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浩贤坐在府衙的书房内,地方县令跪在地上,这平芜城虽是边远小镇,却贸易往来颇多,却不见此处有多繁荣,整个平芜城只有一家医馆,灾民涌入地方竟毫无招架之力,这地方县令怕是捞了许多油水,又不善治理方有今日弊病。穆浩贤盯着那平芜县令,可此人并不像贪污之人。正在此时有人来报“皇上有人送来了这个。”穆浩贤接过看到今日自己送出的玉佩,想到那个孩童心中不免温柔“那孩子在哪?”“在府衙外!”“带他进来吧!”
穆景旭随府衙的官兵一路从大堂走到书房,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听雪儿姐姐说母亲当年刚到平芜城时,就遇到县令夫人旧病复发,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娘亲出手治好县令夫人的顽疾,不仅与县令夫人交好,得到官府庇护,一时间娘亲的医术在平芜城传开,便成了平芜城内最好的大夫,所以才能带着他在平芜城安顿下来。虽说娘亲与县令夫人有交情,也只是去其府上拜访过,这县衙自己到从未来过。
穆景旭抬着头四处看,不知不觉便到了书房,平芜县令正跪在地上,想来这位先生应是不凡之人,穆浩贤看着他“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府衙找我了?是家中有事?”“不是,娘亲说先生的玉佩太过贵重,我们不能随便收,还请先生收回。”穆浩贤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接过了玉佩。见穆景旭站在那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穆浩贤开口道:“怎么,玉佩我已收回,还有事吗?”“先生,旭儿想知道为何平芜县令要跪在地上!”穆浩贤不禁愣住,不曾想一五岁孩童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想来也是孩童好奇,便想随意说个理由以解其好奇心“朕。。。本官的品阶比他大,他见了本官自然要行礼”“先生,官员给比自己高品阶的官员行礼需要一直跪着吗?便是见了当今圣上也不是如此行礼的,可是平芜县令有何错处,先生罚他?”穆浩贤再次被这孩子的话惊到盯着他,穆景旭见对方不回应开口道:“先生,您还未回答旭儿!”穆浩贤回过神来“平芜城贸易往来众多本该是富庶之地,如今却是这般境地,难道不是平芜县令的过错吗?”“先生只看到平芜城如今这边景象,却不知,若无平芜县令多年奔走斡旋,平芜城不会有今日安定之貌。这些年边境总有战事,平芜城因此有灾民涌入,先生说贸易往来,那是千羽国与我穆国交好之时,如今千羽国时常有兵士前来掠夺百姓,是平芜县令组织府兵对抗流寇。大批灾民涌入平芜城,先生见灾民处处可见城中灾民有抢掠之行?平芜县令在城门处设粥棚,以府银甚至自己的银子建造安民居,先生今日见到的灾民都是前些日子刚来,尚未安顿的,先生平芜县令不但无过,还治理有方是大功一件呢!”穆浩贤诧异此孩童的智慧与口才“这些都是何人教你的?”“未曾有人教我,旭儿同是平芜城民怎会不知县令苦心?”穆浩贤蹲下与其平视“你叫旭儿?”“是啊!娘亲说旭儿出生时正是旭日东升之时所以取名旭儿!”“看来你的娘亲对你附有重望。本官不会责罚平芜县令的,你早些回去吧!莫让你的娘亲担心。”
萧婼在家中坐立难安,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预感,穆浩贤会顺着旭儿找到她,她必须尽快离开平芜城。旭儿与雪儿自府衙回来,萧婼便让雪儿收拾行李,她蹲下身子看着旭儿“旭儿平芜城如今越来越乱了,娘亲带你去师公那里去好不好?”“师公?”“就是娘亲的师父,他住在一个很美的地方。”“好啊!雪儿姐姐会去吗?”“当然,我们都去。”旭儿便兴奋地回到房间与雪儿一起去收拾行李。
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穆浩贤便觉得十分喜欢,今日他一番言论足见这孩子的聪慧与正义,他吩咐人叫来平芜县令“今日在书房的那个孩子,你可知道?”“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穆景旭。”穆浩贤看着平芜县令“那他的母亲呢?叫什么名字?”“皇上恕罪,臣不知其名讳,只知此女医术精湛,造福乡人,大家都称她为萧夫人。”“他们可是本地人士?”“不是,五年前萧夫人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旭儿来到平芜城……”县令尚未说完穆浩贤便冲了出去,五年前?母亲姓萧,医术精湛,这么多的巧合,是她!一定是她!
因为事情紧急,萧婼让雪儿随意收拾几件衣服,备些干粮便上路,她为墨尊易了容貌,扮成管家一同上路。当穆浩贤赶到医馆时他们已经离开,他们的匆匆离去跟坚定了他的猜想:婼儿,你还活着……
萧婼看着在马车内好奇看着车外的旭儿,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来到这座城时同样是掀开帘子,四处张望,如今离去,却一眼也不敢看“是先生!娘亲今日赠我玉佩的先生在后面!”还未及反应穆浩贤已经拦在了马车前,掀开了帘子,看到了自己,时过境迁四目相对,竟是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旭儿你留在车内上。”
穆浩贤看着萧婼从马车上走下来,站到自己的面前,为敢上前触碰,他害怕自己一伸手,又如过去五年中每次见她一般烟消云散。萧婼跪在地上“民妇萧婼叩见皇上,吾皇……”未待她说完,穆浩贤已将她拉起拥入怀中“婼儿,你还活着……”萧婼感受到他抱自己的力道,仿佛要把自己揉到骨子里,萧婼将手环在他的腰间,这么多年她早已不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