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唧…………”
凌晨五点四十分,墙上的符钟准时响起,崔一凡也自熟睡中醒了过来。起床,叠被,进入洗漱间端起早已准备好的灵水,开始漱口,感觉着唇齿间的清爽,崔一凡感叹,这东西比前世牙膏牙刷好用多了,用完牙齿绝对洁白无污垢,还能清新口气。
用五分钟洗漱完毕,回到房间,看着摆在面前金光鲜艳的衣服,崔一凡大皱眉头,不由大喊:“翠衣阿姨…………”
“少爷有何吩咐?”房门打开,一个衣着翠色衣服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她是崔一凡母亲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专门负责崔一凡的起居饮食。
“怎么又是这种衣服?不是说了不要穿这种衣服吗?还有,我的练功服哪里去了?”崔一凡觉得头都裂了,过往七年每年生日都是这么一身,招财童子似的,太毁三观了。
翠衣依旧笑吟吟地答道,“老爷夫人昨天挑了一天,还是觉得这件最好,另外,夫人吩咐了,今天因为大摆生日宴,早炼可以不去了。少爷还是穿这衣服吧,夫人还要看合不合身呢。”
“额,早炼怎么能中断呢,我还是去早炼吧…………”崔一凡最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自家院子。
和往常一样,当崔一凡来到自家修练大院时,大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教官要到七点才正式开课,崔灵绝和崔氏其它适龄儿童也是差不多那时才到,只有崔一凡,总是提前一个小时来到这里练习炼体拳。
炼体拳,顾名思义,锻炼身体,强健体魄,是仙古大陆的奠基之法,可以说人人皆会。在八岁测灵之前,人们只能练炼体拳,炼体拳虽有不同流派,但招式要义却大都相同。崔一凡所练炼体拳,是镇西侯专门自青云学院请来教官传授,据传最为贴近远古炼体拳。
在修炼大院的东侧站定,崔一凡深呼吸,很快就抛开杂念,开始练起拳来。崔一凡第一轮打得不快,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却得之稳、准。出拳、踢腿、旋腰无一不稳,踹弹点缠、撞靠劈挑、崩揣捣勾等技击法则无一不准。炼体拳共九十二式,一轮慢拳打完,崔一凡摒神收息,发觉自己精神饱满、气息均匀,整个人状态已经达到最佳,不禁甚为满意,开始准备第二轮修炼。
第二轮炼体拳已是正常速度,只见崔一凡拳似流星般快捷利索,眼神锐利明快,腰身灵活自如,脚步轻快稳固。
随着炼体拳招式变繁,动作幅度变大,崔一凡在炼体拳中的造诣也渐渐体现出来,不但有其形,且动静快慢皆有法度,显然对炼体拳有了较深的领悟。
“拳是流星眼是电,腰如蛇行步赛粘。好小子,外四法练得有模有样了。”不知何时修炼大院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须眉皆白,却是镇西侯,此时正是他出口评论。
跟在镇西侯身后,侯府大管家,莫语接口说道:“不只如此,大少爷练拳过程中精气始终充沛,气息也是沉稳一致,显然内四法也是修炼有成。恭喜侯爷,凌云剑法终于要后继有人了。”
“测灵未过,现在说这些还早。”镇西侯淡然说道,虽似不以为意,眉目深处却怎么也藏不住喜色。
凌云剑法乃镇西侯最为威名远播的绝技,镇西侯的两个儿子却没能炼成,此刻见崔一凡有望修炼这门剑道,自然心情愉悦。
正在练拳的崔一凡不知道自己被莫大管家狠狠夸了一下,炼体拳已到了后段,招式更加繁杂,腾转挪移幅度也更加大,崔一凡气势也是越来越盛。只是虽然外表威风凛凛,但一开始的动静有度感觉没了,崔一凡的气息也开始急促,练功服湿了一大片。
第二轮炼体拳练完,崔一凡全身更是湿了大半。炼体拳虽只有九十二式,但一轮下来,全身肌肉筋骨莫不被磨练一遍,因此消耗能量委实不少。崔一凡这样练法,身子骨在同龄人中至少是一等一的,否则可能不到一半身体就支持不住,趴低了。
穷文富武,这个道理,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打完第二轮炼体拳的崔一凡并没有发现修炼大院多了两个人,他已完全沉浸在炼体拳中,满脑子都是刚刚自己练拳时的体会,马上开始了第三轮炼体拳。
第三轮也是慢拳,但却与第一轮慢拳不同。第一轮意在炼形,追求的是精准和稳重。第三轮慢拳更重体会,是对第二轮的总结和提高,因此崔一凡更多的是随性,也不追求连贯性,想到哪一招就哪一招。
如此练法,在没看见第一轮和第二轮的人看来,就和一般孩童无异了,甚至还略有不如,因为这样修炼还能全身湿透,身体有够差的。但在镇西侯和莫大管家看来却甚是奇妙,镇西侯更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向莫大管家问道:“一凡每天都是这样练拳的?”
“是的侯爷,自锻体起,大少爷便每天六点过来练拳,开始一轮都打不完,慢慢越来越好,自半年前起,每天就能完成三轮了。”莫大管家回答。
说话间,崔一凡已经完成了第三轮炼体拳,终于发现在旁边的两人,赶紧上前恭敬见礼,“爷爷早上好。”
镇西侯在崔一凡过来时就敛起了笑容,点头说道:“一凡你第二轮打到最后心急了。要知道心乱则法乱,最后落得个形似,反而影响炼体效果,你以后还是要勤加练习。”
“是,爷爷!”崔一凡谨身受教。
“因为今天你和灵绝生日,我已叫李易今天不用过来了,早炼取消,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镇西侯说完,转身准备就走。
看见镇西侯想走,崔一凡急忙说道:“爷爷,一凡有一事不明,想叫爷爷解说一下。”
镇西侯并没有常住侯府,更多的是在灵地修炼,崔一凡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得此良机,自然不想错过。
“哦,什么事?”镇西侯身子又转了回来。
“一凡看书中说,一形二法三势,炼体拳中有真义。这一形二法三势容易理解,李教官也有阐述,只是炼体拳中有真义,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爷爷,炼体拳中的真义是什么?”
一形二法三势,代表了炼体拳的三个境界。一形,指的是熟练度,只要将炼体拳勤加苦练,总能达到形似境界。二法,指的是手法、眼法、身法、步法这外四法,精神、气、力、功夫这内四法。法的境界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了,得要有强健的体魄和一定的悟性,二者不能缺一,崔一凡就处于这一境界,外四法已深有体会,内四法还差点火侯。至于三势,指的是炼体拳练到最后,每一个动作都带有气势,或高山巍峨、或波涛激荡、或云海飘渺等等。势的境界就更讲求悟性了。
炼体拳中有真义却少有人提及,崔一凡也是在侯府藏书室一本书中见过,心有疑惑,此时便提了出来。
镇西侯显然被这个问题惊到了,他盯着崔一凡问道,“你是从哪本书看到的?”
“是一本名叫剑道真解的修炼笔记。”,崔一凡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镇西侯哈哈大笑,“原来是那本书,没错,炼体拳中的确有真义,它是炼体拳的真谛。它因人而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炼体拳的真义,至于是什么就靠自己领悟了。”
炼体拳中有真义,镇西侯自炼体拳中领悟的真义是凌云,而他的本命剑就是凌云剑。
力抗闪电而不退的凌云剑,剑劈苍穹而不惧的凌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