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两天时间转眼已过。白羽楚月二人坐在缓缓移动的马车之上,看着远处一点点变大的若水城墙,心中不免有一丝紧张。
“我们也该停车了。”楚月忽然跳下马车,牵住缰绳。
白羽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手中握着剑,看着远处的若水城,“可是我们离若水城还有一段距离呢。”
“我知道。”
“知道又......”
“城中势力众多,耳目混杂,如果带着她进去太过招摇。“楚月看向车厢,“如果被有心人看见,我们的麻烦不会小。”
“可是......”
“没有可是,忘了她昏迷之前怎么对你说的?”楚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现在听我的。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白羽撇了撇嘴,刚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住了,“我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楚月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一下白羽,嘴角抖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没笑,“看来你的老师还是教了你一些有用的东西。”
在楚月看来,白羽作为一名杀手是有太多致命的弱点,但是她又有作为杀手不可或缺的一点: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尽管她的平时的许多举动看似活泼,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她会很可靠。
“到时候你在外围接应。”楚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羽,“不要靠太近。”
白羽盯着楚月,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我不靠太近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楚月看着白羽,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慢慢贴近白羽,阴森森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丢了命我可不管。”
“你你你”白羽被吓了一大跳,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拔出剑,剑指楚月,“我,我可不怕你。”
“哦?”楚月忽然消失在原地。
白羽眉毛一挑,挥剑向后刺去。
“叮~”一瞬间火花从接触之处四射开来,楚月出现在她身后,用剑鞘挡住她的剑尖。
楚月嘴角一咧,剑鞘快速旋转,拨开她的剑尖,透过四射的火花,白羽竟然感到强劲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
他的剑越来越快,渐渐看不到剑身,快到只剩残影。
温暖而又冰冷的汗从白羽的头上渐渐冒了出来,她感觉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剑了!
但是,楚月没有给她反击的机会。
因为他已经消失了。
白羽的瞳孔急速缩小,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然后紧接着便是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在她身后出现的楚月顺势一把将她托住。
楚月的剑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飞向了楚月。“啪”楚月左手伸出,接住了剑。
“好好睡吧。”
......
漆黑如墨的深夜,一道身影静静在桥上伫立着,黑色的长袍包裹着他,他仿佛和这漆黑的夜融为了一体。但是桥知道,桥下的水也知道,他在等一个人;或许会来,或许永远不会。
但是他知道,那个人有着不得不来的理由。因为他选择的地方、选择的时间都让对方没有拒绝的理由。
哪怕这个人不来,也总有人送这个人送来的。
沙沙的脚步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点点变大,一道同样包裹在夜色之下的人一步步地向着桥走来。
他包裹在长袍之下,静静听着脚步声,从脚步声之中,他听到了激动、犹豫和好奇。
但是,脚步声中没有停下的念头。
这很好。因为现在就算想停住脚步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转过身子,朝着站在那里的那道身影单膝跪地,“沐氏剑宗四长老漠离,见过少宗主。”
站在他身前的,正是楚月。
“你是?”楚月的声音因为紧张的嗓子突然发声而一瞬间变得嘶哑,满含难以置信之意。
楚月忽然一瞬间向后跳去,拔出剑,剑指眼前身穿长袍之人。
“你到底是谁!”楚月面露厉色,金色的灵力如同火花一般噼里啪啦的在他的身上流淌。
楚月的脑海里一瞬间有无数念头闪过:如果眼前之人是冒充的,那么自己也很有可能暴露,那么......
对方就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呢?
楚月现在无依无靠,在组织内也没有靠山,自己在宗派覆灭时也不过七岁,父亲也未曾给过他什么,他甚至连宗派覆灭的原因都不知道。
对方花了这么大力气,又能得到什么呢?
若换做楚月,早就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楚月握了握手中的剑,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
漠离长老,沐氏剑宗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他的神秘之处在于,除了宗主沐津云,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漠离的作用,是相当于沐氏剑宗耳目的存在。这在这片大陆上很正常,一个宗派要想长远的发展,必定是要有自己的情报组织。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楚月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不透深浅的人,他知道,对方是碾压自己的存在。
那长袍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到楚月面前。
楚月接过玉牌,看着玉牌之上缓缓流动的金色灵力,感受着玉牌之中留下的神魂烙印。
他感到体内的灵力在一点点变得沸腾起来。
“没想到......”楚月抚摸着玉牌,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灵力传来的一阵阵欢悦之意,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这正是沐氏代代从血脉之中流传下来的感应,是烙在灵力之中,融于血脉里面永远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宗派被灭之时,你在什么地方?”眼泪忽然从楚月的眼里涌了出来,他哽咽着,右手颤抖着用剑指着眼前的男子,“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你的影子?”
“少宗主,我......”
“说,“楚月眼中布满血丝,一双眼睛充满怒火,“是不是你背叛了宗派,背叛了父亲!”
长袍男子缓缓抬起头,一双冰冷的眼睛静静盯着楚月。
楚月的目光刚一触及,便仿佛身置于无尽的漩涡之中。楚月感觉自己被冰封在一块坚冰之中,四肢无法动弹,灵力无法动用,甚至连神魂也不受使唤。
更可怕的是,寒冷如同针一样一点点扎进皮肤、刺进骨髓、渗入灵魂。
楚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死亡的恐惧如同墨水慢慢渗入纸中一般,袭上了他的心头。
“父亲,母亲......”
就在楚月刚要陷入沉睡之时,一切却如潮水一般退去。
楚月将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地,扶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齐刷刷地从他苍白的脸庞之上滑落,滴落在泥土之上。
透过余光,一道黑影站在他身边,楚月斜着眼,看着黑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