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沃伯格庄园出来之后,摩西整个人周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查斯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不敢说话。小天狼星也在争吵之后有些情绪不高,三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摩西手中把玩着真十字架,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沃伯格家族中保存的圣物不论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几乎可以媲美一个规模不小的教会的分部了,就算是没有人能够完美的施展全部力量,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守之力的。当年自己是因为魔力暴动而错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和那个男人的原配,可作为明面上,受大家承认的沃伯格家族少爷,未来的继承人,他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两件用来防身的东西。如果有,在当时以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杀的死他?摩西有些想不明白了。
“掉头,换方向。”摩西敲了敲查斯的座椅后背。“我们先不回去,先去另一个地方。”
“呃,好的,可是去哪里?”查斯问道。
“纽约,”摩西停顿了一下,“去蔷薇花酒吧。”
“可是...”查斯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摩西问。
“蔷薇花酒吧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那里需要…”
“我知道。”摩西打断了查斯的话,“你只管去就对了,别的不用管。”
“好吧,你是老板。”查斯只好住嘴,一边小声的嘀咕,“该死的,总是这样。”
车轮飞快的行驶,小天狼星看起来似乎有几次忍不住想要跟摩西说什么,但是最后都没有说。
从德克萨斯到纽约这是一段不小的距离,查斯思考了再三,最终当他们停在路易斯安娜的一个小镇旁的加油站暂时休整时,他还是拨通了自己导师康斯坦丁的电话,并且告诉了康斯坦丁他们在沃伯格家族庄园的发现。摩西一早注意到了查斯的举动,但是他却没有说破,任由他去汇报了。
到达纽约的时间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尽管在路上查斯已经尽全力开的最快了,但是三千多公里的路程,还是让他不得不在中途多次休息才坚持了下来。查斯将车子缓缓地开到了米奈的酒吧后面的停车场,在下车的时候还试图再一次劝说摩西再重新考虑一下再看要不要进去,虽然之前跟康斯坦丁通电话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说到时候会在米奈的酒吧等着自己这一行人,但是查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想要摩西过去。他有一种预感,似乎摩西这次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蔷薇花的门口站着的不是像别的酒吧那样子的火辣性感的女郎,而是一个彪形大汉,他手里拿着一叠卡片,上面印着不同的图案,只有猜对了图案的人才能够进入酒吧。这也是米奈对自己的客人的一种筛选,一个简单的测试就可以看出来来人到底是不是具有特别的能力。
查斯紧紧地跟在摩西的身后,试图浑水摸鱼,可惜的是守门人一早就注意到了他,之前他就曾经多次试图在康斯坦丁进去的时候混进去,所以他早就上了看门人的黑名单。
一名看守一把拦住了查斯,“一个一个的来。”他得意地点了点头。
“是的,一个一个来,你这个该死的扑克脸。”查斯咒骂。
摩西没有理会查斯,他站到了守门人的身前,守门人举起了一张卡片,那是一张塔罗牌,可以感知到上面被施加了法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自己,可以利用自己的圣力或者魔力来感知这张塔罗牌,塔罗牌上施加的法术使得牌上的图案在特殊力量的激发下会具现在感知者的脑海之中。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能够做到力量外放,很显然,查斯之前还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的训练,所以他每次都猜不出来图案而被拒之门外。
摩西稍稍释放了一些圣力,在这个酒吧之内,有太多的混血天使跟混血恶魔,里面有很多人是以出卖情报为生,自己如果泄露出来身具魔力的话,再加上一些推论别人很容易知晓自己的身份,这样会很危险。
“打伞的鸭子。”摩西很快就感知到了图案。
守卫退到了一边,让出了个通道出来。摩西指了指小天狼星跟查斯,“他们两个是跟我一起的,也让他们进来吧。”
“那可不行。”阻拦查斯的那位守门人立刻就拒绝了,“想进这里就得猜出来图案,这是我们这的规矩。”他傲慢的说道。
“呵呵,是吗?”摩西冷笑道,“不听别人的规矩,这是我的规矩。”
三个守门人的脸色顿时大变,他们摆出了一副防卫的姿态,可惜太迟了。摩西手中的真十字架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被白光照射到的三个守门人全身立刻像是被浇上了硫酸的大理石,不断地鼓起一个个的大泡并且炸裂,散发出一阵刺鼻的硫磺味。
“你疯了吗?”小天狼星跳了起来,并且急急忙忙的抽出魔杖朝这三个人施展着治疗魔咒,可是居然没见任何的效果。
“果然不出我所料,三个混种恶魔。”摩西厌恶的瞥了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不停嘶吼的三个人,“装模作样,你们身上的恶臭味我离老远就闻到了。”
摩西说完,转身走进酒吧,看都没看那三个人一眼。
查斯兴奋地在三个守卫身边蹦来蹦去,“穿衣服的老鼠,打伞的鸭子,骑车的兔子,嗯?很好玩吧,还让我们猜吗?”查斯得意的问三个人。
小天狼星赶忙退了幸灾乐祸的查斯一把,收起魔杖朝着摩西追了过去。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进来,我看不到有任何的必要伤害我的员工。”米奈脸色铁青的看着推门进来的摩西。
“然后呢?”摩西不在乎的瞥了眼米奈,“我讨厌那三个混种不行吗?”
“在我这里就要遵守我的规矩。”米奈大吼,“我只在乎平衡,别的与我无关,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规矩。”说着米奈眼神一变就打算动手,但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打算。
摩西用真十字架指着米奈的胸口,“平衡,你的平衡在我看来就是狗屁。”
“说得好。”一个瘦高的,留着一头零乱的碎发的男人咳嗽着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蜡黄,看起来身体状况很差,但是眼睛里却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丝精光。“米奈,我早就跟你说,你那一套过时了,现在没有人还在乎那些了。咳咳。”
“你闭嘴。”米奈没好气的说道,但是终究再没有什么动作了。他刚刚一眼就认出了摩西手上拿的真十字架,这东西在别人的手里就是个护身符,但是要是在一位主教手里那就跟原子弹的威力没差多少。自己虽然自负,但还没有自大到能挑战一位手持真十字架的主教,那不是勇敢,是找死。特别是自己本身就是一位法师,这东西天然就对自己有着很强的克制。
“你好。”进来的男子向摩西行了一个抚胸礼,“在下是....”
“约翰.康斯坦丁,美国教会第一猎魔人。”摩西斜了他一眼,视线在他的手臂上的文身上停留了一会,“我知道你是谁,不过看来你就快要去见撒旦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教会对我的意见?”康斯坦丁听到了摩西的话,鼻子都要气歪了,“我这一生辛辛苦苦的帮你们驱赶走了不计其数的恶魔,然后死了就被你们一脚踢给了路西法?”
“你去哪可不是我能管得,耶和华接不接受你的灵魂那就要看你的魅力够不够大了。”摩西冷冷的说,“而且用耶和华的话来说,你驱魔是因为你自己,可不是为了别人。”
“那么你呢?”康斯坦丁反而不生气了,“你又是为了什么,当代主祭大人,先知的后裔。”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摩西拉长了脸。
“我知道你在调查中沃伯格家族发生的事情,我这有一些情报你要不要听?”康斯坦丁笑了笑。
“你的鼻子还真长。”摩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查斯。
“你自己也看到了,沃伯格家族是被袭击了,所以现在才变得四分五裂。”康斯坦丁装作没有听出是什么意思,“你看,就连真十字架在手里他们都没能打败敌人,所以,你能猜到什么吗?”
“猜什么?再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东西在主教能力级别之下的人手里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是的,是的,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否认这东西的威力吧,就算是发挥不出来,那当护身符也不是一般人能伤害得了的吧。”康斯坦丁像个痞子一样得意的晃着腿,瘫在沙发上看着摩西。
“你到底知道什么,不要废话。”摩西不耐烦了。
一个黑色的小本子突然被抛了过来,摩西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是一个电话本,在第一页的纸上画着一个图案,有四条线好像是箭一样从四个方向扎进一个圆圈之中,但是却没有在圆圈的中心交汇。
“你认得这个符号吗?”康斯坦丁问道。
“你以为只有你才读过有关于地狱的资料?”摩西没好气的回答。
“哦,恰恰相反,我正是因为没有读过,所以才会问你。”康斯坦丁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
“符号中圆圈代表精神力量(也代表崇高的道德),十字代表物质力量(也代表肉体、欲望),这是撒旦之子曼蒙的符号,你问这个干吗?”
“我前段时间,发现曼蒙一直在试图找到冲破结界来到人间的方法,也见到了曼蒙为了达成目的害死了一个通灵者的女孩。”康斯坦丁突然坐直了身子,“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也是...”
“我告诉你了,那是不可能的。”米奈突然开口了,“天使在天堂,魔鬼在地狱,人类在中间,这是规矩,谁都不可能打破的,没有任何一个不是混种的恶魔或者天使能够冲破结界来到人间,即使他能进入,那也必须要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就像是加百列当年那样。”
“米奈,我也告诉你了,这真的发生了,赫尼斯,毕曼他们都因为这个才丧生...”康斯坦丁激烈的说道。
“有可能的。”摩西低低的开口了。
“这怎么可能。”米奈不可置信的看了摩西一眼。
“哥林多书第十七章,子之罪定会超越父之罪,曼蒙对他父亲的规矩不耐烦了,渴望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火与血的王国。曼蒙想要冲破结界,首先要先附身于一个非常强大的通灵者,天生通灵者。”摩西又加了一句,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康斯坦丁,“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他还需要上帝的帮助。”
“这就对了,所以你说,他怎么可能冲破结界,除非上帝疯了。”米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这关耶和华什么事?”摩西哂笑。
“你不是说....”
“需要上帝的帮助的意思是他需要圣血。”康斯坦丁帮摩西解释,“而不凑巧的是圣血这东西在这个世间虽然稀少却也并不是很难找得到。”
“圣杯。”米奈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
“不仅仅是这个,还有朗基努斯枪,那上面沾染了耶稣的血。”康斯坦丁补充。
“你想告诉我这些事情是曼蒙干的?”摩西问道。
“我不能确定,但是他很有嫌疑不是吗?”康斯坦丁反问了一句。
“如果,最后我发现不是,那我保证你将很快去见路西法。”摩西沉默了一会,硬邦邦的甩下了一句话,走了出去。
“你肯定是疯了。”米奈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康斯坦丁的时候突然开口。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你没有看到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你居然还敢编这么个谎话来骗他想让他帮你干活?”米奈无奈的看着惫懒的康斯坦丁,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同意了他的计划来配合他演这场戏。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我就要快去见撒旦了。”康斯坦丁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他已经得到了朗基努斯枪,安吉拉也被他们抓走了,等到圣枪送到,就没有办法再阻止他们了,我一个人搞不定这么多的,你知道。”
“那也用不着去撩拨他吧,”米奈不可思议的看着康斯坦丁,“还是香烟已经熏坏了你的大脑,你看不到他身体里的圣力正在呈几何倍数的爆炸般增长,还是你不知道摩西跟他的后人们对耶和华的态度?”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很清楚他是自先知摩西之后,唯一一位让约柜认主的人。”康斯坦丁收起了嬉皮笑脸。
“那你还去撩拨他?”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康斯坦丁叹息,“除了曼蒙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刚刚从教廷那边传来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他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真相。”
“早知道这样,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瞒着他?甚至还派了一位混血天使冒充沃伯格的管家。”米奈缓缓地坐下,点起了一根雪茄,“如果不是你们掩饰当年的事情,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康斯坦丁也抽出一根香烟,咳嗽着点燃,“你知道的,沃伯格家族好几代之前就已经开始跟教会貌合神离了,教会想办法打压他们也是正常的,这帮狡猾的家伙最擅长的不就是这种该死的政治吗。况且,如果不是沃伯格家族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教会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其实说到底,这件事情跟老沃伯格也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他不自量力试图挑战教会这个庞然大物,他的后代也不会遭殃。”
康斯坦丁笑了笑,“况且,就算是他最后知道了真是的情况又能如何,毕竟教会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引导了一下事情的发展,有没有在之前做过什么。”
“我们现在需要干什么?”从米奈的酒吧出来之后,查斯就变得很兴奋,“是不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圣水啊,十字架啊,银弹啊,毕竟那可是黑暗之王的儿子不是吗。”
“我们什么都不用准备。”摩西回答道,“找一个酒店,我们先住下,睡觉。”
“什么?”查斯惊讶的看着摩西,“可是你不是要去找那家伙的麻烦吗?难道我们要赤手空拳的去吗?”
“不是我们。”摩西靠在座椅上,“是我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查斯大喊。小天狼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坚定的眼神表达出了他绝对不会让摩西自己去的意思。
“你们两个,不是鄙视你们,去了也是白搭。”摩西冷哼了一声,“你,连圣力外放都还做不到。至于你嘛,”摩西转向小天狼星,“也许你有些能力,不过没用,这场战斗不是你能插手的。”
“我是一个猎魔师,神职人员,而不是一个专职司机,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我当成是一个编外人员来对待。”查斯终于爆发了,他已经等了20几年,但是始终没有亲自驱魔的机会,不管是自己的导师康斯坦丁还是什么人,都当自己只是一个打杂跑腿的人。
查斯愤愤的将自己的圣经摔在车里,“你们训练我难道不是为了战斗,只是为了给你们开车?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查斯说完,将车钥匙一把丢给了摩西,狠狠地惯上了车门,气愤的离开了。
“你满意了?”小天狼星瞪了一眼摩西,“你如果是担心我们会遇到危险就不能换一种说法吗?”
“哈,你想多了。”摩西冷冷一笑,“我只是担心你们会碍手碍脚而已。”
“你。”小天狼星气的也想甩手离去。
“怎么不服气?”摩西撇了撇嘴,“你以为这是在对付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你知道怎么杀死恶魔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用死咒。”小天狼星不服气。
“死咒没有一点屁用。”摩西哂笑,“除了大封印术跟圣裁之外,其他一切魔法对恶魔来说都跟挠痒痒差不多。而且据我所知,会用这两个法术的巫师,叫梅林。”
“什么意思?”小天狼星看着摩西,“你的意思是只有神才能杀死它们了?我不相信现在没有巫师能做到了,难道就连邓布利多都不能?”
“你以为邓布利多被人叫做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摩西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很怀疑如果他真的跟米奈打起来,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你对邓布利多很不满意啊。”小天狼星不满的看了看摩西。
“偶像破灭让你很难接受?”摩西用挖苦的语气对小天狼星说。“我知道你很崇拜他,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是不是还是那么爱戴着你的领袖。”
“你都知道些什么?”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
“我说过了,你陪我来,我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需要先休息,好好思考一下对策,然后再说。”摩西不想再聊下去了,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如果不想在车里睡觉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