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五一”节前一天的下午,我拼了命似的往刘庄跑。娟子打来电话说,她5月1日就要回安徽老家。我问她,呆得好好的,干妈急着回去?娟子说,她要回去上学,准备参加中考。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刘庄时,娟子站在面馆门口,眼睛哭得红红的。
我拉着她的手往地下室走,地下室的那间房子我没退,王晨走的时候他怕我没钱,给我交了一年的房租,这里是我来北京的第一个窝,也是我在北京的家。
路上,娟子紧紧握着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
路过一家饰品商店时,杨雪买了一条坠玉的脖链给我挂在脖子上,那饰品店的老娘们说链子上的玉块是用天然的玉石做成的,我才不信呢!你不想想,两块钱能买到一块母指大小的玉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但只要是娟子送的我就喜欢,哪怕是在大街上捡的一块石头,我也会把它当做宝贝。
我问她,你还回来吗?
娟子说,要等到放暑假以后。
我说,还要那么长时间啊!
她说,等放暑假的时候我一定回来找你。
我说,你不回去不行吗?
她说,我是跟父母吵架后偷偷跑来北京找舅舅的,我父母已经生气了,如果再不回去,他们肯定来北京抓我!
我说,你就不怕我找别的女孩?
娟子打我一拳,说,我走了你可不能找其他的女孩子!
我说,你要是跟被人跑了怎么办?
她说不可能!
回到在地下室,娟子缠在我身上,要我亲她,要我背她,要我抱她,她还非要看看我身上那硬梆梆的东西。
闹了一阵子,天快黑的时候,娟子说她要回去。
我搂着她那后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腰不让她走,她说,我不回去舅舅会打死我的。
我说,你就要回家了,就不能多呆一会儿!
她说,那就一会儿。
娟子坐在我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解开她上衣的纽扣,她没反抗。我把上面的衣服全部脱下来,她的****红红的,像两颗成熟的枣果。
我扒下她的裤子,娟子羞答答的趴在床上,不敢看我。我快速脱光了衣服,压在她身上,她身体有些凉,软绵绵的,滑溜溜的。
我轻轻的探头进去,她说疼,我只好退出来。娟子好像有点害怕,怔怔地的看着我,我又连续试了好几次,娟子都说疼。
她躺在我怀里哭起来,哭了一阵子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娟子没再说回去,她在我怀里睡了一夜。半夜我欲火焚身,悄悄爬到娟子身上,她说怕,我说没事。我慢慢把自己送进去,她咬着我的胳膊,嘤嘤的叫着,像是吃了迷药。
铁床跟着我的节奏吱吱呀呀的乱叫,隔壁不知道是那个欠揍的,打了墙壁一拳,咚的一声巨响,嘴里骂着:你们******能不能小声点。我吓了一跳,差点阳痿。
没想到娟子还是**,白色床单上的那点点梅花红印,印证着她的处子之身。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娟子躺在臂弯里,安静的睡着,像个贪睡的婴孩儿。我亲一下她的额头,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哭起来,说,我马上就要走了,如果以后见不到你怎么办?我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她的泪水落到我的脸上,那一刻我有些茫然。
我没去送她,她说她很想让我送她,但是我不想去,不知道是我不愿看到娟子哭的场面,还是对我和她的未来感到迷茫,反正我没去。
5月1日宾馆放假,我在刘庄呆了一天,没精打采的脑子里全是娟子的影子,娟子的离开,让我很痛苦,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想念过一个人,我去了面馆三趟,又在地下室又坐了半天,无论走带那里,都能寻找到她残留的气息。
天黑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饭店里喝了两瓶啤酒,头晕晕的,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想起娟子躺在我怀里说的那句话,我有点想哭,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特别特别想娟子,她生气的样子,笑的样子,哭的样子一幕幕重新跳上心头,有种放电影的感觉。
出了饭店门口,一个女从面前一晃而过。那背影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悄悄跟在她身后,只见她穿过一条小街,走进一家发廊。
在发廊门口我想了三分钟,没错,这女人就是上次抢钱还叫人打我的人。我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让我碰个正着,不教训她都对不起老天爷冥思苦想给我安排的这次绝佳时机。
我走进发廊,女人正坐在沙发里聚精会神的看电视,我指指她,她马上心灵神会,领着我噔噔噔上了楼。
进到房间,那女人从枕头下面摸出一避孕套。
我帮你戴上。
有健康证吗?
有,当然有。
我看看。
不用看了,看这里就行了。
我把手伸进她下面,又干又涩,抠的她直叫唤,我把她的裤子扔到地上,她撅着屁股趴在床上,我从后面用力捅进去,女人疼的哇哇乱叫。刚开始的时候她的声音还高亢尖利,没过多久,就变得粗重沙哑起来,她哀求我,我没理她,继续在她的身体里钻来钻去,就******一个字:爽。
直到觉得腿脚有点酸胀,我把她推开,一个人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抽烟。
女人蹲在地上用卫生纸擦她的屁眼,大概是流血了,我看见洁白的卫生纸上一片殷红。
我心里挺解气。
多少钱?我问。
两百。女人站起来,走路一瘸一拐的。
给你。我拿出二十块钱仍到地上。
二十!你他妈买块肉回家搞也不止这些。女人朝我大声吼叫。
要不要随便你!说着我站起来穿衣服。
你******给这么一点钱就想走。她扑过来想抓住我。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盯着她,把手里的烟丢到地上。
我管你干什么的,干了就得给钱,没钱回家******去!女人光着身子,雪白的****耷拉着。我心里有点紧张,如果上次打我的那两个王八蛋此时钻进来,我肯定又免不了一顿打。
我表哥可是刘庄派出所的警察,你把我惹急了,小心我让他来抄了你们的老窝!我觍着脸说。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显然被我的话震住了,声音小了很多。
我说,是不是嫌少啊,这些钱我还不想给你呢!我伸手去抓地上的钞票。
女人眼疾手快,跳起来抄起地上的钞票说,小兄弟能不能再加点,二十块钱也太少了,还不够看医生的呢!
我想了想,随手又丢给她十块钱。妈的给她一分她就多赚一分。
女人气鼓鼓的,张了张嘴但没再说什么。
临走,我捏了一下她的****,软软的,没有弹性。她骂我变态,我说有空下次再来招呼你。
我咚咚咚跑下楼梯,没敢在发廊门口多呆一分钟。
我坐上最后一班回宾馆的公共汽车,车上的人很少,冷冷清清的。心里特别高兴,我终于大仇得报。
一周后,我收到娟子第一封来信:
田生哥哥:
回来第一天,我就给你写信了。
你知道吗?在回来的火车上我哭了一路。真的好伤心,真的好想你,真的不愿意离开你。从你亲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那是我的初吻,很美好,不过你嘴里的烟味太大了,至今想起来都是烟味。
我觉得自己再离不开你了,没有你我的生活中便如同没有了阳光,失去了你的温暖,我这棵小草最终会枯萎。
我是趴在被窝里给你写这封信的,你能感觉到到吗?真想再躺在你怀里,像只小乖猫一样,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很安全,很安静,很温暖。至今我仍然能感受到你的体温,你的味道,你的呼吸,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渴望。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你能来陪我吗?
尽管从离开你到现在还不到24个小时,但我觉得好像比一年的时间还要长。你虽然有些坏,常常欺负人,但我还是跟定你了,以后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在你旁边照顾你一辈子,到时候可不准再欺负我。
如果不上学了整天跟你在一起该有多好啊!我回来后,父母就把我关在屋子里,什么地方都不让我去,我仿佛就是一只被剪断了翅膀的小鸟。
我已经想好了,等放了暑假,我就去北京找你,让我们现在开始倒计时吧,我会日日想你,时时想你,分分想你,秒秒想你,你也会想我吗?
上面写了这么多,你不会烦吧?我实在太想你了,心里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我写了一首诗送给你(人家都是男孩子写诗给你女孩的),你不要笑我哟!
我要做一棵树
站在你每天经过的地方
默默的守望
即使枯萎了我愿意
我要做一块石头
哪怕每天都要经受浮水的冲刷
为了等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
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我要做一缕阳光
亮在你的天空里
每当你抬起头
都会看见我的绚丽
这首诗我想了半天才写出来,你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吗?
亲你
想你的娟子
2000年5月1日晚
看完娟子的信,我愣了半天。我没给她回信,这辈子我还没写过信,不是我不想为娟子破这一次例,而是我实在写不出来。小时候老师让我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第一次》,有的同学写他第一次帮父母做家务,有的同学写他第一次出游,而我写的第一次是上树掏鸟蛋,整篇文章只写了80个字,大概就是爬到树上把蛋从鸟窝里掏出来,然后拿回家煮煮吃了。结果给老师臭骂一顿,说我不爱护小动物,老师还在课堂上怪里怪气的读我的大作,同学们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我当时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我发誓这辈子再不写东西,如果写了就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既然誓都发了,可不能坏了规矩。
没过两天娟子又写来了第二封,她说她病了,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好像病的还厉害。看完信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她问我,你会不要吗?我说不会。她又问我,你会离开我吗?我说也不会。她又问,你会娶我么?我想了几秒钟说不知道。电话那边哭的更厉害了。真是让人想不通,她为什么总喜欢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她说,没有我,她会活不下去的。她还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也会跟我一起去死,等等等等。撂下电话,我心里极度郁闷,也说不出为什么,女人真他妈麻烦。
接着,娟子的第三封信,第四封信,第五封信,第六封信如雪片般飞过来,我一封也没回,理由同上。
这期间,我很意外的收到一封王晨的来信。那是个周末,我回到刘庄,房东看见我,笑哈哈的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封信说,这封信已经到了好几天了,一直放在我这里。我接过来,拆开,王晨的信很短,只有几行字,他在信中说,他已经结婚了,但生活的很不幸福,他说,他很痛苦,准备过几天来北京看病。他的信让我有些摸不在和头脑,至于为什么不幸福,又是看什么样的病,他通通没有细说。
尽管信中他言词闪烁,但我还是从中预感到了一点什么,他肯定出事了。
王晨到北京的那天,我跟左向东请了一天假,他很爽快就答应了。
我急急忙忙跑到北京站,火车到站的时间已过,但王晨并没有出现,候车大厅的广播里说火车晚点了。
我站在广场上啃着鸡腿,又酥又香,真******好吃。几个在地上滚来爬去的小孩,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手上的鸡骨头,一光屁股小孩跑到一位中年妇女面前,扯拉她的衣角,嚷着吃肉肉,中年妇女抓起小孩,像抓一只小鸡一样,咣咣两巴掌打在他屁股蛋子上,小孩像给人捅了一刀,张大嘴巴干嚎。
我咂咂手的油,看看太阳,刚刚露出半张脸,时间还早,几个老爷们弯在地上睡觉,像老狗,有一胖子手插在裤裆里,脸紧贴着黑乎乎的地面,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女人凑过来问,要不要碟?
我看看她手上捏着的两张****问,多少钱?
二十块钱,都是明星演的。
都是什么明星?
香港的,台湾的,也有美国和日本的。
就这两张?
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
500张以内,现在就能提货,超过1000张,那要等到明天!
五块钱买不买?
卖不了,本还捞不回来呢!
那我不要了。
唉唉,小兄弟,别走嘛,咱们再商量商量。
我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她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再加点,再加点,不能让做我赔本买卖吧!
我没停下来,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对我围追堵截。大约走出10几米的样子,她拉住我说,行了,行了,五块就五块了,你要多少?
我停下来说,一张!
女人张着嘴,连虫牙都能看到,她说,才一张!
我说,卖不卖,不卖我可走了。
女人想了想说,算了,今天头一次开张,就买给你了。
我把钱给她,是一打毛票,她瞅了我一眼,吐口唾沫油在手上,一张一张认真数起来。
她数了两遍,对我说,还差两毛呢?
我说,不可能,买鸡腿的人刚找给我的。
她说,不信你数数。
我拿过来数了数,的确差两毛。妈的买鸡腿的鸟人黑了我两毛钱。我说,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她说,你再找找!
我说,真的没有,要不你去问那买鸡腿的人要吧。
女人看着我,一幅极为不爽的样子,我怎么去问人家要,他又没欠我的。
我说,那怎么办?
女人又想了想说,算了算了,真是倒霉。
我把****揣进兜里,又看看太阳,一张笑脸挂在枝头,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