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寒风呼啸而至,已经半只脚踏上至阳峰台阶的褐衣男子急速前行中侧过脸向后一看,却见一白衣白发女子持白色长剑凌空御风而来,所过之处,其周遭数丈方圆突然凭空降下鹅毛大雪,飞驰而来的白衣身影在其中,搅动漫天飞絮,其手中那柄白色的长剑上,洁白如雪的白色剑光化为一道长长的细小剑气朝自己激射而来,破空声响传出,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见来的不是齐真君或是其他至阳宗高手,褐衣男子嘴角擒起一丝冷笑。
不自量力!那老子就再杀一个!
带着几分轻蔑,急速前行中,真气在掌间快速聚集,单手向后一掌拍出。
赤红色的掌气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向着那攻击而来的白色剑气轰去,在他的认知中,至阳宗只有几个老家伙在修为上和自己相当,跨境界的修为,无论对手招数如何都很难改变结果。
这一掌,足以摧毁对方剑气,并一举击杀对方,这一点,他自信十足,要不是顾忌齐真君和其他几个老家伙,他自信一个人就能摧毁整个至阳宗。
“轰”
剑气与掌气交击声在身后震耳欲聋,褐衣男子依旧不管不顾的在台阶上快速飞驰着,自己的修为,对方的境界,让他丝毫没有向后看上一眼的想法,回去报信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下一瞬间,背后再次传来入骨寒气,其脸色一变,飞快的回过头,同时脚步一顿,身形急转而回。
“破甲尖锋掌”
双掌在快速在身前重叠,一伸一缩间,土黄色掌气自周身弥漫而出,顿时,几丈大小土黄色的锥型掌气再现,带着庞然劲力向着身前一轰而出,台阶上,两旁那些挂着还没有完全化干净积雪的树木顿时为之摧毁,无数枯枝残雪漫天落下。
此刻,在他前方,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一双修长双足轻点台阶,一点便前进数丈,虽然身处下方,却速度极快,一双美目丝毫不带感情的盯着上方的他,恰似万古寒冰。
见其发出掌势,白衣女子玄功运转,真气灌注长剑,同时脚下飞快的在台阶上越阶而过,不停的向上方冲来,白色残影在长长的山道台阶上一闪而过,快速绝伦,转眼间已到近前。
在两人就要交锋片刻,其那灌注了她真气的长剑向着那土黄色掌气一剑刺上。
什么?不用招式?
褐衣男子见状心头大怒,在他看来这是对方的轻敌,也是一个后辈对自己的藐视和挑衅,
当真找死!
怒火迸发,褐衣男子掌势全出,从上方强势压下,欲一招将对方击杀解恨。
却见那女子丝毫不惧,长剑递进之间异常冷静。
长剑与掌气交击,附在剑上的真气和对方的掌气轰然溃散,巨大的冲击力席卷周遭树林石阶,顿时草木碎裂,乱石横飞,两个身影各自震退,双双溅血呕红。
‘这小辈厉害,先撤退再说!’
褐衣男子惊异间,心中主意已定,飞快的从被他砸了一个大坑的山道台阶上起身,一抹嘴边鲜血,足下用力一登,身形闪动就要再次朝着山顶逃去,此时,身前白衣一闪,那女子不知何时竟然已出现在了上方的道路上挡住去路。
只见其嘴角也带着一丝鲜红血迹,眼神却还是冰冷。
心一沉,男子急忙眼珠一转,飞快的观察了周围一下,在没有发现齐真君的身影后,不由疑惑。
‘难道对方还想杀我?’这念头让他感觉几分荒谬,虽然他已经知道对方的修为境界已经不比自己差,但是想杀自己,还是不大可能。
“你是第一个,体验此招之人!”白衣女子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同时身形一转,长剑一旋,无数掩盖周遭视线的白色雪花从其身边凭空涌起,并飞快的朝褐衣男子涌来。
‘拿我试招?’褐衣男子方才反应过来,掌气刚起,就被那万千飞雪淹没其中,形成一个几丈大小的雪团,那看似平常的雪花竟然如同丝丝铁网,任他如何攻击都无法将其逼开周身,不由心中大惊,这时白衣女子又有了动作。
落雪剑法·残雪掩天峰!
白衣女子旋身似剑,舞剑如身,身与剑宛如一体,脚步一晃,化为一道白色身影从雪团中横穿而过,原本还在不断挣扎出动静的雪团内部突然就安静下来。
静!
短暂的宁静后,一丝在白色的雪团中极为显眼的鲜红流溢而出,随后,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其中流出,整个雪团逐渐变了颜色。
“碰”的一声炸响传出,白衣女子脚步移动,瞬间退开十几丈。
只见那已经染红了的大半雪球突然爆散,混合着鲜红血液的积雪和褐衣男子那土黄色掌气,突然向四周扩散开来。
当积雪簌簌落下后,只见褐衣男子半跪于地,身上不知何时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成百上千的细小伤口,而在其身前的喉咙上,一条近乎将其半个脖颈都斩断的巨大伤口分外显眼,如流水一般的血液不断从其中流淌而出,,染红积雪,打湿他的衣衫,在地上化作鲜红颜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双眼犹是不可置信的大大张开,真气散尽,体内元丹尽碎,却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一个呼吸之后,那半跪的身影碰的一声颓然倒下,顺着台阶,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滚了下去。
白衣女子见对方已死,也不多做停留,身形一晃,几个闪动之后很快就出现在下方的武场上,依旧脸色阴沉的齐真君身前。
“师傅,他死了!”
齐真君点了点头,脸色稍缓,随后叫过来一旁几个自己中意的弟子,连同白衣女子一起走入武场上唯一的大殿之内,只留下其他还在场的至阳宗弟子议论纷纷,和几个受命前去收拾残局收走尸体的弟子。
而在他们进入大殿内之后,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
“厉害啊!……”
“不愧是曲师姐!”
“这是曲师姐的新创的招式吧!师姐越来越厉害了!”
“这老狗终于死了,可怜我的小弟,才入门几年,尸骨无存啊!呜呜……”
……
嘈杂的声音在在场的弟子中此起彼伏,有夸曲师姐的,有抱着残缺尸体伤心哭泣的,有悄悄走开不忍直视死者惨状的,也有冷漠的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武场和那毁了一截山道台阶皱眉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叶沧溟站在一群至阳宗弟子之中,看着那被毁了七八丈的山道,眉头皱了起来。
先前的打斗,因为距离都在视线范围内,无论是武场上,褐衣男子和掌门的打斗,还是至阳峰半山腰的石阶上白衣女子斩杀那人的过程,他都看得很清楚,不过当战斗结束,当事人都进入大殿议事之后,他身上的热血稍冷,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那通往至阳峰的唯一山道毁了一截,以自己这无半点武力,浑身虚弱的身体,得废多大劲才能回去?
要知道,先前何弃疗带自己下来的时候,自己几乎都虚脱了,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