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给我住手!”
正当两拨人剑拔弩张,准备开战之际,一声大喝打断了他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材健硕,身着浅绿色的武者便装轻甲,目光如炬,他就是照月尚武堂的武师之一,杜安。杜安走向人群,一跃跳上演武台,横在众人中间。
“哼,尚武堂是让人研习武艺之地,不是地痞流氓的斗殴之所,一个个年龄不大,脾气都不小,大庭广众之下,打算要动手吗?成何体统!?”一顿威严的训斥,两边众人均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看他,仍然互相怒视着对方。杜安接道:“云天玄,你们三人,武艺不错,但你们是觉得自己能独步天下了吗?要是不想好好练武,趁早滚回家!”
“是,杜武师,我等知错。”天玄很知趣的没有多说其他的话。杜安心中暗道一声不错,是个明事理之人。转过头,看向谢侑等人。“谢大少,您是城主府的少爷,在下无法对你多说什么,更加管教不了你。但你来之前,城主特地交代过我等武师,关于您的任何事情,可以随时,随地,向城主禀告,我们教导不了的地方,自有他来管教,我们只管教授您武艺,虽然您一直以来几乎不怎么过来练武,但我等也并不是好事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您得过且过,也并未告知城主,因为这样对大家都好。所以今日无论发生了什么,也请您高抬贵手,适可而止,否则,我会和其他武师一起,将您来到尚武堂之后的诸多事宜,向城主好好回禀。”
谢侑眼角一抬“你威胁我?”
杜安缓缓摇头,仍然威严的说道:“不敢,谢大少说笑了,大家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要做,何必再因为一些其他事情而徒增烦恼呢?您说是不是?”
谢侑的脸阴晴不定,眉头紧锁,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张梅,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天玄,甩了甩衣袍,淡淡的说道:“好,杜安,你很好。本少爷今天心情好,给你这个面子,今日之事,不再计较,就此作罢。云天玄...是吧,我记住你了,咱们山不转水转。我们走!”说罢,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随从扬长而去。
看着谢侑离去的身影,天玄心中松了口气,虽然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但对方人那么多,真若冲突起来,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这杜安来的可真及时,化解了这场危局。这时,其他人也都散了去,各自忙各自的,张梅跑到天玄面前,关切道:“你没事吧?”
天玄报以笑容“当然没事,这不是还没打呢吗。”说完,走到杜安面前,行了一个作揖礼。“今日多谢武师解围之恩。”云家兄弟也跟着一起行了礼。
杜安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说道:“你们几个,是我尚武堂最好的学生,来之前就有不错的武功底子,来了后又勤奋不辍,当真难得。不过,这谢侑,是城主独子,身份尊贵,出身显赫,整个照月极少有人不曾听说他的恶名,与他结怨,实数不智之举。今后,你们免不了麻烦。如再遇到,能躲就躲吧。”
天玄虽然不以为意,但知道杜安这样说是为他好,于是应答道:“武师,我知您是位我们好,我们只是平头百姓家的孩子,当然不会,也不可能去想着与官为敌,但今日之事,实是这姓谢的太过分,出言不逊,对张梅动手动脚,且他恶名昭彰,照月那么多百姓,那么多都被其鱼肉过。我知道我等与他的身份、背景,相较天差地别,但今日别说他是城主之子,就算他是月皇之子,我照样教训他!今日如果我等就此隐忍,他日后更会变本加厉。”
杜安听闻,心中苦笑,无奈的说道:“哎,习武之人原本就该如此,嫉恶如仇,行侠仗义,你虽年龄尚小,但又此心性,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好好习武,让自己变得更强,另外,一定要小心谢侑的报复,你刚刚说的其实没错,你若隐忍,他日后便会变本加厉,但你不忍,他日后怕是要对你不择手段了,所以,一定要当心,保护好自己,我虽然是武师,但在这件事情上,多半还是无能为力的。”
“天玄明白,我等会小心的,多谢武师提醒!”
“好了,你们练武吧,我去忙其他事了。”
“武师慢走。”天玄等人行作揖礼,送走武师。
“今日当真是险,若非杜安武师,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云征淡淡的说道。
云战则不以为意,大咧咧的说道:“切,大哥,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今日若打起来,看我好好教训他们!”
“教训?他们人那么多,我们打不过。要教训也是他们教训你。”云征反驳道。
“好了,你俩不要吵了,既然没事了,来继续练武吧。”天玄对云家兄弟说着,转身看向张梅。见她有些失神,安慰道:“好了,别担心了,都过去了,大家这不是好好的吗?”
张梅看着天玄,很是感动,今日危局,数次,天玄都挡在了她身前,让她心里感觉很是踏实。“恩...今天谢谢你了,天玄。”
“不要那么客气,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那谢侑明显,对你起了歹心,你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有任何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恩,我知道了,谢谢。”
“你看,又谢?”天玄灿烂的笑着,看着张梅。张梅也笑了,虽然年龄都还小,他和天玄都刚刚十八岁,但在那时,已经可以婚嫁了。张梅很喜欢这种感觉,跟天玄在一起,总是那么的安心,她想一辈子,都这样度过。天玄也是,从心底里真心喜欢张梅,两人都心照不宣,十六岁进尚武堂,那时起两人便认识,一直到现在,还有半年时间,半年后,他们就可以在尚武堂结业了,然后,就可以成亲,生子,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这也是两个人的向往。
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谢侑仍然气愤难当,余怒难消,走着走着,他忽然站定,目露凶光,看向身边的家奴,这家奴被天玄打下演武台时,摔伤了鼻子,此刻鼻子泛紫,还留着血,看着家奴这幅惨状,谢侑更加恼火,上去就给了家奴一个大嘴巴。
“没用的废物!哼!云天玄那厮说你是狗,我看,还他娘的真像!”
被打了一巴掌,家奴战战兢兢,马上跪倒在地,向着谢侑磕头:“侑少饶命!侑少饶命!”
“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再办不好,本少爷就把你剁了去喂狗!我让你跟狗永远在一起!”凶恶的恫吓道。
“是是是!小的一定办妥,一定办妥,侑少您尽管吩咐,不管上刀山下油锅,小的没有二话,没有二话!”家奴一个劲的磕头,生怕谢侑真的杀了他。
谢侑斜眼看了一眼他。“还上刀山下油锅,真有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本少爷还真他娘的不放心交给你这个废物!”谢侑咆哮着,气喘吁吁。“听着,我让你去找到那张梅的家,打探清楚关于他的一切!家里有什么人,家境如何,在咱们当地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总之一切我想知道的,你都得想办法给我搞清楚,搞不清楚,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等着喂狗吧!”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马上去办,一定让您满意!”说完,这家奴逃也似的向城外跑去。
谢侑双手叉着腰,扭动着脖子,又对身边另一个人轻声吩咐道:“你,也去,马上给我把那个云天玄,还有他身边那俩狗腿子的一切底细给我摸清楚。”谢侑顿了顿,突然厉声大吼道:“记住!是一切!”
那人慌忙应承,然后也快步向城外跑去。谢侑看着他们跑远,恶狠狠的轻声自言自语道:“张梅,我玩过那么多女人,你是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我一定要得到你!一定!云天玄,哼,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在我眼中,就如蝼蚁刍狗,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想和我斗,和我抢女人,那我们就来试试看吧,只是,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最后死的一定是你!”
身边剩下的随从,很久没见过谢侑发这么大的火,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谢侑看了看他们,冷然说道:“走,我们走!”随从问:“侑少,我们是回府,还是...”不待他把话说完,谢侑不耐烦道:“是不是我也该把你剁了去喂狗啊?啊?回府...回什么府。去,给我找顶轿子来,本少爷累了,抬着本少爷,去...那个...醉香楼!对,就去醉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