
还是亚连最先拉住阿加塔。但他一个人根本拉不住。好在被亚连阻了一下,阿历克赛也拉住了她。否则的话,这回阿加塔可能已跑到瓦列里的面前了。
“如果你们说的那个想做未来市长的男人就是你们的父亲的话,那么就不用去了。”
说话的是阿帕克的少女,济尔哈娃。她尖酸的语气一直没有变过。而最近一阵子,特别对阿加塔没有好感。
“什么意思?”阿历克赛对济尔哈娃还不太熟悉,虽然有点不喜欢他的语气,但也没法和一个比自己妹妹还小的女孩子发作。
“他已经死了。”
“你这个红皮猴子,胡说什么。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再胡说我就砍了你。”
阿加塔快要气疯了。
济尔哈娃却根本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转向亚连说:“还记得白天的那个小孩子吗?”
“怎么会不记得?”亚连反问。
“什么小孩子?”
“嗯,哪个小孩子?”
······
其它人都是一脸不解的样子。
“果然是这个样子。”济尔哈娃说。
“什么吗?我都被你说糊涂了。”亚连不解的问、
“那个小孩子有着很不寻常的能力。”
“什么能力?”
“灵魂诅咒,一种失传了近一千年的术。”
“那是一种什么术?”
“是一种可以对人的灵魂进行诅咒的术。而且可怜根据施术者的意愿,对被诅咒者的身体的任意部分进行诅咒。
比如让人失去身体上的某个器官,或是失去某种感觉,他们就是被抹去了记忆。不过,施术者,只是抹去了他们对施术者本身的记忆。所以他们根本不记得白天出现过的那个小孩子。”
“可我们俩个怎么还记得他?”
“因为你是无魔,而我本身也是召唤系巫师。而且,灵魂诅咒这个术,本来就是我们济尔哈朗部世代相传的术。只是在八百年前,因为豪尔人的侵略,族内会这个术的人都死了,才失传的。所以,他的能力对我也没用。”
“你啰嗦了这么多,和我老爹有什么关系?你再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砍了你。”
阿加塔终于忍不住,再次爆发。
“早上碰到那个小孩子时,我就发现他对大家施了术,。然后,我就一直跟着他。”济尔哈娃很平静的说。
只是她隐瞒了。当时她发现那个小孩子施术时,自己因为担心大家而发声大喊。而后又不顾一切的去追那个小孩子。
灵魂诅咒虽是济尔哈朗部的术,但济尔哈娃并不会。她只是发现那个孩子施了术,但施了什么程度,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并不知道。毕竟她对这个术也不是很熟悉。
因为从小孤独生活在丛林里,她不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大家刚发生的事,所以见那个小孩子跑开时,什么也没想,只是本能的追了上去。
现在她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她不想让大家知道,其实她已把大家当成了同伴,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的。天生傲娇的性格,让她不喜欢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别人也不知道,但是亚连已查觉到了。毕竟少年是那样的聪明。
“我一直跟着那个孩子市政厅。”济尔哈娃继续说,“我发现他对一个很高大的男人施术。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们的父亲,只是从刚才你们的谈话,和那个孩子施术时,说的话,看来,那个男人就是你们的父亲了。”
“你确定吗?”阿历克赛问。
“嗯,如果你们的父亲叫瓦列里的话,而很不幸,市政厅里又只有一个叫瓦列里的男人的话。”
“可我白天时还见过父亲,他还是活生生的呀。”阿历克赛还是不相信。
“他的身体并不有死,还是活的,只是灵魂死了。”
“什么意思?”
“这就是灵魂诅咒。”
“灵魂诅咒?”
“我说过灵魂诅咒是我们济尔哈朗部独有的术。我们济尔哈朗人天生就是召唤系的巫师。但也有特别的。不仅是召唤系,还是诅咒系。而灵魂诅咒就是把这两种不同系的巫术结合起来,而形成的一种特别的术。”
济尔哈娃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
“人的灵魂有三个。即天、地、人三魂。
天魂顾名思义,即天生存在的魂,天生就有的魂。天魂主命,即是生命。即使人死了,天魂也不会死,还会在人的躯体里,最后随着躯体的消失而化成墓地里的磷火,燃烧掉最后的生命。
人这时才算得上真正的死了。
地魂则是人一出生,随着地的不同而产生的。地魂主运。这个魂会根据人落在不同的地方,而决定人有什么样的命运。比如落在稻草上的人,将会一生贫穷,落在绸缎上的人则一生宝贵。
人魂是人后天的经历以及经验等等,形成的。也就是人格,性格,等等。
人死后天魂留在身体里,地魂则会回到地下再次转生,人魂则会随着人的死亡而死亡。”
“这些和灵魂诅咒有什么关系吗?”亚连问。
“这些和灵魂诅咒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不说明这些就无法说明灵魂诅咒。”济尔哈娃说完,又开始解释灵魂诅咒。
“灵魂诅咒是一个很复杂也很庞大的术。其中包含着很多不同的术。其中最历害的就是生体支配。”
“生体支配?”
“在施以生体支配前,要先选好一个受诅咒体。然后将受诅咒体的人魂先咒死。人魂一死,一个人就等于失去了为人的一切。
人格,性格,秉性,记忆,喜怒哀乐,总之就是一个人的一切。失去人魂的人就成了行尸走肉。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会呼吸,会走路而已。做为人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人魂一死,地魂也会离开身体。如果地魂也离开了,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死了。只剩下天魂的人是不会动的。
而生体支配的力量,会强行的将人的地魂禁固在人的身体里。使人死了却还能活动。
当做成这样一个活尸体后,就在用召唤术,召唤一个因为某种原因躯体已死,而人魂尚还活着的灵魂。也就是鬼。
鬼既是留有生前的遗憾,或是生前有着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身体已死,但人魂不死,这就是鬼。
再对这个鬼施以灵魂诅咒,使其完全受施术者支配,就像人操纵木偶一样。所以这样的鬼也被叫做魂偶。
最后再把魂偶注入到活尸体中,使其成为一个完整的,由施术者绝对支配的活体。到此生体支配就全部完成了。”
“你是说,我们的父亲,被人施了这样的术?”
“没错。而且施术者白天还露面了。只不过现在见过他的人,只有我和亚连还记得。其他人也被他施了术。不过是一种很轻的术。只是剥夺了他们对施术者的记忆。”
在听完济尔哈娃说完,阿加塔更是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我要去见父亲,不亲眼看到,我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这样的术。你胡说,你一定是在胡说。”
济尔哈娃却少有的平静,根本不理睬阿加塔。毕竟她的父亲被人施了这样的术。这和被杀死,根本没有区别。
阿历克赛强得控制着自己也想冲进市政厅的的冲动,按住阿加塔。
“冷静,阿加塔。”
阿加塔愣了一下,从小到大,阿历克赛还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抬起头,才看到,那张漂亮的脸早已扭曲。
虽然不想相信初次见面的少女这骇人听闻的话,也不想相信父亲被人施术这样的事。但阿历克赛早就发觉父亲的不对劲,除了少女的解释外,真的很难再找出别的原因了。
“现在这么说,谁也无法验证真假。总之现在就不要为这些还不能证实的事烦恼了。一切等明天我们见到瓦列里族长在说吧。”
亚连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缓和气氛。
他的话让阿历克赛兄妹都好受了许多。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而这时,新的来访者却又让这稍稍缓和的气氛,再次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