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发现,左向东好像越来越变态了,一天不骂我心里就不舒坦。就拿这四天来说吧,第一天被骂不是因为我坐在岗厅里睡觉,******没白没黑的站在门口当狗,天天累的像他妈孙子一样,睡点觉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还一个劲儿朝我吹胡子瞪眼。第二天是因为我跟一哥们打架,是他有错在先,居然敢偷看娟子给我写的信,这不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吗,妈的打不死也要整他一个三等残废。第三天是因为我偷偷跑出去上网,加上今天这次已经是第四次了。左向东就是天生的狗脾气,只要看谁不顺看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我曾经亲眼看到,他一拳把一身材矮小的哥们,打到了桌子底下,那哥们趴在地上半天没敢出来。
今天这事,说起来都快把我的肺气炸了,受了人家的气不说,回过头来还要挨左向东的骂,一大早,我站在门口抽烟,一女人开辆奥迪A6进来,一看就知道是他妈一富婆。
车开到我身边时,她突然加速,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泥水飞起来,溅了我一身。妈的欠操的X东西,赶着去投胎呢!我骂了一句,不过她好像没有听到,车停下来后,车门里蹿出一只小狗,那畜牲跑到我面前瞪着一对只有黑眼珠的狗眼,汪汪汪的朝我叫个不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连狗都变得这么势力,我说,你她妈再叫,老子杀了你吃肉。那女人听到这话不干了,非要我跟她的狗道歉。让我跟一畜牲道歉,真是笑话,从古到今我还没听说过人跟狗道歉的,别说没门就连窗户也没有。
按照我当时的想法,二话不说,先冲过去打她两拳,来一个五月里开花,满脸锦绣。想着我走过去对女人说,你他妈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旁边那哥们看我要对女人动手,跑过来紧紧钳住我的腰,情急之下,我摘下帽子,用力掷过去,帽子旋转着轻飘飘的在天空画出一到弧线,最后落在不远处的一片空草地上,那只狗像是看见了一根骨头,发疯似的狂追过去,叼起帽子,找一个墙旮旯嗅起来。
我对身后那哥们大叫,你他妈马上放开我,否则我灭了你全家。那哥们像是被女人收买了一样,死死的抱住我,死活不松手。女人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她站在车旁边愣愣的看着我。
后来她跑到王姐那里去告状,说我要杀她的狗,还要打她,总之说的自己特可怜,还差一点哭出来。这些是我听王姐身边一哥们说的,他还说,当时他在旁边都忍不住想打她。
女人离开宾馆没多久,左向东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脚搭在桌子上,歪戴着大檐帽,像电影里的伪军。
我一进门他就说,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说说吧。
我仰着头看天花板,装做什么也没听到。天花板装饰的真漂亮,四周凸起的边边框框上涂上了五颜六色的油漆,中间的吊灯分为三层,金字塔形状,最上面一层有四个角,下面两层分别是六个和八个,向周围伸展着,像章鱼的触须。
我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发什么呆!左向东呼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
我以为他要打我,我攥了攥拳头,心想,如果他敢动我一指头,我今天就废了他。
他没动手而是围着我转起圈来,像一头拉磨的老驴,慢慢悠悠的来回在我眼前晃荡。他说,王姐为这事今天特生气,她让我开了你,我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才把你留下来,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出去给我惹事!
我有点诧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这好像不是他做人的一贯原则啊。我说,是他妈太不是人了,溅我一身泥水不说,还让我跟一狗赔不是,明明是她先惹我的?说起来,我气的依然不能自已。
他说,那你也不能打人家啊?这样以后谁还敢来宾馆?
我没再说话,他继续唠叨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听他那意思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不是一样。
妈的那女人就是一欠插的货,如果不是那哥们拦着我,那女人肯定好看了。我记得那女人走的时候,骂了一声,好像说什么“****穷光蛋”之类的话,我当时气的浑身的窍都冒烟,我铆足了劲儿往外冲,可那哥们的双臂就像一只钳子一样,紧紧我把抱在怀里,我说,是哥们的就马上放开我。他说,行了,别闹了!我说,今天不打死她,我就不姓名沈。他继续死死钳着我,等女人走的看不见了,他才放开我。
我开始还有点恨那哥们,后来就不恨了,因为他跟我说了一些他的经历之后,我才明白其实受气的不光我一个人,每个人都一样,用他的话说就是:我们只是一群看门狗。
他说,有一次,也一女的特别拽,把车停在门口,他让她开走,那女的居然骂他,说他多管闲事,还骂他是***。他说,妈的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老子当时就一个念头,强奸她一万次。我说,一万次,你行吗?他说,这种事当然不能忘了兄弟们,把她拉进来,大家一起上。他也真够恨的,人家骂她一句,他就要强奸她一万次。不过他的话我亦有同感,打和强奸的目的都一样,是为了解恨,只不过采取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那天,从左向东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心里特别不爽,我替自己感到悲哀,别人看不起也就算了,左向东还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我想,假若有一天左向东落在我手里,我肯定活活剐了他喂狗,不过狗也未必愿意吃,就他那浑身发臭的腐肉,苍蝇都不会飞来叮一下,恐怕狗也只是嗅嗅就跑了。
不过老天爷真是帮忙,他训我的当天晚上就得了报应。
我正躺在床上神游,想左向东如何被汽车扎死,如何被人乱棍子打死。一哥们跑进来说,快点准备准备,今晚去猛龙蹦迪。我张开惺忪的眼睛说,蹦迪?蹦什么迪?他说,有一哥们要走了,今晚大家凑份子,给他送行。我说,不去行吗?他说,好不容易出去热闹热闹干吗不去?我说没钱。的确,我真的没钱,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我跟身边这些所谓的哥们绝大多数没感情,他们当中很多人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我也从来不喊他们的名字,他们跟我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一条道上的,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他们,一群只知道干活,只会说是的傻子。
他说,走吧,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我问他,多少钱?他说,一百就够了。我说,你有钱吗?借点给我。他想了半天,然后又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最后掏出六十块钱来说,我就剩这么多了。我一把抢过来说,这些也行!他说,你可要记得还给我,过两天要用的。他眼睛盯着我手中的钞票,好像很是不舍得,就怕我拿了他的钱会跑的南非去一样。我说,不就六十块吗,到时候还给你就行了。他走后,我又跟另外一哥们借了五十,他同样也是磨磨蹭蹭的,把那点钱看得比自己老娘都金贵。
傍晚时分,我换了一件小背心,露出不太发达的肌肉,跟几个哥们向猛龙杀去。
我没去过迪厅,只在电视上见过,一群神经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猫到一黑咕隆咚的地方穷摇。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一哥们说,比干女人还过瘾。我说真的吗?我有点不相信,他说,你干过女人吗?不会还是一处男吧!****,耻笑我呢!我说,我干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另外一哥们说,你发育吗?还是一小破孩,就知道吹牛。我说,不信拉倒,我跟女人睡觉的时候,你们他妈还穿开裆裤呢!他说,切,是跟你妈睡的吧!说完他们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这家迪厅装饰的很漂亮,彩灯一闪一闪的,富丽堂皇像宫殿。
迪厅里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感觉就像踏进了沼泽地,深一脚,浅一脚的。
舞池里无数的男女正随着劲猛十足的音乐尽情摇摆。一哥们把我推进去,面对这种场面,我有些不知所措,扭扭屁股,不对,晃晃胳膊,也不对,那就索性学着别人使劲甩脑袋,没想到甩脑袋的感觉真是不错,一段音乐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半醒半醉,畅快的不行。
一段新的音乐开始后,一女孩扭动着水蛇般柔软的身体向我靠过来,她围着我转了几个圈之后,双手钩住了我的脖子,她扭动的身体不断摩擦我的下面,我觉得浑身的血管就要爆裂了,涨的难受。她跳着跳着随手把上衣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下一只白色的胸罩,她的****很大,大的我怕她随时都有因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危险。
我刚刚找到一点感觉,左向东就跑来了,他脱去衬衫,大吼一声跳入舞池,左向东横插在我和那女孩的之间,看来我的美事泡汤了,真是可惜,连****都没摸一下。
我有点累了,坐在场下喝啤酒,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人觉得天地都在晃动。城里和农村就是不一样,老家可没这么好的地方,这里不光可以供人消遣放松,还可以寻找到其他的快乐,有精神上的,亦有肉体上的。
那晚,左向东跳进舞池后,便再没看到他出来,他跟女孩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晨两点钟,我起床换班,听上铺的哥们说,左向东出事了,他的胳膊被人打断了……
原来,当晚左向东跟女孩出了猛龙,就遭到一伙人的围攻,后来若不是巡逻的警察及时赶到,左向东肯定会被那帮匪徒打成残废。我听说,派出所连夜突审那几名匪徒,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几个人和女孩竟是一伙的,他们经常利用这种手段先诱饵上钩,然后实施抢劫。那女的长的那么漂亮,去做鸡也可以,干吗要当抢劫犯呢?真是可惜了了。
第二天,我在医院见到左向东,他脸上好几处破了皮,一只手吊在胸前没精打采的。我心想,平是不是耀武扬威神气十足吗,现在好了吧,被人打的像猪头一样,这叫报应。我心里乐开了花。
何美丽也来了,不停的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喂饭喂药洗衣服,大概她还不知道左向东变成这副德行的真实原因,否则不会那般殷勤。
但仅仅过了两天,我看见何美丽轮圆了胳膊,重重的打了左向东一个嘴巴子,然后气冲冲的甩门而出。左向东的丑事终于败露了,但这事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做那种背后嚼人舌根的小人。我不说,自然会有别的人告诉她,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何美丽消失的那两天,左向东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女人。那女人长的真是漂亮,眼是眼,嘴是嘴,鼻子是鼻子的。她穿着一条低腰仔裤,白嫩嫩的水蛇腰暴露在外面,像大葱白把子一样。
女人跟他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对他格外关心,我真有点佩服左向东,虽然长着一张鞋垫脸,蜂窝煤鼻子,但却颇有女人缘,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漂亮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往他怀里跳。
女人走的时候,我说,我去送送!
我跟在女人身后,香风习习,有种如沐春风的陶醉。我问她,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她说,以前我曾在宾馆呆过,现在不干了。
哦!我应声附和着。
我以前好像也没见过你吧,你刚刚去宾馆是吗?她边走边说。
我说,刚两个月。
她又问我,左向东是怎么被人打伤的?
这问题问的好,左向东干的那些丑事应该告诉她,要不她还以为左向东是什么好鸟。我把那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边,关键的地方我还添了点油,反正总的意思就是左向东不是好人。
她听完无奈的笑笑说,唉,狗改不了****。
我送她到医院门口,她对我说,你回去吧,别再送了。
我说,没事的,反正也是闲着。
她问,左向动平时对你们是不是很严?
我说,别提了,简直就是魔鬼训练营,天天跑步,拔军姿,还挨骂。
她笑起来,圆圆的脸蛋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她说,左向东骂你吗?
我说,天天都骂,跟骂孙子似的。
那你怕他吗?她问。
我说,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一个鼻子,一个眼,他又不是三头六臂。
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沈田生,你呢?
她说,杨雪。
……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像一块吸铁石,一直吸引着我不由自主的跟在她后面,不想离开。那天我跟杨雪说了很多话,我一直把她送到住处,她在一个很大的菜市场内摆了个地摊,买一些袜子、鞋子之类的东西,她说,如果以后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去她那里拿。我满口答应。
那天晚上,从杨雪的住处回来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看见杨雪冲着我甜甜的微笑。直到下半夜,我才在她的微笑中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好像是在一间高大宽敞明亮的礼堂里,我穿着笔挺的西服,杨雪穿着洁白的婚纱,我挽她的小手鞠躬拜堂,娘笑的乐开了花。还没拜完,娟子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手里提把菜刀,朝着杨雪身上一阵乱砍,我吓坏了,杨雪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我叫也叫不醒。
我大声叫着从床上坐起来,上铺的哥们说,你他妈梦见鬼了,大喊大叫什么呀!我看看表还不到4点,我不敢再睡觉,脑子里全是杨雪血淋淋的样子。
杨雪的出现打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她甚至有些让我魂不守舍了,一天不见都不行。
何美丽莫名其妙的消失两天后,第三天又颠颠颠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仍旧给左向东喂饭喂药洗衣服,照顾周到体贴入微,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比以前还好了。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让人捉摸不透。
王晨的手术很成功,下面的纱布也拆了,看上去他那东西比以前更加精神,但他的病情似乎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他的手术估计是白做了,所受的羞辱也搭了进去。桂花走了,走的时候一声不响,对她来说,近一个月的等待,到头来也只是空欢喜一场,作为女人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床上毫无作为。
王晨说,他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他丢不起那人。我说,再试试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肯定能治好的。王晨摇摇头,眉心紧锁。我说,你去找个女人试试,大街上到处是,说不定管用的。
这次王晨没再犹豫,他真去了,并且一回来,就兴高采烈的来找我,他说他没事了,质量高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我说,你如果早听我的,手术费都免了。王晨说,那女的真漂亮,****也大,那里更是深不可测……
原来王晨并不是对所有的女人过敏,桂花就是一粒毒药,一粒让男人阳萎的毒药,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怜,注定了一辈子当寡妇。
王晨以前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仅这一次,就让他魂不附体念念不忘了。逛妓院和吸鸦片一样,是很容易让人上瘾的。
王晨说,下次去的时候一定我把带上,并且信誓旦旦的要和我决一雌雄,看谁的花样多,时间久。
那天,王晨带我去了刘庄南面一个叫坎儿巷的地方。
一条长长的胡同里,行人廖廖。王晨在前,我在后,进了一个院落,从外面看这里与其他院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在门口多出了几个穿着性感的女人。
王晨真会找地方,这么隐秘警察也不一定能找到。王晨悄悄说,这次我把那个漂亮的让给你,保你喜欢。说着他指指屋里一个正在抽烟的女人,我仔细一看吓得我立即把头缩了回来。幸亏我不带眼镜,否则肯定跌得粉碎。那抽烟的女人竟是何美丽,我拉着王晨转身就跑,门口望风的女人在身后还不停的喊:你们跑什么啊!又不会吃了你们……
我一口气跑到胡同口。
王晨问我,你跑什么呀,撞见鬼了?
我气喘吁吁的说,那女的我认识。
王晨说是谁啊?
我扶着墙壁说,是我们头的马子。
王晨吃惊不小说,那可惜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说,幸好我在你后面,否则撞到枪口上就麻烦了。
王晨说,那怕什么!她是出来卖的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我说,要是让我们头知道了,他非杀了我不可。
王晨说,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