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浩谦从封地赶到平芜城进了医馆,见到在院中看着旭儿玩乐的萧婼,便停在那看着她,五年了他一直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如今竟然好端端地坐在那,不知不觉眼眶竟已湿润“婼儿……”萧婼回头看着叫自己名字的男子,一瞬间竟恍若隔世。萧婼站起身“谦凌王何时到的?”“今早刚到,娘娘可安好。”“一切都好”“谦凌王来了”穆浩贤走上前抱起旭儿看着穆浩谦“按平常百姓家,旭儿该叫谦凌王一声伯父。”“这是……”“这是我和婼儿的孩子——穆景旭”“既是皇嫡子日后必成大器。”萧婼自穆浩贤手中接过旭儿“我可不指望我的旭儿成什么大器,平安快乐就好。我带旭儿去玩,你们聊吧!”
萧婼刚离开,穆浩谦就开口道:“皇上,如今皇后已经安然,何以臣的母亲还在平芜城县衙牢内?”“皇兄这是在质问朕?”“臣不敢!”“她差点害死了婼儿。”对于这一点穆浩谦自己也无法原谅温氏的做法,如今他为温氏求情仿佛是在背叛那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人,可是数十年的养育之恩,自己不能不报“皇上,臣母纵然是罪不可赦,但是她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皇上心中难道没有定量?或许臣母行事荒唐但她对皇上的一片心如天下母亲一般,望皇上三思!”“难怪父皇生前一直看中你,谦凌王还真是仁孝,也很有胆量,朕会考虑谦凌王的进言的,退下吧!”
那夜穆浩贤坐在书房,细细地想着幼年的一切,那个在凌霜宫自尽的靳妃,她的笑总是温暖的,是她教会自己以仁心对世人,从小到大真心爱护自己的应当只是她了吧,那黑暗的幼年,只有那一点光明。因为他是皇后之子父皇将对皇后的恨都放到自己身上,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他都看不见。而皇后他的生母,一心只有权势,为了无尚的权利她甚至不惜将自己丢出,陷害靳妃,不惜对自己下药,造出全力为三皇子夺位的假象,从始至终自己的出生对于他们都是多余的,忽视、利用就是他的生父生母对他的态度,自己记忆里唯一的温暖来源于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穆浩贤将桌上的水一杯杯往嘴里灌,嘴上挂着笑,心中却满是哀伤。
萧婼走进牢房时,温氏还是闭着眼睛坐在那,她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温氏睁开眼,满是愤怒与不屑“哼!这不是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吗?怎么?来看我的笑话。”萧婼用筷子将菜夹到她的碟中“这些都是皇上最喜欢吃的菜,你应该再熟悉不过。”温氏看着那些菜,她当然再熟悉不过,当年的靳妃就是靳兰薇的贴身侍女,厨艺了得,这些都是她拿手的菜,温氏冷哼了一声“放在五年前我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可是如今我有了旭儿才懂得你所做的一切。”温氏抬头看着对面这个她最厌恶女人的女儿“作为女人我们都无法完整地拥有自己的丈夫,必须要与人共享还有显得大度得体。”萧婼为其满上百花酿,也为自己满上,接着说道:“作为母亲我们对孩子的爱未必会被他们理解。”说到此处温氏饮了面前的酒,萧婼再为她满上“但是有一点是一定的,我们对孩子和丈夫的爱不仅不比平常女子少,甚至高于天下女子,即便他们无法理解它依然存在。”温氏再饮了面前的酒“母后”温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婼“你……叫我什么?”“您是皇上生母,我唤您一声母后,有什么不对吗?”“先帝去时已废黜了我皇后之位,而且我还……”“可是您是皇上的生母这是事实,至于您与我母亲的恩怨,皇上已经替您还了,不是吗?”温氏沉默片刻又饮下了一杯酒“既然母后为皇上筹谋多年,为何如今却不愿为了皇上也为了您自己,将多年来的心事说出来呢?母子之间,血脉相连,但彼此缄默不语如何化解多年来未曾养育的隔阂呢?”直到半夜萧婼方从牢房内走出回到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