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叶沧溟,见过掌门,多谢掌门和师叔的救命之恩!”
一入殿,叶沧溟径直走到那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身前的不远处站定,随后学着何弃疗的样子一抱拳恭敬的说道,虽然经过这一路的行走,他的身体已经十分乏力,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不过从何弃疗口中,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兄妹来到当天不惜耗费真气救自己性命的人之一,发自内心的感激让他在说话的时候强行挺直了腰杆,话中的真诚让那中年人在听到后,原本有些皱着的眉头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些都是小事”
他笑了笑,随手把手里拿类似符咒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朝着一旁的椅子上一摆手,示意叶沧溟坐下,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叶沧溟此时的身体状况。
“本座要见你,是因为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你手里的至阳令是怎样得来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在这三天内,我派人查了一下你的情况,你是太羽郡叶城叶家的大少主,身份并不算低,但是为什么还要下毒想要毒害你家中的几位长老,反而让他们派人追杀你?
说道最后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口气稍显凌厉,带着几分逼问的味道。
下毒!这是身为一个武道高手的他很厌恶的事情。
下毒?
听到这话,刚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的叶沧溟顿时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他就反应过来,这必定就是叶家长老们在外追查他的借口,一个看起来很顺理成章的借口。
“回禀掌门,因为他们想要扶持他们的后代当族长,又不因为不满父亲的作为,害死了家父,身为人子,纵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也不能不报这杀父之仇!”
叶沧溟说的很坚定,一如他内心想要回去复仇一般的坚定,只是在被追杀的原因上改了一些东西,配合着叶家那些老家伙的谎言,他很简单就略过关键的事情。
“恩!……”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这事情在他看到倒也是合情合理,叶沧溟下毒的事情在他眼中也就不再这么厌恶了,毕竟他也知道,叶沧溟确实是没有半点修为在身,想要对付资料中元丹境的叶家长老们,确实不大可能,出此下策到也无可厚非。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就不再追究此事,随后又问道:“那你这至阳令从何得来?”
“回禀掌门,这块至阳令是我临行前,家中一位忠于父亲的护卫所给。”
叶沧溟回答得很简洁,之前他还不知道那块铁牌到底是什么,不过在何弃疗那里养伤的这几天,他已经基本了解了一些情况,虽然也不解为什么历叔叔会有这东西,不过还是据实回答了。
“护卫?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中年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都叫他厉叔叔,名字……弟子不知道,四十……多岁,修为是凝气四重。”
叶沧溟说着说着,越说越心虚,自己和历叔叔这么熟,关于他的情况居然了解不多,这到不是历叔叔有意隐瞒,而是当初身为少族长的他,一直都叫其历叔叔,根本没有去仔细问过这些。
“姓厉,这就是了”听到这些,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提起这事,反而看向叶沧溟。
“你带着小妹千里而来,毅力不错,但是你原本的体质就不适合练武,之前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即使以后恢复怕也只怕更加不适合练武了,本座就给你一个记名弟子的名额,让你自由选择门派在青阳镇的产业中的一项去学习和精研,虽然不能习武,不过将来你学得一身手艺,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了,你看如何?”
他的一句话说出,叶沧溟只感觉内心十分失落,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基本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事实出现的时候,内心的失望和受打击后的心情,还是不能避免。
不过在短暂的失落后,叶沧溟又想到小妹,于是再次对着掌门一拱手:“掌门,不知我小妹如何安排?”
“那个小丫头啊!她的资质倒是不错,本座也会给她一个记名弟子的名额,在她十岁之前由你照顾她,满十岁则进入我至阳峰开始教授修炼之法,虽然暂时是记名弟子,不过等起长大,修为到了,升为外门弟子甚至内门弟子也有可能,至于真传弟子,那就看她自己的努力了,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叶沧溟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短时间内,自己和小妹都只是记名弟子,不过相比起自己这个可能一辈子都在记名弟子上打转的哥哥,小妹的前途就好了很多,这边让他多少有点安心。
“多谢掌门!”
这一声谢,他是发自內腑,在心里他是真心为妹妹感到高兴。
“这没什么,倒是你,我至阳宗在这一带的产业,有酒楼,镖局,茶馆以及几间专门打造兵器的兵器铺,你看你去哪一个?”
在上座的中年人摆了摆手然后问道。
酒楼,镖局,兵器铺……
兵器铺!
一听到这三个字眼,叶沧溟眼中一亮,他记得,在刚才何弃疗去叫他的时候,他收起卷轴之前,匆匆看到的那卷卷轴上似乎有一种叫做《参玄铸器术》的铸炼兵器的方法,只是刚才全身心都在和掌门说话,一时间倒是忘了那卷轴的事情。
现在想来,既然那种铸器术能记载在卷轴上,想来必定不凡,自己刚好可以去学习和试验,就算以后不能练武,光是靠着打造兵器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据他所知,这天下间,还是有不少顶级的炼器师,靠着上好的兵器让一些高手替其卖命,自己只要将铸器术学习好,未尝不能借别人的手替自己报复叶家的那些人。
更何况,那卷轴上似乎还有一套修行方法,以卷轴那神秘性,自己也未必就真的不能练武。
想到这里,叶沧溟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之前因为受到打击而留在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回禀掌门,弟子选择去兵器铺。”
叶沧溟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样的态度和脸上闪过的兴奋和期待神色,让中年人心头有些疑惑。
这孩子是不是被打击过头了?
带着几分疑惑,他又稍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将具体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似乎是看到叶沧溟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一点也不像是受到打击的样子,他心里疑惑,语气就放软了一些,毕竟在他看来,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当一个人得之不能练武,那样的打击确实不小。
“那就这样,你回去吧!明天让何弃疗带你们去兵器铺”
说完这个,他挥了挥手让叶沧溟退下。
叶沧溟见状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其一抱拳:“是,那弟子就告退了!”
说完这个,叶沧溟一转身就要离开,这时,突闻“碰”一声,一个人影携巨力从大开的大门外面飞了进来,狠狠的砸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在巨力的冲击下,他原先坐的那边的几张木椅顿时噼噼啪啪的断裂开来,化为满地的残骸。
再看进来的那人,身穿至阳宗弟子的藏青色道袍,面容扭曲,七窍流血,竟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静!
一时间大殿堂内一时安静,随后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头发半白的至阳宗掌门就已经消失在殿堂内。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还敢有人在武场杀人?
叶沧溟惊疑之间,连忙走出大殿,想要看个究竟,而对于眼下的那个已经气绝的至阳宗弟子,由于他在前来途中已经看过比这更残忍的画面,除了最基本的厌恶,倒是也没有再向上次一样恶心的感觉。
……
一出大殿,若雷霆霹雳一般的讽刺声就传入叶沧溟的耳内,震得他双耳轰吟不断,眼前所见的场景,让他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本来已经习惯了血腥场景的他,竟再次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哈哈!杀得真是痛快!齐真君,你们至阳宗收的弟子还真是都是废物啊!和你一样的废物!”
伴随着这一声嚣张的声音,同时,无数慌乱的呼喊声响彻入耳。
“快逃啊!”
“大家一起上”
“师弟!”
“啊!……”
此刻,在大殿门前的广场之上,一道身形仿若鬼魅一般在武场中快速游走,残影急掠之间,所过之处身上真气一卷,在其周围还来不及闪避的至阳宗弟子纷纷受到其真气冲击身体爆散开来,其所到,纷纷下起无数血雨断肢。
就算只是被他外围的真气卷到,也都被抛飞出老远,在落地时就已经气绝而亡,竟是无一活口。
所过之处,满地残肢断臂,鲜血淋漓,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开始蔓延在武场之上,只是眨眼间,便有数十人丧命,原本在此地练武的众多至阳宗弟子们纷纷乱成一团,有人惊骇欲绝的逃跑,还有些修为不错的弟子一起联手阻击对方,却是根本追不上对方的脚步。
“柳三掌,是你?你找死?”
这时,已经赶到武场的至阳宗掌门齐真君大喝一声,怒气勃发下,悍然出手。
足下一踏,激起无数青石沙城散落,真气运转间,身形如飓风一般向着对方截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