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边一道道目光扫来,许凡心中尤觉不自在,他打小性格就有些内敛,更不喜欢处于众人目光的中心。
“子硕兄,这里人有点多,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轻声地说了几句,许凡便拉着有些醉意的封子硕往外走,正走出至门口时,后方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站住!”
随着这道冷喝传出,许凡二人立刻脚步一顿,转身望去,只见三名白衣青年面色冰冷,从后大步赶来。
“请问几位,方才是叫我们么?”
许凡朝那三人拱了拱手,礼貌问道,他双眸迅速朝三人身上扫过,发现这三名青年,皆是身穿相同的白色衣袍,胸膛之处,有着一轮金色太阳的图案。
“震日宗!”
看到此处,许凡不由得心中一震,虽然他来皇城不久,但对整个荆国的势力还是有所了解。
荆国境内,皇权之外,有着许多超然于世俗之外的修真宗派,其中最为强大的便是以震日宗为首的五大宗门。
这五大宗门,每一个宗门内,都有着一位塑胎境的老祖坐镇,实力极强,任意一个宗门的势力,都足以与荆国皇室相比。
“这震日宗弟子,叫住我们做什么?”
一旁的封子硕不由得眉头一皱,对方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他心中甚是不悦,但此刻许凡已经出面询问,便也没说什么。
此时,在许凡话语说出后,那几名震日宗弟子,却是依旧面色冰冷。
为首的那名震日宗弟子,更是目光死死地盯着许凡腰间的玉佩,冷冷地道:“别废话!我问你,你小子身上的玉佩是如何得来的?”
“玉佩……?”许凡心中一惊,立刻知晓这几人是冲着这枚玉佩而来的,他下意识地将腰间的玉佩握住,此刻心中一丝慌乱。
“莫非……良叔给我的玉佩有什么问题?”
许凡心中惊疑,随后他再次抱拳,望向那名为首的震日宗弟子,缓缓说道:“这玉佩……是我一个长辈赠与我的!不知几位有什么问题?”
“哼!真是笑话!”话音刚落,又一名震日宗弟子冷笑道,“你小子这谎撒得未免太离谱了吧!”
“这玉佩乃是我震日宗弟子的贴身玉佩,唯有震日宗弟子才可拥有,而你竟然说是一个长辈送你的,莫非你那长辈是我们宗内长老不成?”
“而就算如此,这赠与他人宗内弟子贴身玉佩之事,乃是大忌,无论你那长辈是何身份,都将受到宗门处罚!”
“所以你最好老实交代,这玉佩是何得来,否则,就跟我等到宗内刑堂走一趟吧!”
那名为首的震日宗弟子,双眸泛出寒光,死死盯着许凡,顿时抱气境五重的气息也释放出来,狠狠朝许凡压去。
许凡不由得面色一白,对方言辞确凿,他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此刻,内心中无比慌张,他没有想到良叔当初给他的玉佩,竟与这震日宗有关,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非……要还给他们?”
“不行,恐怕还给他们,震日宗也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追究下来,说不定还会找查到良叔身上,这绝对不行!”
许凡沉默,面色有些难看,手中的玉佩却是攥得死死。
“请问几位,你们是如何确定,那玉佩就是你震日宗弟子的贴身玉佩?”
此时,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封子硕,终于开口,他走至许凡身前,对视着那三名震日宗弟子,不紧不慢地问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震日宗弟子的贴身玉佩,一般都刻有宗门独有的标记!而我朋友这块似乎并没有!”
“若仅仅是凭借外表相似,就断定我朋友的玉佩是你震日宗之物,你震日宗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请记住!这里是皇城!可不是你震日宗的地盘,我们也不是你们说欺负就欺负的!”
封子硕声音高亢,面色微红,带着些许酒意,目光狠狠地朝那三名震日宗弟子瞪去。
他的声音极大,话音刚落,便引来一些路人驻足。
这些人并不清楚事情原委,只是在听到封子硕的话语后,才将目光投了过来。
“快看!震日宗的人好像在那挑事了!”
“这五大宗门的人,行事向来嚣张跋扈,不知道这次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就是,这些大宗门的弟子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走到哪就要惹是生非,这一次,肯定是又是那震日宗的人蛮横在先,挑出事端的!”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会儿便从那些围观的众人口中传出,落到那三名震日宗弟子耳中时,他们不由得面色一变,很是难堪。
“臭小子!你放肆!竟敢污蔑我们!”
面对周围众人的议论,其中一名高瘦的震日宗弟子喝道,此刻也面色难看,仿佛在那群人的目光中,自己三人就如同宗门败类一般仗势欺人,这让他无比恼火。
“我污蔑你们?明明你们震日宗仗势欺人在先,还由不得我说出来,让诸位评理了?”
封子硕高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挑衅,又再一次煽动起人群,此刻围观之人也越来越多,给那三名震日宗弟子无穷的压力。
“你找死!”
一声怒吼,那名高瘦青年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暴怒,此刻向前一跃,全身修为释放开来,朝封子硕一拳轰去。
抱气境四重!
封子硕心中一滞,磅礴的气势,朝他面门汹涌袭来,对方突然发狂,这一拳威力不容小觑。
“子硕,小心!”
在他身后,许凡心中一紧,焦急喊道,心中想要上前阻挡,但这一切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
嘣!
一声闷响传出,封子硕整个人被砸退十余米,地面留下被踩出的两道深沟,他两条手臂酥麻,微微发颤,方才那一拳,若不是其反应迅速,再加上其本身就有着抱气境四重的修为,否则那一下,至少会让他伤筋断骨。
“给我滚开!”
许凡一声暴吼,清秀的面庞浮现出一抹暴怒之色,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那名高瘦青年轰去。
裂山拳!
刹那间,许凡拳头之上,浮现土黄色光芒,浑厚的灵气不断注入到双拳之中,光芒越发璀璨凝实,一股雄厚的威压也随之散开。
“他到底什么修为?我竟然……看不透!!!这股威压是……伏山级中阶道法!”
感受到这股磅礴威压,那名高瘦青年面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拥有比他还高阶的道法,而他身为震日宗外门弟子,却仅仅只习得一门伏山级低阶道法,更高阶的要靠宗门贡献去换取。
而道法越是高级,就越是强大,眼前之人气息飘忽不定,就连他也无法看出其修为深浅,并且凭他的低阶道法,也无法与中阶道法相抗衡。
“侯师弟,快退!”
那名为首的震日宗弟子提醒道,此刻那名高瘦青年也是毫不犹豫的反身一跃,急忙后退。
这一刹那,眼看对方就要退走,然而许凡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两人相隔不到两米,许凡一个健步就追至跟前,一拳狠狠地轰出。
“给我趴下!”许凡怒吼。
轰!
一股强大的巨力从许凡手臂倾泄而出,狠狠砸在那名高瘦青年背部。
裂山拳第一式!
这一拳,足有数万斤之力,虽然只有形,但威力也是尤为强大,气势足以开山裂石。
“啊……”
高瘦青年一声惨叫,重重地摔落在地,在那股巨力下,他的脊椎被打碎得暴碎,整个人凄惨无比。
“啊……你……竟然废了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高瘦青年面目狰狞,猛地喷出数口鲜血,凄厉尖惨叫,脊椎完全碎裂,就算是极丹境的长老出手,也无法救治,若是没有那等生死肉骨的灵丹妙药,可以说,他接下来的一生便是个废人。
“大胆!你……你竟敢把侯师弟给废了!”
为首的震日宗弟子声音颤抖,面色无比苍白,他身旁的那名震日宗弟子亦是如此,此刻心中颤抖,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出手竟如此狠辣,仅仅一击,就将自己同门给废了。
“完了!现在侯师弟被废,事态已经严重了,得赶快带回宗门救治,通知长老才行!”
那名为首的弟子心中思忖,立刻带着另一名弟子,急忙将侯姓弟子从地上托起。
“给我记住!胆敢重伤我震日宗弟子,宗门一定会为我们讨回来的!”
“我们走!”
怨毒地看了许凡一眼,那名震日宗弟子立刻捏碎一枚青色玉简,幻化出一头鸟兽虚影,裹着三人极速远去。
许凡怔怔地站在原地,深深皱眉,清秀的面庞浮现一抹忧色,他知道这次自己一怒之下出手过重,跟震日宗的弟子结下仇怨。
这次事件过后,无论是玉佩之事,还是伤人之事,对方肯定不会善摆甘休,若是对方找上门来,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许兄!你没事吧?”封子硕从一旁赶来,拉着许凡道,“走!我们先回去!”
许凡叹了口气,立刻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跃上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许兄,这次你重伤了震日宗的弟子,以这震日宗的性子,恐怕日后会来找你兴师问罪。”
“哎,的确,我当时也不是有意要伤他要害。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若是日后那震日宗真来找我麻烦,我只恐怕是在这皇城呆不了多久!”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子硕兄,谢谢你方才为我出面解围,请受许凡一拜!”
马车上,许凡叹息,随即正色直起身子,朝着封子硕深深一拜。
“许兄,你这是干嘛!快快起来!”
见状,封子硕连忙起身把许凡托起,看到许凡一脸正色,一副仿佛要亡命天涯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许兄,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这震日宗虽然是五大宗门之一,实力庞大,可我荆国皇室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到我皇室的地盘抓人,就算他震日宗老祖来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再说了,不过就是个外门弟子而已,就算是死了,他震日宗也不敢对我皇室怎样,而且此次事件的起因,本就是那震日宗的人先挑起,就算他震日宗想要来问罪,也拉不下脸!”
封子硕使劲地拍了拍许凡的肩膀,笑道。
“所以,许兄,只要你还呆在皇城内,就根本不用担心那震日宗了!”
听闻封子硕的话语,许凡在原地杵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随后深深吐出口气,略有些尴尬地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那当然,只管放心就好了,哈哈!”
封子硕拍着胸脯,笑着保证道。
望着对方事后毫不在意的神情,许凡心中的压力顿时缓解不少,只要自己在前往南凌宗之前,一直待在这皇城内,那震日宗暂时也无法找他麻烦。
“嗯……等半年时期一到,我离开此地前往南疆中心,那震日宗便更加找不到我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想到此,许凡不禁点了点头,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不少,再次跟封子硕交谈片刻后,便将这件事远远地抛置脑后,再也没去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