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国,现帝都,京城。
走在这座沉浸着古韵沧桑的城市,林子凡的四周铺满了沉着厚重之感。
古老的皇城,身穿机甲的侍卫,高空巡逻的无人机,现代化与古韵芬芳融合的是如此的恰当,竟不给人一丝的诧异与不协调。
根据老人的指示,他要去见九州国的内阁主政大臣、九州国最高权力中心的九大决策人之一,“辛幼安”。
那里有林独秀生前遗留下的一件重要东西:老人郑重交代,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
“辛府”两个大字,横挂在红色匾额上,他走上去敲门。
扣扣!
很快出来两名安保般的装扮人员,他们腰间悬挂着凌冽的激光武器,身穿着一身防化服饰;身高均在一米七五以上,体重皆未超过一百六十斤,应是作了比较严格的筛选。
“你是谁?”
对方凌厉的看着他。
他和善的冲他们笑了笑,说:“我找主政大臣,国务卿。”
“笑话……”这个人刚要批驳,被他身旁的另一人拉住。
“我们没有收到通知,不能让你进去。”这人转过身诚恳的面对他。
他深表理解,拿出一封信纸递给对方:“将这个东西交给辛老。”
守卫无声的接过,错身间,他听到对方小声的嘀咕出一句:“什么时代了,还用这么古老的方式。”
其人接过信,转头时的表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歉意的对他说出了一句话。
“我无权见到国务卿,这封信只怕无法转交……”
林子凡郁闷的想要吐血,伸手接过对方退回来的信封,泛起愁来,在国务卿家里都见不到对方,他难道要去总统府,或皇宫大内?
他转身就要离去;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国务卿府邸的大门这时被开启,他没回头,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阁下可是林云。”
————
幽暗昏黄的密室隔绝了外面的明亮,被调节到不足五十瓦的节能灯孤单的悬吊在萧索的天花板上。
一个瘦小的老头,浑身充满了浩然正气,前方的老者给林子凡的第一印象。
显得有些苍老,像是得了什么病。
脸上隐约浮现着青黑的死气,他的呼吸也不及常人,似有似无,若细细的一根线,居无定所。
————
林子凡感到瘦小老头看着他的眼神闪烁着说不出的惋惜,忍不住问出:“辛老,老师说的……”
“那件事……他告诉你了。”辛幼安有些不安的样子,死气沉沉的一张脸展露出忧色:“南老是怎么打算的。”
“有些事,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他手指轻敲着桌子:“不是吗?”
“可你准备好了吗?”辛幼安身上涌现淡淡威压:“一旦淌了这场浑水,就再也没有抽身的可能。”
“我本来不就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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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永远是那么喧嚣,周围的车流比天城多上不少,(天城,意为天空之城,联合学院所在的城市,悬空岛屿。)繁华略有所不及。
沿途四过,他未因这所国际化大都市而表现出极为的惊讶。
曾经沧海难为水。
走进一家餐厅,正值八九点钟,人不多也不少。
叫了一份饭,在等待中,他陷入思考。
气氛唯美,落地窗透亮;没有下午茶时金黄一片的温暖感觉。
朝气蓬勃奋进有力的太阳光线,就像刚踏入社会中匆忙奔波四处留影的青年学子;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简餐端上来,他食同嚼蜡的吃了一口;感觉还不错,他没多在意,又大口吃了两口。
昨日辛老将他父亲的遗物交给了他,一个奇怪形状的似石头般的东西,他研究了很长时间,觉得它应该是残缺的。
上面拓印着一堆看不懂的古老文字,他没觉得有什么神奇。
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似制造非制造的的材质,让他很感兴趣。
辛老对他说,黑色石头无比重要,与林独秀的死有直接关系。
黑色石块摆在桌面上很有一番不凡,还有着遇水则隐,遇火则红;纳阳光而化冰玉,濯月光而褪沧凉等功能。
到底潜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费尽心神的想着。
摸了摸手指部位环绕着的指环,它黝黑色。
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手指宽度,可调节不同的紧度,大小也能变换,五个手指都可以完美无缺的佩戴上。
这是早在一个月前,他在袁秋那里索要的,袁秋那小子起先是死活都不给,说这个东西的伤害力太强大,不能儿戏的使用。
最后还是他将脑中的玄玄棋经给默写出来,以作条件与袁秋交换,对方因为实在想得到他手中的玄玄棋经,所以没忍住诱惑,与他达成了共识。
窗外转眼间阴了下去,漫天的乌云将太阳遮住,翻涌不休间传出一声声闷响。
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很快便见,瓢泼大雨,倾盆而泻。
已近十月,大雨噼里啪啦的欢送着夏日的离别
九月份的天气,没有到收获的季节,果实就如闺中待嫁的女子,任君堪摘。
靠着窗边的那并不大的小门被人打开,它几乎没停过,尤其是外面下起了雨,进来的人若潮水般,很快几百平米的餐厅被占满。
小机器人不慌不忙的端送着食物,它们比军队还要训练有序。
一盘一盘的菜肴从后厨端出,林林立立的若由传送带均等时间传送出的美食,绽放出水满四溢的浓香。
各种香味,开始在这个人满为患的餐厅飘起,混合成截然不同的奇特风味。
这可能是宁缺毋滥,或过犹不及。
满屋子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寸空间,霸占了吃饭中的食客的每一口呼吸,感觉鼻子就像被塞住般不适应。
外面的雨声渐小,从窗外不在奔跑的行人中看出;他们打着雨伞,步伐减缓,奔跑的行人也停下。
听雨,听雨,听着窗外的雨。
应景的,一篇虞美人在他脑海中涌现。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滴,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他站起身来,依然是那张身份信息卡,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张卡,就如二十一世纪的身份证一样。
这张卡除了验证身份,可以做信息时代能做的一切。
每当一幼儿成年,其国家都会发给他们这样一张卡。
它可以当成通讯设备、如手机,电脑……也可做任何一张银行卡来使用。上面设有指纹,眼角膜等身份验证功能,完美的诠释了一纸身份走天下七字。
服务生拿来一台扫描器,与地球的刷卡机一样,他将手中身份信息卡放入,将手指贴到指纹处,不过一秒时间,付账完成。
走出这间餐厅,蒙蒙细雨打在脸上,打在鼻头上,打在他那有些萧条的身影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接下点点破碎的雨滴,将手弄得不下十余处湿润,滑落在一起的剩余水滴组成一条线,地面的引力毫不留情的隔着他的手掌吸扯着它们。
就像半途停留在某个中转站一样,最终还是要奔向宿命,那之前还充满着滚烫热度的灰白路面。
————
辛府,国务卿的府邸,林子凡站着停留了片刻,走入进去。
没有人拦阻,那些守卫们昨天都已接到命令,要将林子凡当成辛府的家人来看待。
这让当时的林子凡有些羞赧,林云的身份真是逆天,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占了便宜,突然感到过意不去。
到这里是来告别的,他要去南都,南都明月,是他的下一站。
走进去,路过一片长廊,在一条小河中间,一个小亭子上,他看到了辛幼安。
他缓缓行去,后者一脸惊讶,招呼他坐下。
深知自己的背负,没有客套,坐在印刻条纹的石墩上,他摆正身姿开口:“我是来告别的。”
对方显得有些意外,语气猜测的说:“着急了。”
“倒不是着急。”抬手间饮下一杯茶,他明白对方会理解,含蓄的说道:“时间不等人啊!”
“你看看……”
辛幼安递给他一沓打印纸,很薄,其中的字让他眼睛眯起,心中升起一抹沉重,他重新抬起头,语气变了变:“他们动作这么快?”
“是啊!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对方已经在开始运作。”
“能查到具体的成员吗?”他问。
“只能查到有人在打探,至于背后的势力……”辛幼安摇头:“还查不到。”
“不过应该是他们!”辛幼安又说了一句。
“谁?”他瞳孔收缩在一起。
“可能是林家人……但也不无其他可能?”
辛幼安回答的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他沉思一会儿了然,不再询问,转换话题的说:“是那个林家?”
“就是那个。”
他指的是在九州国占据九分之一话语权的林家,内阁九个位置中其中的一个位置的拥有者。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他刚刚有些出神,含糊的回答向辛幼安。
“咳咳、咳咳、咳咳咳……”
辛幼安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急忙站起坐着的身躯,前倾弓起,做出探视状,感觉到不妙。
两旁的侍从上前用手搀扶拍打着辛幼安。
“这是……”
眼神一凝,一团黑气涌上辛幼安面部,他脸色沉起,这难道是……怎么会?
抬腿跨过石墩,绕过桌面,他大步走到辛幼安身前,不论是不是,都不能大意?
“你们退后。”
推开辛幼安两侧的侍从,他蹲下身躯伸手探向辛幼安的手臂,手指刚搁上寸口,没感觉到半点跳动,他眉心蹙了蹙,思虑一会儿,反摸向关外。没想到,对方是个寸口外生的人。
脉浮甚微,迟缓交替,一息不足三至。
糟糕;他暗道一声!放下人迎,伸向气口,浮而洪大,微有散象。
沉思几秒,综合种种,他终于能确定,后者是中毒了。
毒已入心肺,看来只有……
眼神定了定,他拿定了主意。
让周围的侍从将辛幼安身躯放平,侍从们都已慌乱了手脚,完全无法服从指令,他开始自己动手。
后面涌过来一群人,男男女女不均等;速度都很快,且步伐踉跄。
他招呼对方向这边过来;右手间闪出一把薄刀,对着阳光的薄刀,银白的身躯闪亮。
让两人抬起辛幼安,他拿着薄刀在辛幼安的身上每隔几寸割开一个小口,匕首的尖部每次都标准的点到应有的穴位上。
周围人皆六神无主,国务卿生死不明这事儿太大了,他们看着林子凡任意在辛幼安身上施为。
布满辛幼安的身躯的数十道小口,开始流淌鲜血;鲜血成泉涌状,一泊一泊向外冒,最先浸湿辛幼安的衣服,在地面上刻画出一条条鲜红的蜿蜒小径。
周围人不敢有一点打扰,都在企盼着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