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鸟笼里备了水，备了泥鳅
甚至还笼进了几棵绿树
于是，天空就在它们的视网膜里褪化
铁网那美丽而通透的网格
成了它们一代一代启蒙子女的识图教材
这是另一种视网膜
下渚湖，红梅
这片红梅出现在下渚湖的西岸绝非偶然
但是蜜蜂
说不出原因
花香过于粘稠
每一群蜂，都飞得艰难
三月，阳光虽然下得猛烈
但是这些密密麻麻的红色，全能接在小小的掌心
我现在就坐在红梅树下，我的心
是红梅里的一朵
好不容易渗出一些诗意
立刻被蜜蜂吸走
这片红梅的出现绝非偶然
依我估计，是下渚湖长成少女了
新嫁娘准备出阁
发鬓上需要一点颜色
下渚湖，朱鹮岛
没看到朱鹮先看到白鹭，这当然是说明
朱鹮更加珍贵
这会儿我就看见了它
“东方宝石”的称谓在它身上熠熠闪光
它嘴的前端、它的脸面、它的细脚
是红宝石的三个棱面
它的长嘴像精细的镊子一样弯曲
每每能从游客的目光里
钳出一丝怜意
巨大的鸟笼里备了水，备了泥鳅
甚至还笼进了几棵绿树
于是，天空就在它们的视网膜里褪化
铁网那美丽而通透的网格
成了它们一代一代启蒙子女的识图教材
这是另一种视网膜
这真是一颗宝石
人类把朱鹮
戴在手指上，经常抚摸
高兴的时候，也印在邮票里
仅此而已
谒赵孟頫墓
三月，没有咬上清明团子之前
先来拜谒赵孟頫墓
不知赵大师生前是否画过清明团子
甚至把团子画成坟墓的范儿
墓地这么冷清，风也静默
好在，作为夫妻画家合用的画室
墓里，时常会有切磋的耳语
墓道前仅剩的两个石人
从不参与讨论，但他们都闭着眼
思考着元代的线条
墓顶草色青青
也夹杂一些往年的茅草
那些精瘦而干燥的茅草，不消说
是墓主人惯用的枯笔
墓地一直无钱修缮，这一情状
与当代艺术的窘境相仿
我注意到，河对岸
停着一山的白鹭
它们从元代起就停在那里
以它们的至纯
为艺术守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