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能够高来高去,寿命近乎无限,还拥有移山填海的能力的,他们的能力完全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想象的!”老人对于林啸的反应很是理解,毕竟当年他听说之后也是这种反应,于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一次在市集,偶然听到几个外地人谈及仙人的事,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我从此以后就有了一个梦想。”
老人的语气中流露出了无尽的羡慕和感叹,林啸没有说话,只是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更多有用的信息,他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偶然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只要紧握住这个希望,他就拥有了回家的希望。
“我听他们说,远在数万里外的南阳郡,就有一些修仙门派,他们超然世外,只是为了得道成仙,追求长生。”老人眼神深邃,仍然看着远处,“我一路跋山涉水,希望能够去到那些地方,但是我用了将近一个月才走了几千里,不曾想,却被一条峡谷拦住了去路,我不甘心,绕着峡谷走了一年多,还是找不到去路,只得又回到这里,希望能想到办法,再作计较。”
老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林啸以为他是为无法实现梦想而心痛,继续默不作声,等着老人的下文。
却不想老人流下了两滴浑浊的眼泪,满是自责地说道“我离开的时候三十三岁,父母都六十多岁了,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所以尽管父母都不同意,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没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
“爷爷…”水梦婷本来是在远处和小伙伴们玩耍的,但看到爷爷和林啸在这里,就跑了过来,刚好听到爷爷说到这里,感受到了爷爷的悲哀,连忙拉住老人粗糙的大手,轻声呼唤。
“我大哥和父亲在一次出海后遭了海难,没再回来,母亲由于悲伤过度,又担心我这个逆子的安危,因为思念过度,郁郁而终。”老人宠溺地揉了揉小女孩儿的脑袋,摇了摇头,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后,才指着屋前的一个土堆,继续说道,“我回来后,母亲的头七刚刚结束,悔不当初,痛心不已,也断了修仙的念头,独自在这小渔村东头住了下来,只希望能够偿还自己欠下的父母兄长的债!”
林啸从来不知道老人的过往,现在听到,他沉默了,老人的经历和他的何其相似,一个意外,让他流落此处,现在他的父母一定也非常想念他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换了是谁家的父母都会发狂的,他也知道了老人经常看着大海和那个小土堆发呆的原因。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的一种悲哀,特别是在知道了自己犯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后。
“呵呵,我本以为会为了还债孤苦一辈子,却不想在八年前的今天,老天爷送来了婷儿与我作伴!”老人年过古稀,更善于掩藏悲伤,所以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了话题的沉重,咧嘴笑了笑,但是其中确有些许苦涩,捏了捏水梦婷的小脸蛋说道。
“爷爷,您是说婷儿的生世?”林啸一直都对水梦婷的来历很是好奇,但是老人不说的话,他也不好询问,而村民也只是知道小女孩儿是数年前突然出现在小渔村的,对她的身世也是一无所知。
“恩,说起来,今天是婷儿来小渔村的第九个年头了,八年前的今天,婷儿的母亲将她交付给我,托我好好照顾她。”老人眼神温和地看着小女孩儿,陷入了回忆。
小女孩儿睁着那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老人,小手捏得很紧,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爷爷谈论自己的身世,让她很是紧张。
“那婷儿的父母去哪儿了?”林啸上前一步,摸了下水梦婷的脑袋,问道。
“那天下着大雨,尽管也是除夕,但是村外并没有别人,我正在海边祭拜父兄,正打算回去,突然看到海面上空两前一后迅速飞来三人,前面是一对青年夫妇,后面那个人一身黑袍,看不清容貌,三人在空中交手,如履平地,各种光芒四处激射,雷鸣声不绝于耳,那夫妇二人终是处于下风,不久后那个女子受了一击,倒飞在我的面前,”老人说到这里,看着双唇紧咬,眼含水雾的水梦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尽管我知道有仙人,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仙人斗法,一时间动也不敢动,那个女子跌到我的面前才将我惊醒,才发现女子怀中还有一个尚处在襁褓中的婴儿。”
“啊!”水梦婷一声娇呼,她也想到了那个婴儿应该就是她了,下意识地发出声音,但是意识到打断了爷爷,于是连忙伸出小手抚住红艳的嘴唇。
“女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将孩子递到我的怀中,然后我觉得眼前一晃,我们就到了千丈以外,耳边也响起了那个女子的声音,告诉我这婴儿叫做水梦婷,她和丈夫是天辰水家的人,被帝魔宫的三个长老和少宫主追杀,让我先帮她照顾一下女儿,他们解决了敌人就会回来接她回去。”老人看了下小女孩儿,微微叹了口气,换了种口吻道“然后我就看到她又加入了战斗,不久后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抱着婴儿回到屋里,以为他们很快来把她带回去,可想不到,他们这一去,就没再回来,而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在八年后也长成了现在的婷儿!”
小女孩儿两眼通红,紧紧地拉着老人的手,哽咽了许久,两个晶莹的泪珠终于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虽然老人没有说明白,但是她也知道了老人的意思,他的父母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婷儿不哭,可能是你的爸爸妈妈有什么事耽误了,你想想,婷儿和爷爷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外人来找过你,说明坏人也没有逃走,不然的话一定会有坏人来抓婷儿了。”看到小女孩儿梨花带雨的模样,林啸心中一软,急忙出声安慰到。
“恩,婷儿,你大哥哥说得不错,你的父母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等他们忙完了就会来接你回家的,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不漂亮了。”老人向着林啸苦笑了一下后擦掉水梦婷脸上的泪珠,对着她说道,然后很真挚地看着林啸,庄重地说道“林啸,这种小地方不适合你,你总要出去闯荡的,爷爷老了,只希望你到时候能带上婷儿,帮她找到父母家人!”
“爷爷,我知道,我会尽力的,我也会带上您,不然怎么忍心留下您一个老人!”林啸连忙答道,带上一老一小出去闯荡本就是他计划好的,只是因为婷儿还太小,所以他打算再等上几年。
“呵呵,那就好,只要带走婷儿,帮她找到家人,老头子我走不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人得到林啸的肯定回答,眉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几条。一老一幼相依为命这么久,小女孩儿那种渴望父母的心情老人最是了解,只可惜他年迈体衰,无法帮助婷儿找寻父母,现在有了林啸帮忙,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说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有着翠绿色光泽的玉佩递给林啸,说道“这是当初挂在婷儿脖子上的玉佩,应该是他们家族的信物,她还小,以后你就给她保存吧!”
林啸推辞不过,只得双手接过,玉佩入手冰凉,轻若无物,一个“水”字如同浮在碧波上一般,四周还不断荡起一阵阵的水纹,背面还有一条条符文流动,这些符文和当初他在那座宫殿大门上看到的类似,拿在手里,似乎整个人的身心也变得轻松起来,让他更意识到了玉佩的不凡。
“婷儿,这是你的东西,由你来保管怎么样?”水梦婷眼睁睁看着玉佩,林啸把玩了一会儿后地给她说道。
“还是算了吧,大哥哥给我保管吧,以后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还要帮婷儿找到爸爸妈妈呢!”小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看了许久,然后用小脸蛋在上面蹭了蹭后就还给了林啸,很懂事地说道。
“那好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到家人的!”林啸也很庄重地对水梦婷承诺,爷孙两人对他的意义何其重要,就算老人不说,他也会尽量帮小女孩的,但是这人海茫茫,要找两个人定会极为困难,他也没有将话说死,只希望那个什么“天辰水家”不要那么难找就是。
小女孩知道还有找回父母的机会,在两人的劝说下不再伤心,而是对未来充满希望,渐渐破涕为笑;而林啸也在老人这儿得到了这个世界仙人的存在消息,让他燃起了回家的希望,一时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又加上今天是除夕,所以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小茅屋,准备着除夕夜的年夜饭。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在水梦婷拿到玉佩的时候,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光芒离开玉佩,向着远方激射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似乎是一个贬义词,但是用来形容林啸现在的生活再恰当不过,他虽然很着急回家,但是小萝莉长大这样的事实急不得的,好在他很享受这样祥和的日子。
然而,林啸也没想到,除夕刚刚过了一个多月,这种平静就被打被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