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炎大陆,是一片古老的大陆,原本国家林立,但总有最后的胜者存在,千百年前数不尽的部族,城邦,相互攻杀,逐渐形成了分别的局部统一,部族,城邦逐渐在减少,在灭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国家,真武和柷越,为其中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真武的国力和军力更胜,多次调停他国国战,希望大家铸剑为犁,发展生产,让百姓安居。但柷越的野心很大,一直想要打败真武,独霸大陆,重铸格局和秩序。在历史的长河中,柷越多次出兵真武,虽然有时候能占上风,但到最后,往往铩羽而归。但,历史的车轮在不停转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强盛的王朝也有落幕的一天,再强大的军队也有衰弱的一日,再持久的战争,也会有结束的那一刻。
清炎历732年,柷越君王楚彦,薨,其十六岁小儿子楚御承继大位,楚御继位后第一件事,便与真武签订互不侵犯之国约,双方罢兵休战,绵延多年的真武柷越之战,终于画上了休止符,两个国家的朝廷、军民,都回复到了平静的生活。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料到,这,只是后来一场接一场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的开端。
清炎历743年秋,夜。
真武帝国都城盈泽,夜已经深了,但一阵阵战马的嘶鸣奔跑声和一阵甲胄碰撞的摩擦声,划破了夜晚的沉寂,一队兵马,冲出皇城,直奔不远处的一处大宅院,来到宅院门前,宅院大门上方的牌匾上,暗金色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元帅府。带队的将军名叫云平,他看着这三个大字有些出神,直到旁边的副将提醒他。
“将军,将军?”
“哦“云平回过神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问副将:“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将军放心,末将已经按照吩咐办妥,就在离大队不远处,待会儿会去到帅府后门,悄无声息的送进去的。”副将也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此事关系重大,关系到你、我和众兄弟的身家性命,切不可掉以轻心,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没问题,今天来的都是按您的要求挑选的亲信,不会有问题的。”
“好,上去敲门吧,别露破绽,肯定有人在暗中看着呢,哼!”
云平说的没错,的确有几双眼睛,躲在暗处,暗中注视着他们。
不远的大街转角处,几个人身着暗金色皮甲,黑色披风,腰挎长剑,静静的注视着云平在元帅府前的举动。
“啧啧啧,陛下让云平来查抄元帅府,都说云平曾经跟过元帅,有可能在此事上作假,照目前看来,真的很难说。”
“先不要下定论,既然陛下派我们前来,我们把该做的事做好,希望今夜,能平安的过去!”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几人看到云平带着禁军鱼贯而出,押解着众多的人,其中,很明显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几人长舒一口气,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为首的人说道:“看来,这个夜晚还是结束了,我们走。”说罢,几人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元帅府被查抄,府中上下被下狱的消息,不胫而走,全城震动,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
这一夜,真武皇帝陆瑛擎彻夜未眠,他独自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抉择着,而大殿之外,百官早已闻讯而至,也许目的不同,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在等待着,等待着。
云平忙活了一宿,因为元帅府人数众多,还有数百的府兵,要分别关押和看管,清晨时分,云平将一切事宜安顿完毕后,入宫复命,来到大殿外的玉阶前,看到众多大臣都聚集在这里,不用想,云平也知道此刻这些大臣的来意,他额头微低,尽量做到不与任何人对视,快步穿过群臣,踏上玉阶,向大殿内走去。来到大殿门外,云平单膝下跪,朗声道:“臣云平,奉旨查抄帅府,抓捕逆犯,现已完结,前来御前复命!”
隔了许久,云平听到屋内传来声音“进来答话。”便起身步入大殿。陆瑛擎与云平,在大殿之内足足数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数个时辰之后,大殿的门开了,云平缓步走出大殿,在玉阶下已经等了许久的朝廷百官纷纷上千询问陛下圣意如何,但云平只是微笑着说,陛下召见所有阁臣,之后穿过众臣,向宫外走去。
三天后,在早朝之上,真武帝陆瑛擎将中枢院预先按他的意思写好的圣旨交给裁决卿,命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中宣读。而当天,圣旨就被执行了,元帅府被满门抄斩,仆从发配边疆,永不准返。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元帅府无人主事,由中枢院接管,在真武帝的明示和暗示下,众多元帅府的部将、旧将,和一些其他的人,大多与元帅府往从甚密有些职务的,不是被抓,就是罢官免职,真武的军队,被进行了一次大的清洗。
两个月后,一辆箱笼马车急速驶出了盈泽城门,
马车之上,驾车的云平,时不时的跟马车箱笼里自己的夫人说上几句话,但更多的,是思绪万千,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虽说自己是辞官而去,但,说到底,也跟逃亡无异,他既然带出了洛氏遗孤,就必须要悉心照料,不能冒半点风险,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任何人发现他的去处,他从盈泽东门出城,一路向东秦而去,在半路上,他转向北方,进入真武东北方向的北溯,进入北溯后,马不停蹄的奔向西,进入他们最终要来的国家,眠月。在眠月照月镇附近安顿下来。
云平这样做,选择来到这里,也是有着几方面考虑。眠月帝国,是一个安逸的国度,这是一个内陆国家,北面是西寒原王国,东边是北溯帝国,南边,是真武帝国。可以用强邻环伺来形容,眠月没有强大到可以保卫自己的军队,但自从有该国记载以来,这里从未发生过战事。传说,在白昼,月亮在这里沉睡,夜晚,明月当空,护佑着整个大陆,如果有人侵犯、亵渎了这神圣的土地,那么,明月不再升起,夜晚将会陷入无尽的永恒黑暗,而这黑暗将让太阳不再升起。古人敬畏神灵,所以外面纵然战火滔天,而这里,永远是那么的安逸。其实,一个信仰、敬畏神灵的原因,到后来,已经逐渐的被列国政治化,并不是没人打眠月帝国的主意,寒原、北溯,都想吞并这里。因为这里有充足的水源,丰富的田产,当然,这里还盛产美女。但觊觎这里的列国都有同样的顾虑,所以多年来谁也未曾真的将吞并这里付诸于行动,哪怕是真武帝国,真武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但如果其真的侵犯眠月,那么与真武敌对的柷月、天成等国,将会号召全大陆各国一起进行讨伐,而真武,就算再是强大,也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
各种各样的原因凑在一起,没有哪个国家敢侵犯眠月,而这原因,各国的君主、高官都心知肚明,并且心照不宣,但老百姓可不这样看,在老百姓眼里,眠月仿佛真的是有神灵庇佑一般,是神眷顾的国度。
这样的一个国家,这样的一方净土,可以让云平一家人暂时的安顿下来,过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太平安稳的日子。
十七年后......
“征儿,战儿,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到底说不说,他到底去哪了?!”一位年近五旬的长者的咆哮声响起。他身着灰色布衣,身形健硕,目光锐利,虽然已露老态,但仍能看出年轻时应是英姿不凡,他就是云平。有两个青年跪在他面前,身着青色布衫,看表情有些不快,目光游离,他们便是云平的两个儿子,云征,云战。来到照月镇后不久,云平的妻子就过世了,云平独自将他们抚养长大。
“爹,孩儿真的不知道天玄哥他去哪了。”云征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啊,真的不知道,天玄哥让我们先回来报个平安,怕我们都回来那么晚,您担心。”云战附和道。
云平斜眼瞅了他们一眼:“哼,你们三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一块出门,不平安的是别人,从小练武,我不担心,我是问你们为何不等他一起回来...”
云平此刻,心里很焦急,每次天玄独自在外,他都会很担心。虽然天玄从小习武,人又聪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十多年前的事,让他的心,一直悬着,生怕突然出现一些什么人,盯上天玄这个“漏网之鱼”。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戏谑的声音。
“云叔,都那么大岁数了,气大伤肝,我们哥几个还想多伺候您几年呢,别老发那么大脾气嘛。”