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第213年,国主赵焱昏庸无道,横征暴敛,朝堂上奸佞当道,民间山贼土匪横行,甚至妖鬼传言也频频出现,边疆战事不断,贫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大罗国东北部邵安县境内的一个小山村牛家村中,此时傍晚,一些村民正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正往村里走着,他们或肩上扛着农具或牵着牛,显然是一天的忙碌过去了。
村口小河中正一群孩子在嬉戏,不时传来尖叫与欢笑声,看着他们的天真活泼村民们的疲惫顿时消减大半。
“啊!”“牛二你竟然欺负我妹妹!”突然一声叫喊出现在河水中。
此时小河中七八个男孩光着屁股在互相泼水,岸边三四个女孩在堆泥巴,其中一个小女孩身上暗红色的裙子湿了大半,眼泪在她萌动的大眼睛中打转,似乎有那么一丝坚强使它没有流出来,河水中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看了一眼那小女孩此时的模样,更加恼火的瞪着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
“我就泼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被瞪得男孩丝毫不在意挑了挑眉得意道。
“你~”小男孩听了更加恼火,毫不犹豫的就猛扑向那个叫牛二的孩子,丝毫不畏惧那比他高大壮硕的身体,顿时两个人就扭打在水中。
旁边的几个男孩看着两人突然打了起来,一个个愣了一下,接着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打起来了!牛二和林天打起来了!”有几个边喊边往村里跑,似乎是去叫大人了,路过的村民此时有不少也停下脚步,看起了热闹。
岸边衣服湿了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一脸担忧的看着河中,牛二比林天高半个头,看上去身体也壮实,在很多人认为两人的争斗会一边倒的时候,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不出一会儿牛二反而被按倒在河水中连声求饶,就在村民们惊讶的同时,岸边小女孩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心喜地看着河中。
“天儿、心儿,回家吃饭了!”就在这时不远处远处小桥上一对中年夫妇正望向这边,男的身穿灰布麻衣扛了一把锄头,面容刚毅,双眼深邃,身体笔直的站在那。
那妇人挎了一个篮子正在向这边招手,她虽身穿一身灰布麻衣,但也能看出那苗条的身材,面容姣好,长发被简单的挽在了后面,站在那犹如出水芙蓉。
河中正抓着牛二的小男孩看到小桥上的夫妇高兴地回了声“哎!来了!”也不管那被呛了好几口水正晃脑袋的牛二,快速跑到岸边穿起了衣服。
岸边的小女孩听到声音,赶忙转头兴奋的喊道“娘!”随即顾不上脏兮兮的小脸脸上和手上的泥巴欢快的跑向小桥。
小女孩跑到妇人身前,妇人充满溺爱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看我们家心儿都快成泥人了”,“娘,抱抱~”小女孩向着妇人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来,爹爹抱。”站在妇人旁边的中年男人顺势就抱起了小女孩,那刚毅的面庞上满是慈爱。
小男孩此时跑了过来“爹、娘”,妇人薇笑着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一旁的中年男人一整颜色,“你又在打架?”小男孩听了低下头,不知所措的搓着衣角不语。
“不是哥哥的错,是牛二欺负我,哥哥保护我才打架的。”小女孩这时急忙帮着小男孩解释道。“嗯~”中年男子听了点了点头。
“好了,赶紧回家吧,我们家心儿都饿了,是不是?”妇人打着圆场微笑着轻轻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听到妇人这么说中年男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之后一家四口往村里走去。
村中一户小院内,屋中一家四口围在桌子旁吃着晚饭,小女孩边吃饭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内容无非就是今天玩耍的趣事,夫妇二人也微笑的听着,小男孩也边听边吃,妇人还时不时往两个儿女的碗里夹菜。
妇人虽穿着打扮朴素,但举手投足却能看出有一种身在大户人家的气质,再细看中年男人农夫打扮的他身材英挺,眉宇间不失勇武,微微隆起太阳穴显示着他还是个习武之人。
其实男的叫林峰本是一名商人,靠着倒卖货物运送货物营生,在这个匪患丛生的年代这一行业不是很安全,但凭着他一身本领却也相安无事,在一次行商途中认识了小镇上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儿方静,也就是现在两个孩子的娘,之后相安无事过了几年。
直到儿子林天两岁岁时,朝廷边关告急,国主听信奸臣谗言征调各地商户运送货资到州府集中运往边关,林峰正在征召之列运送物资到相应的柳州城,岂料中途遇劫匪运送物资被抢不说运送的人也死了大半,林峰逃回家急忙吩咐妇人收拾细软一家三口连夜逃走了。
一家三口辗转许多地方,最后在牛家村定居下来,牛家村四面环山唯一与外界联系途径的就是西面山腰的隧道,除了采购盐等生活必需品天常村民很少出去,林峰一家当时被追的无路可逃,正巧碰巧遇上外出村民将他们带了进来。
一家三口住进来后发现这个小村庄与世无争民风淳朴,与外面相比说是仙境也不为过,随即一家三口也就定居了下来。
如今林天已经七岁了,小妹林心也四岁了,从小林天便受到父亲的严厉教导,四岁时便开始学习扎马步炼习基本拳术,所以现在有三年功夫底子的他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有力气得多。相反世心从小便被家里人当成了宝贝疙瘩,不仅父母对她疼爱有加,就连林天也一直呵护宠爱着她。
一家四口刚吃完饭没多久,院外便有人敲门,方静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去开了大门,“刘婶,我刘叔在家吧?”来人是个长相淳朴大概二十左右的青年,方静一看原来是村长的小儿子牛小山。
“哦,是小山啊,你刘叔在家呢,快进来。”
“小静,是谁呀?”林峰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叔是我,我爹有事找您,要您到我家去一趟,我还得去郑先生家一趟。”说着刘小山转头就要往外走。
“小山不进屋坐会再走,你爹找你刘叔有什么事吗?”方静问道。
“不了婶子,我也不知道啥事,可能很要紧,我二叔三叔他们也在我家。刘叔、刘婶我先走了。”说着牛小山便出了院子。
“他爹,村长找你能有什么事?”林峰皱着眉头想了会,摇了摇头“不清楚,去看看吧。”
在去村长家的路上林峰一直在想着村长找他的事情。林峰虽然来村子时间不长,但凭他多年经验阅历以及一身好武功帮助了村子解决了不少事情,时间一长在村民当中就树立了些威信,渐渐地就连村长也佩服起他,甚至不介意年龄的差距,跟他称兄道弟。虽然经常找他,但是是像这一次这么匆忙还在晚上找他还是头一遭。
“刘叔您来了,我爹他们在里面正等您呢。”不知不觉间到了村长家门口,门口迎接他的正是村长的二儿子牛铁,此时牛铁正一脸憨笑的看着他,林峰朝他点了一下头走进了院子。
到了院子往正堂里一看,正堂里正坐着站着八九个人,堂中央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在低头来回踱着,看到林峰进来忙笑脸相迎“刘老弟来了,来进来坐。”
林峰进了堂中扫视了一眼,堂中大多都是在村中有些声望的老人,林峰一一跟他们打了招呼。
“不知村长有什么要紧的事?”林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问道。
“老弟啊,是有急事,不过等会小山把郑先生找来,咱们还真得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村长刚说完,牛小山就带着一位年近三十的书生进了院子,此人穿着一身整齐的毫无一丝褶皱的蓝白布衣,面容白皙得如同女人,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也内涵神采,手拿折扇,正不慌不忙的跟在牛小山后面。这书生名叫郑钧正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颇有文采与见识。
“郑先生您可算来了,就等您了,来先坐。”村长笑迎道,牛家村虽然偏远,但是有才能的人到哪都会受到尊敬,这是不会改变的。
“村长,各位叔伯也在,哦,刘兄也来了。”郑钧合了手中的扇子对堂内众人作了一揖,又对林峰笑着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既然都到了,那我就直说了,今天我家老大牛勇带了几个人出村采购,回来的路上碰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所以他们几个就把那人给抓了,并且带了回来,开始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说,最后经牛勇他们一吓就什么都说了,唉~,没想到抓的人竟然是那狼峰寨的人。”
说的这里村长停了下来看着堂里人的反应,堂里的老人们都露出惊诧骇然的神色,堂里鸦雀无声,都互相看了看后愣在那里,林峰与郑钧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皱着眉头。
不怪他们反应大实在是“狼峰寨”三个字太过骇人,虽然狼峰寨近几年才出现,但只要是狼峰寨盯上的的不管是商队还是村镇到最后都没有活口,那些山贼真的如同狼一样,嗜血如命啊。所以这邵安县境内只要谈起狼峰寨无人不变色啊。
“村长,那被抓之人还说了些什么?”郑钧想了想问道。
堂里的人闻言都看向了村长,村长环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是狼峰寨的小喽喽,跟踪牛勇他们到我们牛家村好像来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具体什么东西他们也不知道,但说是在追踪张家堡余孽,不知各位有什么办法没有,要知道被流云寨盯上那可就...唉~。”
说到这,村长叹了口气坐到了堂中主位上扫视着堂里的人,林峰眉头紧皱,想了一下问道“在张家堡被血洗前后,不知村里可来过或者收留过姓张的人?”
听到这话,村长看向了身旁的牛勇,因为村里除了牛勇经常带队与外界联系买卖再无他人,牛勇轻皱了下眉说道“最近好像没有姓张的陌生人,但是半个月前,也就是张家堡被血洗不久,我带进来一对落魄夫妇,男的姓吴,女的姓王。”林峰闻言点了点头不说话。
“诸位,事情都应该了解了,大家看看应该怎么办,这毕竟关乎到我们牛家村上百口老少的性命啊。”村长看在坐的都不说话着急的说道。
一听村长之言,在座的心里都不由得一紧,是啊这可关乎全村人的性命呐,接着四下开始商量起来,“我看啊还是把那抓的人都放了,那对夫妇也一并交给狼峰寨,不管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一位头发银白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说道,他附近的几位老人也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