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德点头应下,再无理由逗留,心中既牵挂妻子病情到底如何,又暗自思忖将上仙在栖霞庙停留的消息散发出去,百姓一涌而至在栖霞庙造成大乱如何是好。
小白看出了他的疑惑,笑嘻嘻道,“放心吧,这里只有缘之人才能进得来。”
傅明德又跪拜了三下,才恭恭敬敬得告辞了。临走出门时,身形不由得顿了一下,似要回头,终究没有。
“姐姐,”小白看他已经走远,视线转向雪魄,抿嘴笑问道,“你晓得他刚才在想什么吗?”
“我不晓得。”雪魄摇头,不欲多言。
“他呀,是在想,白色是最寻常的颜色,怎么经她穿着如此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呢?”小白说完,念了口诀,自地上一跃而起,轻飞至雪魄身边。
雪魄看小白如此吃力,有心炫耀,索性揽着小白,做了个手势,便从大殿中飞到了远处一株郁郁葱葱的大树上。那树有上百年树龄,依旧枝叶繁盛,遑不论树干得两人合抱,就连枝干也粗得惊人。雪魄打眼一扫,迅速从中选了一根树荫浓密的枝桠,和小白一起落了下来。
小白猛然到了高空,望着底下的青山绿叶,她虽然修炼时间不短但毕竟在高空飞行得少,不免心惊,紧抓住雪魄的衣袖,生怕一个放手雪魄自己飞走了。
雪魄看着小白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倍感好笑,右手反握住小白的柔荑,“好容易走了一趟鬼门关,不好好修炼,跟谁学了那些浑话?”话虽如此,眉眼间却是带笑的。
小白听她如是说,只满面含笑,也不辩解。自昏迷中醒来后,内伤严重,兼之不明雪魄身份,担忧自身处境,因此近几日来都未得开怀。此刻天气甚好,阳光暖沁,清风徐徐。小白看着雪魄侧颜,皮肤白的如玉一般,眉眼红唇无一处不美,突然间觉得心满意足。
“怪不得世人好色,美色当前,连我这只狐狸精都被迷住了。”小白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里,自个儿的祖先总是身姿妖娆、容貌姣好,迷得别人七荤八素的,想要什么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那时她听了半信半疑,世上竟有那么多好骗的傻瓜,现在才知晓果不其然,倾国倾城亦不虚言。
雪魄不喜日光,虽躲于树荫下,微风一吹,树叶摇动,斑驳的阳光到了面前,煞是刺眼。雪魄眉头微皱,小白留心到了,笑道,“姐姐,你若不喜此处,我们就回去吧。”
“与你在此说笑,倒还开阔些。就是偶有日光,”雪魄略一思忖的功夫,小白提议道,“不若你卧于枝上,我以袖遮阳,便可万无一失。”
小白本不欲离去,此刻又有了与雪魄更为亲近的机会,心中大喜,竟忘了害怕,两腿垂在空中,上身斜靠着树干坐下。雪魄看她准备妥当了,不知施了什么术法,雪魄脚部慢慢抬升,至与头部一般高时,雪魄平躺在空中,慢慢降落下来,头部枕在小白左腿上,准确无误。小白看了羡慕不已。
“这隔空视物的本领,我至今不得其门而入。”小白一边感叹,一边抬起左袖,置于雪魄胸前,雪魄右手食指轻勾住了袖口,小白略一回手,宽大的衣袖正好遮住了阳光。
小白从未与雪魄离得这样近,那种好闻的香气使劲得往她鼻子里钻。小白低头,只见雪魄已阖上妙目,雪白的手指勾住红袖,翠绿的树叶连成一片碧海,红白相映,更衬得她肤如凝脂,盈盈动人。
“我不能再多看你。”小白轻轻笑道。
“你不会的,我都给你。”雪魄似未听到小白的感慨,突然轻声说一句。
小白怔了一下,仔细一想,原来她是接自己上一句的话。
小白啊小白,你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小白心底默默感慨,一时之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