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吧!”零不放弃的样子让夙风觉得完全是在浪费口舌,跟这种变态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也不是在他鬼域,就算搅翻了天也跟他夙风没任何关系!
“只要你跟了我,什么条件都可以!”果然冷月只一心想要得到零,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妖界的王的。临阵脱逃不说,只为一己私利就可以不顾自己领地的安危,这群妖怪也是疯了吗?
夙风不再给零说话的机会,右手已燃起了地狱烈火,玉龙已出,只在夙风手上轻轻一扇,那如火龙一般的火焰便直窜向他们身后的孚城,顿时整个城池上空游走着无数条青龙,向城内各个方向都吐着火焰,整个孚城一瞬间就被火焰包围,甚至还听见了城内妖怪的撕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冷月,就像是身后的火灾现场跟自己半毛线关系都没有似的。零和忘忧都惊呆了,说真的,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夙风,即便是上次杀死那个女人,也是因为她想至零于死地,而这一次,他居然只是为了让冷月退让,就做出了屠城这种事。不,这也许就是他,鬼王真正的样子。零此事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了,一切都那么陌生!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冷月也只是瞟了孚城的方向一眼,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这,才是刚刚开始!”夙风说着,手中的火焰更甚,仿佛下一刻就真的会将整个妖界都化为火海。
“够了!真的……够了!”此起彼伏的撕喊声还在耳边回荡,零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了,她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难道为了自己的生命就应该践踏那么多人的生命吗?不,原来这才叫战争,原来还是她太过天真了,她以为自己能承受的,不过是自己的以为罢了!要让一切都结束,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
这么想着的零,周身突然泛起了乳白色的光晕,她感觉自己已经要失去意识了,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回到了生命刚开始的时候,一片虚无,天地混沌……
“零!快醒醒!”夙风第一个发现了零的不对劲,他发现了零身边的变化,那种感觉,像是要将这一切都摧毁掉,而零的眼神却涣散无光。如果不叫醒她,或许她不但会将这个世界毁灭(也就是完成出厂设置),还会将她自己也回归到虚无。夙风突然发现,零所拥有的力量,实在太诡异了,她就像是女娲娘娘造出来的人偶,女娲娘娘给了她自己所有的力量,却没有教她如何使用。或者,她拥有的,不只是女娲的力量。那么问题来了,她,零,到底肩负着什么?
“零!”夙风见零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话,心一横,猛地将零抱在怀里,那一双薄凉的唇就印上了零那温暖的双唇。而就在那一瞬间,零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
零感觉自己在混沌中漂浮,突然有人拽了她一下,好像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然后就有人吻了自己。那个吻生涩却又颤抖着,既熟悉又陌生,却慢慢将她拉回了现实。当她发现吻着自己的是夙风的时候,感觉有些心慌,又觉得,幸亏是夙风。那种感觉挺奇妙的,她又会觉得,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才是自己所认识的样子。
“不……你!”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将夙风推开,眼神却有些闪躲。“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夙风抓着零的手,深沉地说道。他也似乎明白了零在害怕什么,但是他也无能为力,这就是战争,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起码,那需要实力还有与全世界为敌的决心。就像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也会被他所喜欢的人不认同。
零看到了夙风眼中的那一抹神伤,她其实不是真的想要推开他,只是她有些怕,对战争的恐惧,对夙风的恐惧,对这一切的恐惧,就像是她把这个世界推向了风口浪尖一样,就像是,她即便不开口,都能决定许多人的生死,那种感觉,在她看来,就很恐怖。
但是……貌似她现在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因为对面还有冷月虎视眈眈,身边还有需要保护的朋友,虽然她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她被保护多一点。所以,她现在还不是消化这一切的时候,零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然后再次扬起了笑脸,对着夙风淡淡地道:“我没事,放心吧!”
夙风看到零的样子,心里泛起了心疼,“没关系,其实你不需要忍耐的!我于你,永远都不会变的!”零瞪大了眼睛看着夙风,他这算是表白吗?她的脸突然又泛红了。
“忘忧你的剑呢?”夙风不再看零,而是抓紧了她的手,对忘忧说道。
“在这里面。”说着忘忧用手抖了抖腰间的一个精细的小葫芦,“这是零给我的剑鞘,怎么样,好看吧?”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她还不忘嘚瑟地炫耀。夙风现在真是有了揍人的冲动。
“出剑!”夙风理都没理忘忧那副德行,继续对一旁的黄泉说:“召唤!”
在他的命令下,忘忧将灵犀唤出,并发现灵犀的光芒比之早晨的时候弱了许多。她虽然不知道零刚才做了什么,但她知道零一定现在很虚弱,所以当她看到灵犀的样子就忍不住多看了零几眼,“我没事,马上就会好!”零给了忘忧一个安心的表情。
而一旁的黄泉,周身则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他用手指在自己旁边画了一个圈,那个圈便源源不断地向外冒黑气,就在忘忧准备吐槽他的时候,黄泉张口了:“地狱之门,听吾之命,在此开启!”,然后,那个圈里开始一个一个向他们这边走出鬼卒,红色的盔甲,泛着红光的大刀,就连眼瞳都冒着红色的火焰。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一个接一个地从圈子里走了出来。“鬼将,出!”随着黄泉一声令下,之后圈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铜色盔甲,手拿长柄刀,双瞳同样是火焰的鬼将。等鬼将站定在众人面前后,那个黑色的圈子便越缩越小,最后被一阵风吹散了。
冷月其实见过鬼域的大军,只要黄泉想,鬼域的军队就会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结界之门去到任何地方。这就是鬼域的第一高手,黄泉的力量。他现在不得不仔细想一想了,夙风为了一个女人,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屠城?屠城对夙风来说简直就是随手一挥的小事,可是让黄泉召唤鬼域大军,那就是真正的战争了。为了一个女人挑起战争,而且是这个平时几乎从不踏出鬼域一步的闲散鬼王,这真是有意思。这个女人他的确是好奇,但是要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而引来战争,似乎就有些不够看了,况且,共工的事还是未知,万一他们这边杀到两败俱伤,最后被共工捡了便宜岂不是很难看?
“呵呵,鬼王这是作何啊?人家也没有说非要这小姑娘嘛。”冷月突然的转变让零都有些始料未及,但是夙风却是知道,聪明如冷月,怕是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事,他其实已经被零说动了,说不怕共工那是假的。而且他让忘忧准备应战也是怕这个变态性子来了不顾一切地攻过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哦?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吗?怎么,一见我鬼域大军就害怕啦?”夙风轻佻地看着冷月,冷月广袖内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扎到肉里去了,殷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鬼王说笑了,人家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姑娘跟邻居翻脸不是吗?”冷月表情僵硬地笑个不停,这强颜欢笑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大快人心。
“那妖王还不快去看看你孚城的百姓怎么样了?还有闲心在此跟我们闲聊吗?”夙风说着手指指向孚城的方向,那城中的大火像得到了指引一般,渐渐回到了夙风的体内。也就在一瞬间,整个孚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鬼王说笑了,人家走了哦!”冷月仍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越过他们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夙风一眼,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呼!”夙风在确认冷月走远了之后,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黄泉,收了吧!”他说完,零和忘忧才注意到黄泉的脸色已经泛黑了。黄泉手一挥,那列着整齐队伍的鬼兵瞬间就化作了灰尘,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黄泉怎么了?”零焦急地看着黄泉,握在夙风手中的小手有些颤抖,她自见到黄泉第一眼就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我没事!不必担心。”黄泉看到零和忘忧担忧的眼神,只是向她们鞠了一躬,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放心吧,他没问题,只是需要尽快回去休息。”夙风轻轻地对她们说道。“上马,我们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鬼域。”
“黄泉,忍着点,回去就好了!”夙风难得关心了一次黄泉,黄泉仍旧是那副样子,并没有太多表情。
回去的路并不短,他们经过孚城的时候,发现其实只有街道被烧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人大都没什么受伤的。“你骗我!”零嗔怪地转头瞪了夙风一眼,害她以为他真的是滥杀无辜的人。
“我没有骗你,他们没死是因为他们警觉性高,我只是没烧房子而已。”夙风并没有隐瞒,这本就是他烧城的用意,冷月怕是也猜出了他的意思,所以如果不拿鬼兵吓唬他,他是不会退缩的。
“大家都忍着点,我们要加快速度。”夙风现在急着带他们回鬼域,所以必须快马加鞭,不能再像来时那么关注每个人的不适了。
好在除了黄泉大家都没受伤,黄泉又是骑马的好手,他们真的在天黑以前就赶到了鬼域的边界。
在踏入鬼域土地的一瞬间,夙风才真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