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叶炎一步上前,越过人群走上祭台,数位长老目光随之而动,周围一片安静,只余下呼啸的风声。
像是有什么吸引力一样,他看着前方那竖立云巅的巨柱,魔气缭绕间,那熟悉的气息与魂体内紫气相融,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层压力由内而外爆发。
那是紫气接近阴源神嗣后膨胀剧烈收缩的内压。
当他手触到那片石柱的空白光源,一道记忆的大门洪涌而出,瞬袭魂识,光阴只是霎那,叶炎的时间却像是经历了上千上万之年轮。
那是一片洪荒的大地,触目可及斑驳阑珊,荒无人烟,乱世纷争。
人,仙,兽,妖,精灵,巨人,龙,等等种族齐聚一堂,万年天灾不断,生存空间越发缩减,众生大战就此爆发,实力为尊的远古,生活在下层的生灵苦不堪言,战争与天灾日日收割着灵魂,成片的死人引发无数病疫。
巨人族最先灭亡,人数稀少但寿命最长的兽人族被连根拔起,从此不复存在。
而后,龙也跟着销声匿迹,龙岩岛避世归隐,在也没有开启。
当精灵族也因生命之树毁灭渐渐凋零后,生存的空间再次得到了缓解,不过这只是饮露止渴,暂且休战而已。
在这片集聚了万千死气的大地上,不知不觉催生出了一个全新的种族,魔。
以七情六欲为食,越是负面的情绪越能增加魔的威力,这时候的魔还太渺小,被众人圈禁以除哀恨所用。
不知是谁用魔来为自己的精神做了一次洗礼,本是缠绕周身的恶意一丝不剩,低落的情绪变得平稳,整个人都散发出勃勃向上的精神。
从此,众生灵以圈养魔供自己洗礼精神为乐,哀声不断的大地渐渐变得欢喜快乐。
可是魔却并不是只会带来正面影响。
生灵不在哀愁,不在仇恨,天天狂欢作乐,惫懒消工,没有人在去争斗,大家都很快乐。
而吸食负面能量越来越强大的魔,终于摆脱了弱小,反为主,越发恶劣的天灾另大地寸草不生,难以生存的环境却让魔更加如鱼得水。
在众生灵终于发觉事态严重,想要拟补,全力打压魔族之时,众魔的心中一粒恨的种子发芽,众愿而为,化为了一粒魔种,而魔种吸纳万千能量,从中诞生了一个领袖,众魔之王。
也就是魔的鼻祖。
因恨而生,因怨而起,万魔归宗,真魔生。
那冰冷的黑瞳透过记忆的光阴直刺叶炎魂识,背景万千生灵血尸横飞集结千万能量做真魔所食。
而此时,阴源神嗣神光大作,点点光华尽数被吸纳到叶炎体内,来自内部的疼痛很快让他神智不清,触碰石壁的手指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像是被粘在了上面一样。
“怎么回事?”一直暗中关注叶炎的众长老,见到此景,纷纷惊异。
大长老隐藏在黑袍里的眼神微沉,这等迹象千年来也不曾见过,闻所未闻。
叶炎顶着剧痛观望体内紫气,那本是漩涡的紫气已经浓缩成一粒草种,层层魔气环绕,就如同记忆画面里那众魔因恨所生愿望化为的魔种,但又不尽相同。
在叶炎生前的记忆中,世界早已不存在魔这个种族,虽然有魔修,但却不是由天地而化形成的魔族,那种只存在于世界史记的古老存在,也只是留下了几言片语,寥寥无几。
当魔种完全成型后,他身上的剧痛骤然消散,本是触碰石壁的手指也灌力而收,身体一松连连后退数步。
阴源神嗣上那一快发着微光的石壁光滑如故,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下一刻,那光芒一闪,灭了。
叶炎看着已经暗淡下去的石壁,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距离石柱数步以外,二长老的脸色已经由惊异转为沉思,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沉寂片刻,一抬手想要送他一程,一个声音插入。
“你,在试试。”
大长老阴森的口吻从远而近,在众人瞩目下,逼视着叶炎。听到此声,二长老倒是稳稳的放下了手,眼皮一沉,如老僧入定再次沉寂于黑暗。
不敢多待,叶炎眨了下酸涩的眼,平视石壁再次上前,脚步一抬,因剧痛流下的冷汗顺着脖子滑进了衣袍,可是当他等了几吸后,本应该亮起的石壁却没有亮起,而他手指触碰到石壁,石壁也像死物一样毫无反应,哪怕用身体里的魂力划刻,也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几番尝试,他暗叹一声,终于放弃,不在白费力。
这个过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也就是一回神的功夫,他退后一步有些失神。
“这……”
“怎么会这样!”
众长老诧异,不由纷论,尤其是三长老,脸色暗了不少。
“他,不是魔源体。”
不知是谁一句话,打入空气,片刻炸裂,霎时间各种眼神侵袭而来,硕大的精神威压层层刮割着叶炎的魂体,那种滋味别提多沉重,一顿威压让他恨不能站稳。
就像修仙要有灵根一样,修魔也要有魔根,本身魔源罐体可以让没有魔根的人有机率造成,有魔根的人有机率提升,而最终还是没有魔根的新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而叶炎在别人的眼里,现在就成了那大多数群体的其中一位。
面对他的未来,除了成为奴隶被安排在战争最前线堂雷,就是祭日节典被献祭,左右都是死,这是个吃人的地方。
可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叶炎清楚的感受到,在他的体内,丹田之处,那本来有仙丹的地方,现在种下了一粒草种,紫色的光华滴溜溜旋转。
失神只是片刻,他就感受到周围无限恶意袭来,此刻他本身就像处在一个风口浪尖,自身像是一个漩涡,把那些扩散在空中黑暗邪恶的能量,全部吸纳。
一种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