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她到一棵槐树下坐下,我问,你没事吧?她强挤出一丝笑说,刚才跑的太急了,没事的。我找到一块纸板递给她,她拿来当蒲扇,呼呼呼的扇起来,额前几根长长的头发随着风来来回回的摇摆,她胸脯子一起一伏的,是一对活蹦乱跳的脱兔,我看得几乎有些入迷。
那天的天气特别闷热,整个城市像是罩进了蒸笼里,几声响过闷雷之后,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我和杨雪跑回住处时,天已经暗下来,杨雪忙住煮面条。她非让我吃完饭再走,她说这两天她给我添了不少麻烦,算是犒劳犒劳我。我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炉灶里吐着红色的火苗,阵阵白烟从锅里冒出来,满屋里飘着香。突然间,我觉得这场景分外熟悉,好像原本我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一样,我想过去抱抱杨雪,但没敢。我好像越来越胆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娟子的降服就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但现在面对杨雪我却是胆怯了。在我眼里,杨雪就像书上说的,是出水的芙蓉,特别干净,特别圣洁,一尘不染。
杨雪给我盛了一大碗,她特意在里面放了两个荷包蛋。我埋着头只顾滋溜滋溜的吃,杨雪坐在对面一眼不眨的看着我,她问我好吃吗?我使劲点点头说嗯嗯嗯。跟她在一起感觉特温暖,特舒服,像是小时候跟娘围坐在火炉旁吃烤红薯,边烤边吃,烟熏火燎的,倍感亲切。
一大碗面条给我吃了个底朝天,连碗底的那点汤汤水水也没放过。
杨雪蹲在地上整理那堆零乱不堪的鞋袜。我说,你还是回菜市场吧,在大街上摆摊太不安全了。她没说话眼泪叭哒叭哒滴到地上,我站起来拉着杨雪问,是不是他们还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砸了他们的摊子。杨雪背过脸去擦眼睛,妈的肯定是那两个老东西霸占了她的地方,她才跑的天桥底下去的,我说,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给你出这口气。她回过头来,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净,挂在腮边,闪动着晶莹的光芒。她说,这事你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我说,不管怎么行,上次还没完呢!杨雪满脸哀求说,算了,别去行吗?他们是地头蛇你会吃亏的。我满不在乎的说,不会的。为了杨雪管******是地头的蛇还是地里的蚯蚓,通通都该死,。杨雪看着我急的又哭起来,她说,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再惹麻烦。看着受了委屈的杨雪,我用拇指擦擦她脸角的泪水,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有埋进我怀里,小声抽涕起来。
就在她的身体靠近我的那一瞬间,我反应很强烈,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周身燥热难耐。
狭小的房间,昏黄的灯光,无边的暗夜,细若游丝的雨声,接下来的情形就像电视里演的,一切顺理成章。我变得不再怯怯,亲了她的嘴唇之后,我大胆的褪去了她的衣服……
杨雪已不是**,她说她小时候骑自行车不小心把下面弄破了。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看她满脸的愧疚和不安,我知道她不会骗我。
接近凌晨,我晃晃悠悠回到宾馆,左向东站在宿舍门口,叼根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刚刚从医院回来时可没这份淫威,我听说宾馆要开除他,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不但没走反而又升了一级,成了宾馆的副总经理,继续管保安工作。我听几个哥们说,为了这事左向东给王姐送了好几千块钱的礼,并且天天拉着她出去吃饭泡吧。左向东的官越做越大,气焰也越来越嚣张,整天板张脸像监工一样,处处监视我们。
你去哪里了?左向东把烟捏在拇指和中指尖上,翘出一个兰花指。
没去哪!我根本不想看他,现在我看他越来越不顺眼,那天他怎么没被打死,死了起码人间能少一害。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工作当回事了,想去哪就无哪,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我扔下话,径直走进宿舍,一头扎在床上,顺手抓起被子蒙在头上。宿舍的其他哥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个个老老实实的。
他跟着走进来,站在床边大声说:“你小子以后给我注意点,下次再偷着跑出去,你就别回来了。”
我躺在床上只管睡我的觉,心想,如果可以杀人的话,我就拿刀,一片一片把他剐了,让他尝尝人间最痛苦的死法;再如果他是一女人,就先杀后奸或者先奸后杀,一定要让他死都不得安生。
左向东站了一会儿见我没理他,又喝斥了几句,然后气呼呼的走了。宿舍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打牌的打牌,洗脚的洗脚。我睡不着,从床上坐起来,心里烦的很,娟子估计快回来了,到时候杨雪怎么办呢?这可是件麻烦事。
第二天我收到了娟子的第20封信。看完她的信我的心情更加复杂,就像这烦躁、沉闷的天气一样,更加使人狂燥、迷惘起来。
田生哥哥:
中考已经完了,这次考砸了,高中肯定考不上。我不想再上学了,以后就跟你在一起,你说好吗?
我又跟父母吵了一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去北京找你,他们不让,我就闹,我不管了,这次算是跟父母彻底翻脸了。我妈还打了我,我好伤心,她可是从来不舍得打我的。你说大人们为什么都这样,我也是人,有权利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他们根本不想想我的感受。在我们家我比小猫小狗的地位还低,以后我不想再回来了,也不想再看到他们。
现在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就是我的全部,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如果你也不要我了,那我就什么也没了,没你我真的活不了。
我现在好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月我没来那个,听人家说有可能是怀孕了,如果真的是怀孕了怎么办,我好怕。真希望快点见到你。
永远爱你的娟子
2000年7月4日
过了两天,按照电话里说好的时间我去北京站接她。我没有太兴奋,相反有点无精打彩。天气闷热的让人想吐,我站在广场上挥汗如雨。
这段时间又是接人又是送人的,北京站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陌生,看着人头攒动,进进出出的人群,我突然有点悲哀,在这个每天都上演着欢聚与离别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曾留住多少泪水和笑声呢?所有这一切都随着匆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只留下一片空旷,一片寂廖。
娟子回来本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果有一天娟子知道我跟杨雪的关系,或者杨雪知道我很娟子的关系,她们会怎样呢?最近几天,晚上好几次做梦都是娟子和杨雪打架的场面,一个撕头发,一个抓脸,打的火热不可开交。不知道这样的局面会不会真的出现,我可不希望两个美女在大街上互殴,一个被撕成了秃子,一个被抓成了大花脸,那就可怕了。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打算在她们之间作出选择,我更相信一世外高人说的一句话:把喜欢的你的女人当老婆,把你喜欢的女人当情人。在我看来女人就像口香糖,等嚼到没味时就吐出来,千万不能咽下去,当心消化不良。
没多久,娟子随着人群鱼贯而出,两个月没见她时髦了不少,擦胭脂抹粉的,饰弄得像个妖精一样,我差点没认出来,我想她为了见我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我招招手,她看见我紧跑几步,一下子跳到我身上,差点把我扑倒,她勾着我的脖子问我想不想她,我说当然想。她说怎么个想法?我说,你身上每个地方我都想。我本来想亲她两口,但看看她的脸没敢,我怕被粉噎死。
娟子没去面馆找她舅舅,她说她就想天天跟我在一起,她还说这次出来就再也不回去了,她已经跟父母彻底反目了,她告诉我来北京的前一天,她还被父母软禁在家里,后来她看父母不在,把床单系在窗户上,然后顺着床单从三楼上跳下来,她拿着从父母抽屉里翻出来的两百钱直接跑去了火车站。
娟子靠在我的肩膀上说这些的时候,神情沮丧。她说她觉得有点对不起父母。她说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点?我说,没事的,等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回去看你父母。娟子听到这话高兴的在我怀里手舞足蹈。我挺佩服她从三楼上往下跳的勇气,如果换了我可真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