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哪里?’头痛欲裂伴随极度呕吐的恶心还有浑身无力感,北睁开双眼,映入眼里的是个昏暗的房间,床边窗微弱的柔光似乎是将近黄昏了。
北艰难爬起来,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除了嘴巴、眼睛、耳朵外,看上去就像个木乃伊,一圈圈整齐精心的纱布上到处刻着奇怪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撑不住了,北踉跄跳下床,忍着疼痛打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一瞬间懵逼,隐约可以看清楚走廊三四间房门,“这是哪里?有人吗?”北不禁喊了一声,空旷的回音似乎在提醒她并没有任何人。
扶着墙走了几步,北再也支撑不住,弯腰捂住胸口吐起来,呕吐声回荡在走廊上,她觉得眩晕更加重了。
吐到差不多再也吐不出东西的时候,情况稍微有些好转,北好想躺在地上大睡一觉,泪水混杂着呕吐出的液体还有浓厚的血腥味,她忍不住干呕几声,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了。
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胸口,白色荧光纱布染成了血红色,她超刚才出来的房间走回去。
吃力推开半遮掩的房门,原本空荡荡的床上忽然多了一个背影,北吓得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四肢发毛冷汗直流。
背影缓缓转过头,齐平眉毛的刘海,看上去就像是个雕刻出来的人偶般的脸型,人偶朝她咧嘴笑了笑。
“你,你是谁。。。”北捏着嘴唇不断颤抖,从她的角度上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头像,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左脚踩着右脚上湿漉漉一片,靠在墙上晕过去了。
等北再次睁开眼睛,屋里光线比刚才好得多了,这时,她也彻底看清眼前的人,原来不是人偶,像是拼凑出来的少女。
记忆一片混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北正要开口,发现自己原本清澈的喉咙是烧焦般难受,只见少女手上捧着一杯水,想也不想夺过来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这是哪,你是谁?”喝了整整一杯水,感觉好极了,北稍微缓过神,随意放下杯子,忽然有些恍惚碰了碰杯子,杯子滚到床沿转了几下。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摇摇手,表示她不会说话。
‘这么美丽的人是个哑巴吗?’北心里想到,但常年的素养没让她脱口说出失礼的话。
可是,怎么与一个哑巴交谈?
少女眯了眯眼睛,从怀里掏出小本子,首页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霏’字。
“霏?你叫霏吗?”
霏点点头,将本子递给她。
北在最新的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心情放松了不少,至少原来还可以这样沟通的。
…………………………
这里是哪里?能带我出去吗?
可以呀,不过你需要先稍微清理一下吧,我带你去。
太感谢了。
…………………………
可是到了油室又有新的烦恼,全身都是呕吐过后恶心的气味,那種纱布留下的陣陣腥味,虽然很想好好的洗一遍身体,可是纱布怎么办。
霏从后边搭上北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一盆干净的纱布,然后放在远处水溅不到的地方放好。她也脱下了华丽的连衣裙,用一大块毛巾包裹身子,头发好好的盘起来,纤细的指尖捏在北身后纱布的开口处,开始缓缓往外撕开。
虽然无法看见脸上的表情,此时北全身的热气并不是油室的热水蒸的,纱布每从她表皮上掀开一点,她都忍不住疼痛哼哼,可是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也悄然传遍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北的左手挽上锁骨,指尖轻触肩膀上霏的指尖,安静的空气只剩下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霏以为弄疼了北,环上她左肩,用脸轻轻碰了碰北隔着纱布的脸颊,待北点点头后,继续撕开纱布,这次,霏故意加快指尖的力度和速度,很快掀开了半条。
北咬着嘴唇没有作声,右手伸向左腰抓紧霏的手,霏越是用力她抓得越紧。
房子周围到处都是树,太阳柔和的光芒表示现在是下午时间。霏牵着北走着,北对周围完全没有印象。
她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这个问题,依旧是个谜。然而只有通过本子交流的那个叫霏的女孩,完全无法解释这个谜团。
她们在附近找了块石头,小心用树叶盖好可以坐着的地方,正要坐下来时,不远处不知从哪个地方插入一根长杖,长杖掀起的尘土形成微风向四处散开,里面缓缓出现一个人形。
“原来是这里吗,总算给我找到了吗。”一个相当阴沉有力的男声,可从人影上看,却似乎是个女生的身子。
等尘埃消散,北和霏看清了突然闯入的人,空洞的眼神,整齐的小鬍子,整齐的短发,纤细的身材,银色披风,螺旋头的长杖。
霏眉头皱起,双手有些颤抖,这是黑袍老头所说的死对头的样貌,对方的年龄上看,似乎并不是本人。
“这熟悉的气息,是他没错。不对,这个女人。”银披风向前走几步,“这个女人似乎被封印了一部分记忆,是黑袍干的吧,黑袍果然在这里吧,快叫他出来。”
对方的气场过于强大,北被压得无法保持平衡,单手支撑在石头上。
银披风快速冲上去抓起北的头发,长杖插在旁边,然后迅速一掌打在北胸口,嘴里连成一片听不清念着什么,很快她仿佛披上一层火焰般的外衣,昏厥过去,火焰一丝丝慢慢深入北的大脑。
“嗯,力量相当强劲,我解不开这女人的衣服,不愧是能够让我看上的对手。”做完这一切重新拿起长杖,指向跳到远处的霏,“要么叫黑袍滚出来,要么死在这里。”
‘这个人过于强大了,什么叫打不过就跑,根本就是跑不了啊魂淡。’霏咬牙在心里骂了几十遍黑袍,使用项链上的一颗晶石做成细剑,一颗形成保护套包裹她全身,停顿一下,又在套外包一层。
银披风手握住长杖两端,很快捏成一团球,然后扇形似的张开双手,球变成了七颗刚好能够握在手中的小球,小球不停在他身边转着,速度很快却不见互相碰撞。做好这一切,银披风冲向霏。
霏本能举起剑,‘当’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剑已经碎了,攻击她的不是小球,而是一根手臂长的短棍,短棍直接打在霏肩膀上,碰到的瞬间将其防护层震碎,霏肩膀吃痛酸麻,竟无力抬起,然而力道还没有结束,胸口又迎来一掌,整个人跌倒在地滑行几步,霏捂住胸口,一阵窒息,张口胸痛,过了几秒喷出一口血,才算勉强能够呼吸,然而一呼一吸之间,剧烈疼痛极是难受。
银披风低头看了看手上破裂的短棍,“还可以嘛,竟然能够挡下我这一击,既然如此,死也让你死个明白,我的名字是明。”明甩掉短棍,从周围绕着他旋转的小球拿下两颗,两根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短棍立刻在他手上成型,“最后问一次,黑袍在哪里。”
“只有同归于尽了么,那个死老头倒是狠狠坑了我一把啊。”霏爬起来,扯下几颗吞下肚,然后将最大一颗抓在手上重新形成细剑,她周围出现大概直径半米的看得见的气墙。
“哼。”明轻哼一声,出手速度很快,每一下都是重击,气墙似乎有些效果,打一下散了又能补上漏洞。
相当吃力,速度太快了,每次挥剑都打不到对方,霏咬牙切齿也无济于事,她第一次使用,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明改变了短棍造型,一头变得极尖,插了三四根在气墙上,“这样就结束了。”说完后退一步,双手紧握站在一旁。
那几根短刺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撞击一样,竟慢慢的进来,霏看到这个场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甚至想解开气墙,让死亡来得快一些。
“快跑!”忽然传来北的声音。只见她挡在霏的前面,衣服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纱布上的符文还闪着荧光,北想都没想直接暴血,奇怪的是符文抑制住了全身的血浆,只在她手上形成一串串的血泡,北伸手就往明的身上洒。
明反应很快,小球变成盾挡住血泡,血泡黏在盾上燃烧着,似乎挣不脱。明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已经恢复记忆的北竟然会帮她的敌人,“为什么。”
霏在旁一脸懵逼,她也想问为什么,尖刺已经贴在她衣服了,只差一小步就能插入她的身体。
“不知道,我不恨她。”北盯着明,一只手伸向后方,碰到一根刺往外拔。
明确实通过长杖读取了封印的那段记忆,两个同伴死于霏的手,她应该恨之入骨才对,“原来如此。你们都是血族人。”。不过他更惊讶于血族的力量,至少刚好算是个克星。
“复活了,什么鬼!”霏瞪大眼睛喊了出来,她扮演的哑巴少女至此结束。
明的两旁人影越来越清晰,正是魧和鲫。两人都手持长枪对准明的头。
“惊讶吧。哥没死呢。小北北,别来无恙啊。”魧依旧不忘调戏。
“我们好歹从地狱来的,严肃点。”鲫希望眼前这个人就此罢手,他的力量过于强大了,自己已经用尽全力,枪头不仅刺不进,也拔不出,对面的鲫也一定如此。
“召唤的吗。”明开始思考,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物突然出现的原因。
‘糟糕,他似乎快要想到对策了。’鲫开始焦急,不断给魧使眼色。
魧一脸凝重,局势越来越不好,失败是迟早的事。
‘插在气墙上的短刺还剩下两根,这样她也不会轻易乱动,出来的全是那个女人的血浆,暂时不能用,在旁边两个暂时也没有办法对付,放弃那边是不可能的事情,恶心的血浆似乎有腐蚀性。现在还有不确定的,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召唤其他同伴。’明的内心转了一圈又一圈,‘现在能做的,就是赌一把那个女人只能召唤两个人而已。’思考完毕,緊握两把枪头,大喝一声“破”。
两股强大的斥力从枪头处撞上来,初开始只是感觉双手震动,接着是整个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墙压着,鲫魧两人死死握緊枪柄,无济于事,两人同时被震开几米倒在地上,手上拿着断了的枪柄。
明扔掉枪头,从盾上扒下一团做成小一号的尖头短棍,朝北头上扔去。
“快闪开!”鲫魧两人同时发声,可是速度太快怎么也不可能闪过去。
北瞪大眼睛看着飞过来的尖棍右手本能抬起想挡住,可惜只抬到胸口处时,尖棍已经穿她而过。
霏紧紧贴在她后背,举着右手,手心一个血洞,正好是尖棍穿越整只手臂留下的痕迹,尖棍钉在地上,留下一半长,同时两侧的尖棍也刺入她身体,不过没有刚才那根的力度,刺入了大概食指长。
“感人,你们成功感动了我。然后,死吧。”明急速后撤几步,插在腰间的尖棍回到他手上,两根分别变成悬浮在他每根手指上的细尖棍,细尖棍弹出去,同时,魧与鲫像被拎起一样飘起来,尖棍从他们的头顶刺入,略微从脊骨穿出,再从双肩刺入手肘穿出,从两腰刺入腿内侧穿出。明抛弃盾,收回钉在地上的小根尖棍,鉴于刚才不能碰到北的血液,他将尖棍分成几十根针。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木板插在地上,木板渐渐印出魧和鲫最后痛苦的模样。
总之现在的状况更加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