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在开学的那次宴会上一样。
哈利正在吃一个带皮的土豆,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餐厅,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大家都盯着他,只见他走到邓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说完,他一头栽到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
摩西的眼中暴起了一道精光。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发出几次刺耳的烟火爆炸声,大家才安静下来。“级长,”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珀西自然是驾轻就熟。“跟我来!不要走散,一年级学生!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就不用害怕什么巨怪!好了,紧紧跟在我后面。闪开,一年级学生要通过了!请原谅,我是级长!”
他们上楼梯时,摩西突然停住了脚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他淡淡的对哈利说转身走下了楼梯。
哈利楞了一下,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严峻的跟上了他。
他们悄悄溜过空荡荡的侧面走廊,急匆匆地赶往女厕所。刚转过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珀西?”哈利压低声音说,拉着摩西躲到一个很大的狮身鹰首兽石雕后面。他们从石雕后面望过去,却发现不是珀西,而是斯内普。他穿过走廊,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在做什么?”哈利低声问道,“他为什么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里?”
“我怎么知道!”
他们跟着斯内普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悄悄顺着另一道走廊向前走,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在朝三楼走呢。”哈利说。
但是摩西举起了手。“你能闻到什么吗?”
哈利吸了吸鼻子,一股恶臭钻进他的鼻孔,那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接着他们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咕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哈利注意到:在左边一条通道的尽头,一个庞然大物正向他们这边移动。他们赶紧退缩到暗处,注视着它慢慢走进一片月光。
“一只食人魔。”摩西冷冷的说,“看来这学校的安保系统不怎么样。”
巨怪停在一个门边,朝里面窥视。它摆动着长耳朵,用它的小脑袋做出了决定,然后垂下头,慢慢钻进了房间。紧接着没过多久一个几乎使他们的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一个凄厉的、惊恐万状的声音——从刚刚的房间里传出来。
“哦,糟糕。”哈利说,脸色苍白得像血人巴罗的鬼魂,
“那是女厕所!”哈利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赫敏!”两人同时说道。他们奔到那门前,拧动钥匙,因为紧张而显得笨手笨脚——哈利把门拉开——两人冲了进去。赫敏格兰杰缩在对面的墙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巨怪正在朝她逼近,它一边走,一边把水池撞得与墙脱开了。哈利一把抽出断罪者,就想冲上去,摩西却一把拉住了他。
“先把它的注意力引开。”摩西说完,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巨怪,释放了一个驱散术,感受到了圣术的力量的巨怪立马将头转了回来,丑陋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摩西,嘴里咆哮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棒。哈利在它的身后狠狠地一剑刺了下去,绿色的像是被污染的污水一样的血液飞溅,但是巨怪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它发出一生痛苦的哀嚎,手中的木棒反手向身后挥去,哈利赶紧跳到了一边。
这时,摩西想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巨怪:“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木棍突然从巨怪手里飞出,高高地、高高地升向空中,又慢慢地转了个身——随着摩西的魔杖落下重重的落下来,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哈利愣愣的看着倒下的巨怪,对摩西伸出了大拇指比了一下。
“它——死了吗?”赫敏颤抖的站起身。
“我认为没有,”哈利说,“它大概只是被打昏了。”他把剑在巨怪的裤子上擦了擦拭掉了剑身上的血迹。
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门声和响亮的脚步声,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抬起头来。他们没有意识到刚才闹出了多么大的动静,一定是楼下的人听见了剧烈的碰撞声和巨怪的吼叫声。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斯内普,奇洛在最后。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的抽泣,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斯内普弯腰去看巨怪。麦格教授看着摩西和哈利。哈利从未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她的嘴唇煞白。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说,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弄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斯内普用逼人的目光迅速剜了哈利一眼。又恶狠狠的瞪一眼摩西。
“请别这样,麦格教授——他们是在找我。”
“格兰杰小姐!”赫敏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来找巨怪,因为我——我以为我能独自对付它——你知道,因为我在书上读到过它们,对它们很了解。”
赫敏格兰杰对一位老师撤下了弥天大谎?摩西跟哈利不可思议的对望了一眼。
“如果他们没有我到我,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哈利用剑刺伤了巨怪,摩西用巨怪自己的木棍把它打昏了过去。他们来不及去找人。他们赶来的时候,巨怪正要把我一口吞掉。”
“噢——如果是这样”麦格教授注视着他们,沉吟道,“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你怎么能认为你独自就能对付一一个大山般的巨怪呢?”赫敏垂下了头。
哈利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赫敏是最不可能违反校规的人,而现在,她为了使他们摆脱麻烦,居然说自己违反了校规。这简直就像斯内普开始给大家发糖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格兰杰小姐,因为这件事,格兰芬多要被扣去五分,”麦格教授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最好赶紧回格兰芬多城堡去。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享用万圣节晚宴呢。”
赫敏离去了。
麦格教授转向哈利和摩西,“好吧,我仍然要说算你们走运,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同一个成年的巨怪展开较量的。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你们可以走了。”
斯内普黑着脸想要说什么,摩西直接冲他翻了翻白眼,走了出去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
他们来到胖夫人的肖像前面。“猪鼻子。”他们说完口令,就钻了进去。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吵吵闹闹的。每个人都在吃着送上来的食物。只有赫敏独自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时间,气氛变得很尴尬。接着,他们谁也没看谁,只同时说了一句“谢谢你”,就匆匆奔向自己的盘子。然而就从那一刻起,赫敏格兰杰成了他们的朋友。当你和某人共同经历了某个事件之后,你们之间不能不产生好感,而打昏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就是一个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